汪霏霏眨了眨眼笑着问：“看样子，你对楚言倒是很有信心，评价也很正面，这说明小枫是一个正直的人，公正的人，并没有迁怒于她。
“可是，你为什么觉得她很自私呢？就因为她选择和你分手吗？”
凌枫苦笑着摇头说：“霏霏姐，我发现你今晚对我的判断屡失水准啊？我怎么会迁怒于楚言？你觉得我的品质有那么恶劣吗？
“不过，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为什么说楚言自私，我不能回答你原因，正像你刚才夸我的那句，我希望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
“说她自私，也仅限于你我姐弟之间，或者如果傲君姐问我，我也会这么说，具体原因就算了。
“霏霏姐，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些事了吗？已经尘封了两年多，我真的不希望这辈子再想起这些了。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想到楚秋雨和褚鹏飞在两年多以后，又给我来个故事重现。难道这辈子楚家人都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吗？
“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还是他们真的太抬举我了？以为我会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汪霏霏诧异地看着凌枫，问：“小枫，崔教授不是已经说明白了，这次在背后搞鬼，取消崔老师招收在职硕士研究生计划的人是褚鹏飞吗？
“你怎么还认定是楚教授和褚鹏飞两个人合谋呢？是不是你对人家有成见啊，什么事儿都往人家身上推？”
凌枫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汪霏霏，微微摇头说：“霏霏姐，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我记得，我在老师家就曾经说过啊？
“褚鹏飞怎么可能知道我报考在职研究生的事情？难道他未卜先知？就算他在我身边有耳目，除非是我最好的朋友，别人是不知道我考研的打算的。
“而且，前不久，楚秋雨刚刚和我见过面，猜到了我要考研，时隔十几天后，计划就取消了。
“如果说，这件事和楚秋雨无关，你相信吗？退一步说，就算楚秋雨没有指使褚鹏飞这么做，是不是她给褚鹏飞通风报信？她给褚鹏飞透露这个消息的目的是什么？
“由此可以推断，这件事和当年的事情如出一辙，应该也是楚秋雨向褚鹏飞暗示了什么，褚鹏飞才敢这么大胆。
“楚秋雨虽然没有亲手做，她不过是想让自己隐身幕后，保全名声，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其心可诛，更可恶。”
看到汪霏霏的脸色一变，凌枫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手机，和耳朵上塞着的耳机子，淡淡地一笑说：“霏霏姐，你担心我刚才说的话被人家听到？这是你设的一个局？
“我进来以后，电话一直在接通着？对面是楚言还是楚秋雨？抑或是她们两位都在？”
汪霏霏神情黯然地看着凌枫，喃喃地说：“你早就看出来了？小枫，对不起，是我出卖了你……”
凌枫微微摇头说：“霏霏姐，这件事不能怪你，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一定是师母和老师的主意。
“确切地说，应该是老师要求这么做的，师母都未必同意，对吧？”
汪霏霏疑惑地看着凌枫，问：“你怎么知道？顾市长确实有不同意见，可是，还是被崔教授说服了，你，你不要怪他们，他们……”
没等汪霏霏说完，凌枫立刻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说：“我不会怪老师和师母，他们不可能出卖我。
“老师的想法我猜得到，他是想为我洗脱清白，可惜，他老人家书生气太重了，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人性的卑鄙无耻……”
汪霏霏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说：“小枫，你太聪明了，都被你猜中了，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认为崔教授这么做达不到预期效果？”
凌枫淡淡地一笑说：“现在，电话还处于接通状态吧？那就请对面的人听好了，也请老师听听我的见解。
“害人的人总会为自己找到理由的，师母不同意这么做，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们会认为是你和我串通好了，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台词。
“她们是不会承认自己做错的，想给自己找个理由还不简单吗？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师想给我讨回公道的用心。
“请他不用再费心了，这个世界，一切靠的都是实力，没有实力做后盾，一样的事情会被做出不同的解读。
“这就是他们的逻辑，我没有必要证明什么给别人看，还是那句话，楚家人也未必会一手遮天，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把他们踩在脚下，用自己的实力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凌枫叹了口气，说：“老师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有一点，他令我很失望。
“楚家人能想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很正常，因为他们一贯不把别人的感受和权利放在眼里，强横霸道已经深入骨髓了。
“可是，老师是专门研究法律的学者，难道他不明白公民都有隐私权吗？这样不打招呼地窃听别人的谈话，是不是一种违法行为呢？
“可笑，我还一直觉得楚言大小姐是一个骄傲的人，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其实，骨子里她和她姑姑并没有区别。
“她不是在西方学过法律吗？西方不是一直标榜尊重人权，尊重个人隐私权吗？楚大小姐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受到西方法律思想的影响？还是特权思想真的已经深入骨髓了？”
汪霏霏看着凌枫，苦笑着说：“楚小姐要和你亲自通话，我就不在中间传话了。”
不等凌枫表示同意，汪霏霏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如释重负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稍稍停了片刻，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凌枫熟悉的柔柔的女人的声音：“你还好吗，凌枫，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凌枫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你好，楚言。”
说完这四个字，凌枫不再开口。
楚言等了一下，听他不再说话，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不说话了？两年多没见面了，你就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凌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楚言，你不记得分手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吗？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也不会以任何方式和你联系。
“你当时也接受了，虽然今天我是被动的，不得已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可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楚言沉默片刻，低声问：“你恨我？”
凌枫淡淡地说：“谈不上吧？我为什么恨你？又不是你害的我，我相信，那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没有恨你的理由。”
楚言再次沉默片刻，说：“我也是今天恰好来崔教授这里，听崔教授说起过去的事情，才知道，我姑姑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
“她没有把责任都推给褚鹏飞，承认她自己没有调查清楚，成了褚鹏飞的帮凶，所以，我为她给你带来的伤害表示歉意。”
凌枫嘴角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淡淡地说：“不必了，我理解她的一番苦心，都是出于爱么，因为她爱你，所以，可以理解，动物的本能而已，无需介怀。
“当然，如果道歉可以让楚教授感觉心里更舒服一些，我可以接受。我只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希望不会再有人阴魂不散地纠缠我。
“你应该告诉你姑姑，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信守诺言，没有去打扰你，甚至在上次见到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打听你的行踪。
“如果她依然没完没了，打算在肉体上消灭我，从而达到把我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的目的。
“对不起，我不会让她如愿，而且，我还会用我所能采取的任何手段报复她，除非她花钱买凶把我干掉。”
楚言沉默片刻，说：“凌枫，你变了，变得尖刻了，你从前是一个很宽容大度的人，可是，你想想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接受她的道歉，理解她的行为是出于对我的爱，却用这么尖刻的语言羞辱我姑姑，你不觉得，你做的很过分吗？”
凌枫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的人生观存在差异，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好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在意你们怎么看我，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这样吧。”
说完，凌枫直接按下了电话的挂断键。
汪霏霏看着凌枫，微微摇头说：“你不该这样对她，你的话确实很尖刻，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受得了？”
凌枫淡淡地一笑说：“受不了可以不受啊，不是我主动要和她说话的，既然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住，我们还谈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游戏，又何必再继续下去呢？
“霏霏姐，如果您也觉得我做的不对，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猜您约我的目的就是这些，现在，没别的事的话，您请便吧。
“我和几位女同事约好了在这里吃饭，为了不打扰我们单独谈话，她们等在楼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当然，如果您不怕被我连累，也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我十分欢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