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认识你我干嘛给你打电话？”
对方的语气很嚣张，给了凌枫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个年轻嚣张的女人的声音，正是黎珺的表妹宋婉怡发出的。
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依然口气冰冷地说：“有事儿说事儿，是黎珺让你打的电话么？她在哪儿？为什么让你给我打电话？”
对方稍微顿了顿，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说：“我现在在一个叫曹家洼子的屯子，是姑姑让我送她和表姐过来的。
“我们本来说好了是出来逛街的，是姑姑中途变卦，要到这里来的，表姐本来不想过来，可是我们拧不过姑姑，姑姑还不让我和表姐打电话。
“到了以后，我留在车里，姑姑和表姐下车了，表姐下车之前，告诉我，过十几分钟就给她打电话，如果她还不接，就给你打电话，是她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的。
“不然，你以为我闲的给你打电话啊？”
凌枫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黎珺的妈妈，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了，到底黎珺进去多长时间了？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宋婉怡似乎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没有计较凌枫的态度，稍微顿了一下，说：“我是在表姐和姑姑进了那座大院子，过了十五分钟以后给她打的电话。
“可是，她的手机却关机了，我就给姑姑打电话，还是关机，而且，他们的大门也关上了。
“没办法，我就给你打电话，凌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有些害怕。”
凌枫此刻心急如焚，可是，他仍然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说：“你听着，宋婉怡，那个曹大仙是个邪恶的男人，他以算命和治病为名，祸害了很多女人。
“你现在锁好车门，不要离开，我马上报警，警察马上就会过去，我也马上过去，你明白吗？”
宋婉怡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嚣张，声音颤抖着说：“可是，我害怕，我要离开这里。”
凌枫深吸了一口气，说：“婉怡，你的表姐和姑姑现在很可能遇到了危险，你在那里可以给警察指路，还可以作证，如果你离开了，警察到了，万一找不到地方，会耽搁救人的。
“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轻易离开，把车门锁好，除了警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也马上过去。”
安抚好了宋婉怡，凌枫立刻给猴子拨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之后，猴子把梁志广的电话号码给了凌枫。
凌枫马上拨通了梁志广的电话。
两个人曾经通过电话，凌枫一说明身份，梁志广立刻压低声音说：“你别急，疯子，我们现在就在曹家洼子附近埋伏着。
“大约在十几分钟前，我们发现有一老一少乘坐一辆红色宝马车都在村口停下之后，进了曹文库家的大院。
“再等十几分钟，估计就可以抓个现行，来个人赃俱获，那样，曹文库就没办法抵赖，审讯也就容易多了。”
凌枫深吸了一口气说：“梁警官，我不管你们要不要人赃俱获，我只想告诉你，刚才进去的是我的前妻和前岳母。
“她们现在有危险，如果因为你们故意纵容犯罪，而让她们受害，我会实名举报你们玩忽职守，让你们扒下警服回家。
“我们现在的通话记录，就是证据，你好自为之，我马上开车过去。”
说完，凌枫决然地挂断电话。刚要开车。
电话铃又响了，他直接接通之后，说：“我和你们没啥好说的，如果你们不作为，我会让你们统统扒下警服回家。”
他刚下挂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疯子，你在说什么？我是倪虹，你没看见来电显示吗？”
凌枫舒了口气说：“对不起，倪虹，我没看来电，以为是那些警察呢，你的事情急吗？不急的话，稍后再说，我马上要赶往曹家洼子。”
倪虹似乎一愣，立刻说：“你也去曹家洼子？我正想告诉你呢，疯子，我们主任刚刚得到确切消息，警方已经在曹家洼子布下了天罗地网，马上要收网了。
“我接到的紧急任务就是赶到那里去做现场采访，所以，我告诉你一声。我们现在已经出发了，你知道曹家洼子怎么走么？”
凌枫下意识地摇头说：“我只知道个大概方向，是从东广场出城，然后在通往吉成市的南线，从哪里下路就不知道了。
“如果你们也走这条路，我应该能追上你们，你们开的是新闻采访车吧？”
确定了倪虹乘坐的就是新闻采访专用的面包车，凌枫立刻挂断电话，一脚油门把捷达王驶向了公路。
还好，一路上，他都没又遇到红灯，大约在过了十多分钟之后，他看见了车身喷着“新闻采访”字样的面包车。
面包车的速度不是很快，凌枫很着急，可是，他自己找不到路，倪虹在电话里又说不清楚从哪里下路。
他只好在后面慢慢跟着。
大约又过了三、四分钟，凌枫的电话又响了，凌枫扫了一眼来电，是梁志广的电话。
他把车停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梁志广的声音很大：“疯子，你个混球，脾气比猴子还大？你早说清楚不就完了？还要扒我们警服？
“行了，知道你和这个前妻藕断丝连，不跟你计较了。别着急了，你老婆和丈母娘都找到了，你老婆晕过去了，刚刚被我们救醒了，你和他说两句吧。”
不等凌枫做出反应，电话就转移到了黎珺手里。
黎珺的声音显得有些弱，也带着哭腔：“枫，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都怪我没听你的话，差点酿成大祸，呜呜！”
凌枫暗自叹了口气说：“好了，别说这些了，不是我救了你，是警察。小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你听着，省报的记者就在我的前面，我们的目标都是曹家洼子，你应该清醒一些，这是一个丑闻，既然你没怎么样，我会跟警官商量一下，看看你能不能不要形成笔录，尽可能不要把你搅和进去。
“另外，省报的记者有一个是我高中同学，我也可以和她说说，另外，她们的主任是你嫂子的姐姐，这些关系都可以利用一下，尽量减少影响，否则，对你父亲都没好处。
“你表妹的车应该还停在村口，如果可能，我会帮你争取尽快坐她的车离开。好了，现在把电话给梁警官吧，我和她说两句。”
电话又回到梁志广手里，凌枫低声说：“志广，抱歉的话就不多说了，过两天我和猴子去当面赔罪。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前妻黎珺不了解多少情况，希望你们尽可能在办案的时候，为她保密。
“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挺恶心的，如果可能的话，尽快安排她先离开，记者马上就到了，最好不要让他们碰面。
“不过，她妈妈知道的应该很多。那个老女人和曹文库已经有很长时间的联系了，这次就是她出卖了自己的女儿，而且她和那个曹文库关系不一般。”
梁志广沉吟了一下说：“疯子，我们这次整个中队都过来了，还有一位副大队长亲自带队，恐怕局里、市局都会过问。
“我会把黎珺的情况向领导汇报，因为你对这个案子的破获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想，领导会考虑你的意见。
“现在，我们还在对曹文库的住所进行搜查，在一个房间里还找到了几个受害妇女，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名单，里面就有宋丹妮，估计这个案子的影响会很大。
“所以，黎珺的笔录还是要做，我答应你亲自给她做笔录，你看这样行吗？”
凌枫下意识地点头说：“志广，我知道，我是案外人，没有权利对案子说三道四，只是希望你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给予适当的照顾，我相信你。
“我估计，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也能赶过去。”
一边打着电话，凌枫一边盯着新闻采访车，可是，等他挂断电话，那辆面包车早已经不见了。
凌枫只好按照预定的方向，加速追赶。
出城以后，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后，他才重新赶上报社的车。
他放缓了车速，跟在面包车的后面，给倪虹打了个电话，请倪虹尽可能不要把黎珺的名字和身份曝光。
倪虹保证她会向领导汇报，并向领导求情。
又过了几分钟，两台车先后向右，拐进了一条砂石路，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一个大约四、五十户的小村子出现在路旁。
村口是一个大院，整个院落大约有正房和厢房一共十几间房。
在院外，停着四辆警车，在警车的后面，是一辆红色宝马轿车。
新闻采访车直接开进了院子，凌枫的捷达王停在了宝马车的一边。
凌枫把车窗摇下一半，按了一声喇叭。
宝马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宋婉怡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了窗口。
凌枫一眼没有看见黎珺，皱了皱眉，低声问：“你表姐呢？还没出来么？”
这时，宝马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黎珺踉跄着下车，向凌枫这边跑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