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微微摇头说：“算了，小娜，我说过了，这次我的机会很渺茫，他如果能争取上也不错。不过，我想问你，你不会因为我当不上这个副主任就不认你这个枫哥了吧？”
戴娜白了他一眼，说：“枫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戴娜虽然嘴里说喜欢当官的，可是，那也要看是什么人。
“李强原来还是副主任呢，我怎么就不待见他？你是我的朋友，就算你离开档案局了，还是我枫哥。只要你不觉得这个傻丫头给你丢人，你就是我哥。”
说到这里，戴娜忽然转头抓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枫哥，你不会真的要走吧？什么时候？你要真走了，我会很难过的。”
凌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说：“傻丫头，只要你认我这个哥哥，我就永远忘不了你这个妹妹。
“不过，有句古话，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不可能做一辈子同事，你只要记住，即便是我走了，甚至离开古榆市，我们还是朋友就行了。”
戴娜把头靠在凌枫的肩上，声音有些发颤地问：“哥，你很快就要走吗？是不是发生这些事，让你伤透心了？”
凌枫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别瞎猜了，小娜，就算是要走，也不是马上就能走的。吕局对我有知遇之恩，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太失望。
“再说，虽然古榆市有些人看我不顺眼，可是，这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家乡啊？我还想为家乡尽点绵薄之力。
“常言不是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么？我这个古榆市的儿子，当然希望能为家乡建设做点什么。
“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发生了这么多事，恐怕我真的要没有容身之地了，所以，我也不能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
戴娜侧头看着凌枫，轻声问：“枫哥，要不我帮你求求我舅舅，请他帮你运作一下？”
凌枫苦笑着弹了她一个暴栗说：“难怪你自己说你是傻丫头，我现在也没被人欺负，找你舅舅那位反贪局长做什么？让他帮我找人要官？
“你要是真敢说，看你舅舅不臭骂你一顿的才怪呢，就连我都得受你连累，挨顿骂是轻的，说不定你舅舅一生气，把我再弄到什么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更惨了。
“好了，小娜，我就是一时有些感慨，什么都没发生呢，我这是文化人的臭毛病，伤春悲秋，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凌枫说的没错，睡了一宿觉，第二天早上，他感觉神清气爽，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一大早就起来，洗漱完毕，跑步去市医院门口买了两束红色康乃馨，买了几个包子，打包了三碗皮蛋瘦肉粥，三枚咸鸭蛋，包好了，跑步来到黄氏中医诊所。
对凌枫公然违反她的禁令，带食物过来，黄芝兰大发娇嗔，表示抗议。
可是，凌枫已经和她混熟了，而且脸皮也厚了许多，只是嘻嘻笑着，也不解释。
黄芝兰也对他没办法，让小护士把康乃馨插到两只花瓶里，送去给苏傲雪一瓶，自己留一瓶放在办公桌上。
然后，看着凌枫说：“既然你买了，这些东西我一份，你一份，另外一份给小王，这些外面买的东西真的不能给雪儿吃。
“尤其这些肉类，不可能不含有激素，你应该懂得的，我这里的给病人的所有食品，我都是亲自把关的，这不是我矫情，也不是开玩笑。”
凌枫叹了口气说：“可是，现在的肉类，都是统一由饲养场出来的，喂的都是市场上买的饲料，哪里有不含激素的？就算你亲自把关，你能买到不含激素的肉类吗？
“难道，这段时间，你就一直不给你的患者吃肉吗？缺少动物蛋白，营养也不均衡啊？就算这个可以解决，你的粮食呢？难道你有专门的粮食生产基地？
“现在的粮食，哪里有不含农药、化肥的？你敢保证？如果真有人敢不用农药、化肥，产量会非常低，低到没法想象。
“而且，空气和水都是流动的，即便你可以圈一块地，不使用化肥、农药，可是，如果你的邻居使用了，他地里的含有农药、化肥的水流到你的地里，不是一样含有有害物质吗？”
黄芝兰微微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无法做到患者绝对不碰含有有害物质的食品。可是，我可以尽量减少让他们摄入有害物质。
“给我供应蔬菜、粮食和肉、蛋的都是厂家直接供应，我选择的都是信誉最好的，而且隔一段时间，我会找有关检验、检疫部门的朋友和校友，帮我检验。
“一旦有害物质超标，我就坚决放弃这家供应，所以，我这里的食物相对还是可以有一定保障的。”
“而且，我是有针对性的，不同的患者对有害物质的敏感程度也是不一样的，对影响不大的，我也只能认了。”
凌枫苦笑着说：“芝兰，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这哪里是做中医啊，简直是兼着营养师和检验、检疫部门的工作。
“你这样做，增加工作量还是在其次，经济上的花费也太大了，人家提供的符合标准的食材，价格肯定要高得多啊！
“长期这样下去，你怎么受得了？你的收费本来就不高，万一有一天，你坚持不住了，怎么办？”
黄芝兰微微一笑说：“我这不是时间还短么，所以知名度还没有打出去，等到有了一定的信誉和知名度，我会帮那些企业做广告。
“所以，他们给我的价格也还过得去，因为人家本身也是知名企业么，做的就是知名度。关键是要定期检验。
“否则，你也知道，我们有些企业的信誉确实成问题，把知名度打出来以后，就坚持不下去了，开始弄虚作假，慢慢地又沦落到和别的企业一样了。”
凌枫不想和芝兰再探讨这个问题了，这是一个人的坚持，就像黎珺的洁癖一样，是很难改变的。
而且，从医学和保健的角度出发，芝兰做的没错，不但没错，还很超前，应该提倡。
只是，中国的人口太多、市场太大，经济发展还相对滞后，人们还没有培养起那种精品消费意识。
绝大部分消费者还停留在只要便宜就能接受的地步，所以，那些无良商家，只要把东西做出来，不管好坏，只要成本低，价格便宜，总会有人买的。
这也就是这些年，不断有一部分富裕起来的一批人，开始去国外扫货的原因。
毕竟，那些发达国家的质量和检验标准本身就比我们严格，而且我们有很多企业根本就不遵守各种标准。
甚至很多三无产品、假冒产品照样会堂而皇之地占据大超市。
凌枫摇了摇头，他感到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这些事，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档案局普通干部能管得了的？别说他，现在这种现实状况，就算是国家领导人，也不可能下一道命令就解决了。
他在诊所一直待到快到上班时间才离开。
离开之前，他告诉傲雪，明天可能过不来了，他一早就要去春城市，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赶回来。
不过，他答应傲雪，只要一赶回来，就争取来看他。
傲雪很乖巧地嘱咐他，不用着急，说她姐姐周末也会过来。
这一上午，凌枫主要都在忙着工作，他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分到的总纲部分完成，然后，再帮别人。
下一步，就需要录入电脑。
档案局现在只有办公室一部电脑，按照上级档案管理部门的要求，这是远远不够的。
吕局长也正在为这件事找市里领导和上级部门，想办法解决。
他的主要目标是春城市档案局。
为此，他给凌枫下了死命令，让凌枫一定把前期基础工作做扎实，这样才有向上级开口的余地。
中午，他和戴娜一起，又去政府食堂吃的午饭。
他俩一进食堂，就遇到了徐静，被徐静拉着上了二楼小餐厅。
刚一进小餐厅，就看见费同和另外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一起吃饭。
凌枫都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陶斌，另外一个比陶斌看起来年纪还大一两岁的人，是市委书记于盛智的秘书，林放。
林放今年三十五岁了，戴一副金属框眼镜，身高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身材消瘦，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像一个大学老师。
他是整个古榆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领导秘书之中级别最高的，正儿八经的副科级，放到下面各委办局就算平级调动也是副职领导。
而且，像他这样的一把手秘书，已经干了三年多，下去以后再提半级也是很正常的。
而于盛智书记，也是古榆市唯一一位副厅级领导，因为他调到古榆市之前就已经被提拔为省里的副厅长了，也是最年轻的副厅长之一，今年只有四十五岁。
所以，在整个松江省官场上，于盛智都被认为是最有前途的年轻后备干部。
费同先看见了凌枫，低头对林放说了一句什么，林放立刻抬起头来，笑着说：“凌枫啊？快过这边来坐，好久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