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笑着问：“你一定是按照我说的，实事求是回答她的吧？”
戴娜点了点头，然后，诡谲地眨了眨眼说：“我当然实事求是了，不过，有些细节我不知情就没办法了。
“比如，费同那天是因为得罪了你，所以请你吃饭，至于怎么得罪的，我就不知道了，还有郑长峰去我们包房闹事，我亲眼所见，可是他为什么闹事，受何人指使，我也不知道。
“另外，你们昨天中午在晓典姐那里吃饭没带我，所以，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这次那个雇凶杀人的文在军，好像就是传说和你前妻看电影的那个人……”
凌枫看着戴娜，苦笑着摇头说：“小娜，你这鬼丫头，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都没漏，简直可以去当双面间谍了。”
见戴娜喜形于色，凌枫略微正了正脸色，说：“小娜，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次这件事，是我利用了你，而且，事先没有向你说明，我必须要向你道歉。”
戴娜微微一愣，看着凌枫，问：“这怎么算是利用呢？太难听了。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在帮你的忙啊！
“咱俩不是商量好了，对徐静将计就计么？而且，还从她那个傻瓜那里骗来了两支口红，看这个女人以后还敢不敢再和你过不去了？”
凌枫微微摇头说：“正常情况下，我们朋友之间帮个忙是没问题的，就像我和猴子之间，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次，我之所以没有事先说明，也是我自己没想到，这不是我在推脱责任，是一开始真没想这么多。
“可是，你和猴子不一样，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分辨不清楚，而且做了这件事，如果被人感觉到，他们就会直接把你和我的关系想得更复杂，或者说，他们会认为你是我的人。
“这对你以后的发展可能会产生影响……”
戴娜被凌枫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有些搞晕了，她看着凌枫的表情，虽然带着一丝笑意，却能感觉到他的严肃。
她沉思了一下，说：“枫哥，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被我舅舅知道了，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
凌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你很聪慧，小娜，我确实有这样的考虑，如果我站在你家长的立场上，恐怕也会感到不是很舒服。
“因为我是成年人，是男人，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阅历上，都比你更成熟，这样利用你是不妥的，只是等我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戴娜摇了摇头说：“枫哥，你真的想多了，亏得你是学法律的，你怎么忘了，十八岁就有公民权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按照婚姻法的规定，女子二十岁就可以结婚成家了，你还觉得我没成年么？”
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法律规定是一回事儿，可是，人们在实际生活中的认知又是一回事儿……”
戴娜摆摆手，打断了凌枫，说：“行了，枫哥你就别婆婆妈妈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子，我也愿意让你像哥哥一样宠着我。
“可是，我不是你的小妹妹，是你的同事，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平等的。别扯这些没用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枫哥，徐静还托我请你一起吃顿饭呢。
“她说最好是在中午，还可以帮你约一个人，你能猜到是谁么？”
凌枫苦笑着摇头说：“你这么没头没脑的，让我怎么猜？”
戴娜得意地笑了，说：“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她说，中午想请你和我，还有顾市长的秘书汪霏霏一起吃饭，她说，她和汪霏霏是校友，而且还有点亲戚关系。”
凌枫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小娜，你应该也猜到她是啥意思了吧？”
戴娜撇了撇嘴说：“当然了，她还以为我不明白呢，特意点了点我说，局里今天把你担任办公室临时负责人和拟提拔你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的申请已经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
“虽然最终审核是要报组织部，顾文娟市长主管我们档案局，所以，顾市长的意见也很关键，而顾市长是去年才从外县调来的，对本地干部的情况不怎么熟悉，她的秘书汪霏霏会起到很大作用。
“你听听，徐静跟我说这些干嘛？她不就是想通过我，把这些话转给你么？目的就是向你买好，还以为我傻呢！”
凌枫点点头说：“你分析的非常正确，小娜，你当时是怎么答复她的？答应她了吗？”
戴娜微微摇头说：“没征得你的同意，我当然不会直接答应她，我说帮她问问你再给她打电话，让她先不要跟汪霏霏说。
“可是，我觉得，不管徐静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件事本事应该是没问题的，她说的有一定道理。有人说，汪霏霏能当顾市长一半的家。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答应。”
凌枫微微摇头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小娜，可是，有件事你不知道，关于我这次提拔的事，吕局曾经告诫过我，让我自己不要乱找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市里的关系太复杂，我们如果乱搞一气，很可能好事变坏事。所以，我不能接受徐静的这个好意。”
“可是……”戴娜的小脸有些发红，却不知道怎么跟凌枫说。
凌枫看她着急、发窘的样子，楞了一下，有些明白过来，疑惑地问：“小娜，你不是说没答应人家嘛？怎么这么为难？”
戴娜苦着脸说：“我是没答应她，可是，看她对我这么热情，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就，就说你应该能给我这个面子……”
凌枫用手指虚点了点她，说：“你这个小鬼头啊，早说不就完了么？还把自己难为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脸皮这么薄了？”
戴娜嗫嚅着说：“人家不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做的有点过了么，我不该把话说得这么满的，是我咎由自取。
“再说，既然是吕局的意思，早说有什么用啊？你还能背着吕局自己偷偷搞一套？那你可是自己作死。”
凌枫摇了摇头说：“你呀，说你还小，你还不承认，难道除了这两条路，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了几个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凌枫笑着说：“徐姐吗？我是档案局办公室凌枫啊，你好徐姐。是这么回事，刚才我们办公室小戴回来，说了你的意思。
“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先要给你道个歉。我们是老同事了，你也是我的老领导，今天早上的事，是我做的不对。
“明知道你和姐夫闹了点别扭，心情不大好，还故意气你，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太不像话了，无论是于公于私，作为你曾经的下属，还是做你的小兄弟，都该是我给你道歉才对。
“况且，虽然我和黎珺分手了，可是，当初你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也是出于好心。我知道，你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姐，过去我们之间有过什么磕磕碰碰的，也都是小事。
“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理解你的苦心，可是，你在政府办这么长时间，比我更了解咱们市里的水有多深，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给领导添麻烦，你说是不是。
“还有中午一起聚一聚的事，我看这样吧，今天中午就一起在食堂坐一坐，别出去了，下午我这边还有点事。
“等改天，你和汪科长、我们小戴都有时间的，我请大家。，你看这样行不？”
说完这番话，凌枫又拿着听筒，似乎听徐静说了半天，才挂断电话。
等他放下电话，戴娜惊讶地看着他，问：“这就行了？”
凌枫笑了笑说：“有什么不行的？徐静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担心今天早上和我发生的那场冲突，被我记恨在心？
“当然，也包括这几个月以来她没少挤兑我，现在听说郑长峰和文在军等人先后出事都和我有关，她就有些心虚了，担心我报复她。
“刚才在电话里，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态度又很诚恳，她应该明白我不会和她计较了，又不用她托关系找人为我办事，她何乐而不为？
“既然不用请吃饭就达到了效果，她感激你还来不及，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没面子了。”
戴娜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搂着凌枫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说：“枫哥，你太棒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平时低调的不得了，可是，无论多难的事儿，在你这里总是有办法解决，你才是真正的高人。”
说完，她又眨了眨眼，问：“你今天中午真的要去食堂吃饭吗？要不，我出去请你吧？”
凌枫摇了摇头说：“既然答应徐静了，就去食堂吧，她说还有事找我说说，估计是觉得在电话里说了还不放心，要当面再感觉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把过去的事都揭过去了。
“走吧，你今天也别回家吃了，跟我一起去食堂吧，有你在，省的我一个人面对徐静那张惹人厌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