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远东撇了撇嘴说：“领导，我不知道别人咋想的，可是，我是没打算让你把房子卖了还债。都是一个局的同事，就算真的出了状况，一时还不上，大家好意思让你卖房子？
“只不过，我相信，你也不是傻子，明明没有把握的事，还敢大包大揽？小刘和我说的一样，所以，这方面你不用考虑。”
凌枫深深看了一眼毕远东，点头说：“好，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午就由你负责召集一下，把人叫齐了，到我这里，我们重新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把那个小刘也叫上。
“另外，大家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把时间提前一些。小毕，我不妨先向你透露一下，我朋友那可能长期需要急用钱，过了年以后，应该还有机会。
“这次，我朋友那里如果没问题，等他把本息结清以后，我再找他争取，说实话，我是相信他的，他的工程做得很大，有时候银行周转不灵，只能靠兄弟们帮忙凑一些。
“就算真出了问题，我找他要两套房子，啥问题都解决了，你们应该也知道，春城市的房价一直在涨。”
毕远东竖了竖大拇指说：“还是你有办法，领导，你别看小戴能张罗，可是，她没有我人头熟，她毕竟是女孩子，和大家在一起混的时候少，跑腿的事儿就交给我。
“如果确认的话，多了不敢说，再找个三、四个能干活，不搞事儿的人肯定没问题。我觉得吧，第一阶段有四、五个人，两周时间肯定没问题。
“如果小肖家里忙不开，可以让她少承担一些，我和小刘多干点也没问题。”
凌枫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毕远东，笑着说：“小毕，没看出来啊，你这个人关键时候还挺仗义的，以后咱哥俩常联系。”
毕远东嘿嘿一笑说：“凌主任……”
凌枫摆了摆手说：“别主任，主任的了，都是一个单位的，谁还不知道，我这个临时负责人还不知道干到哪一天呢。”
毕远东微微摇头说：“不叫主任也行，不过头儿，大家都停服你的。你可能还不大知道，这大院儿里现在对你的议论挺多的，说啥的都有。
“不过咱们局里对你的评价可都挺高，大家都说你这个人是条汉子，关键时候敢出手，那些个踩过你的混蛋，不管他有啥背景，能收拾的全收拾了，大家听了都解气。”
凌枫的眉毛挑了挑，问：“我还真没听到有人说啥，也是，这半上午了，我还没动地方呢。哥们，方便的话，你说说，外面都在议论啥？”
毕远东向门口瞅了一眼，嘿嘿一笑说：“总体上吧，他家都在说，前几天不是有人传，你和老婆闹别扭么？有人说一中那个副校长就当面埋汰过你。
“而且，当时传言春城市教育局一个领导的儿子和你老婆一起看电影，被你碰上了，你当时啥话也没说。
“可是，今天忽然传出消息，说一中那个姓郑的副校长被车撞死了，凶手就是和你前妻看电影的那个男人，导火索是姓郑的侄子被你举报了。
“然后，这一连串连锁反应都和那件事有关，有人说你心狠手辣，可是咱们局里这些人，绝大部分都认为，你做得好。
“对这些混蛋就不该心慈手软。你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让人家给弄到档案局了还不算，还想踩一脚，再不给他们点颜色，这天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凌枫暗暗苦笑。
虽然传言不尽属实，可是，主要情节还是对的。
他没想到，这件事，自己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还是有人把整件事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
从毕远东说的情况来看，总体细节都对，只是最关键的，郑长峰侄子被抓的原因，这一点，却和事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确实有利用郑长峰打开文在军缺口的想法。
可是，还没等他实施，事情就出现了转机，郑小龙被抓了。
而郑小龙被抓，也确实和他还有猴子有分不开的关系。
问题是，当时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郑小龙，而是那个李大光。
只不过郑小龙被抓以后，事情就产生了了连锁反应。
先是付海洋坐不住了，经过试探以后，来找他出主意，接着郑长峰更加如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最后落入文在军的陷阱里。
而最可笑的是，文在军竟然直接选择了杀人灭口，才让整件事发展的极为迅速。
而真正起作用的，是付海洋的据报，和郑小龙的被抓两件事，付海洋的举报确实和凌枫有关，甚至可以说，是他直接动员和安排付海洋举报的。
可是，这件事却被忽略了。
最后竟然把和他没有直接关系的郑小龙被抓，当成了他的举报，被宣扬成了导火索。
那就说明，这些传言，不可能是从检察院、反贪局传出去的。
可是，既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很显然，是有知情人在故意传播。
而所谓的知情人，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传的不尽不实。
想通了这些，那个故意传播消息的人在凌枫的脑海里也就呼之欲出了。
在毕远东离开之后，凌枫想了想，拿起电话给费同拨了过去，低声问：“说话方便么？”
费同笑着说：“哥们儿，你那里不方便吧？怎么说话声这么小？我这里方便，领导们在开会，我没事儿了，一个人在领导办公室。”
凌枫笑了笑说：“我这边没啥不方便，是下意识担心说话声大了影响别人。我想问你一件事儿，费哥，你昨晚说陶斌被反贪局传唤了，他出来没有，现在在干嘛呢？”
费同想了想说：“他早就出来了，应该是没啥事儿，上班以后就躲在林市长办公室没出来。我刚才找他要一份文件，别人告诉我他在林市长办公室呢，我敲了半天门没动静。
“推门一看，他没在外间，而是躲在林市长的房间里鬼鬼祟祟地打电话，看我进来，慌慌张张就把电话挂断了。
“你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去找他一趟？”
凌枫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找他，只是，现在有些关于我的传言，我怀疑可能还是跟他有关……”
接着，凌枫就把刚才毕远东说的情况简单向费同说了一下。
听了他的叙述，费同想了想，说：“你的判断很可能是正确的，这小子有前科，上次的谣言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这次又来个故技重施，想要转移视线。
“疯子，他这是想要嫁祸给你啊，这小子不地道，要不要把事情的原委跟林市长说一下？”
凌枫笑了笑说：“算了吧，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行了，我不在乎。再说了，费哥，你觉得文家还能过去这一关么？我有必要担心他们报复么？
“就算他们能平安度过这道难关，想报复我，又拿啥报复？像文在军一样，买凶杀人？那也不错，我用一条命，换他们父子的性命，也算值了。
“就怕老子没有儿子那么大的狗胆，也没那么蠢。”
费同点点头说：“那倒不至于，不过，小陶这下子恐怕弄巧成拙了，既然文在军在劫难逃，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恐怕也要曝光了，他老婆的事情还能保得住密吗？”
凌枫叹了口气说：“其实，他老婆是被害人，本来曝光也没啥，可是，我们这个国情啊，老百姓总是觉得女人的贞操、名声比生命还重要，即便是被害了，似乎也不光彩。
“如果我是陶斌，当时就带着老婆报案，只要自己做得光明正大，对老婆好一点，反而容易得到社会的理解，他老婆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费同笑了笑说：“这才是爷们该做的事，可是，你觉得陶斌像爷们儿么？”
凌枫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费同帮他证实一下，外面的那些谣言和陶斌究竟能有多大关系，做到心里有数，并没想真的针对陶斌做什么。
放下电话，他又给猴子打了过去。
电话刚要接通，他赶紧又挂断了。
他忽然想起来，猴子昨晚应该是一夜未睡，现在不是在连续作战，就是在休息，无论在干吗，这个时候都不该打扰他。
可是，他还没等把手机放下，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跳，以为是猴子给他回拨过来了，立刻接听了电话。
可是，听筒里传来的那个熟悉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黎珺的妈妈——宋丹妮的声音。
“凌枫，你在干什么？电话一直占线？你比总理还忙吗？”
凌枫皱了皱眉，本来想直接挂断电话，可是，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他冷冷地说：“我忙不忙和你有关系吗？你是谁？为啥一开口就像疯狗一样狂吠？你自己做的那些丑事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还大言不惭地向关别人的事，真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说完，他立刻果断地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刚做完这一切，他的电话又响了。
他以为还是宋丹妮换了电话打过来，刚想挂断。
可是，他顺便扫了一眼电话号码，却是猴子打过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