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娜探寻的目光，凌枫没有马上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笑着反问道：“你怎么跟她说的？”
戴娜嘿嘿一笑说：“枫哥，你还不放心我吗？就算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我一看她就是笑里藏刀。
“所以，就嗯嗯、啊啊地跟她瞎说，后来，她见从我这里打听不出来什么，脸就变了，扭头就走。”
凌枫微微摇头说：“小娜，如果下次她再套你话，单位的事情，除了借款那件事，你可以实话实说，骗她一支口红也不错么。
“至于外面的事，就别告诉她了，不但是她，尽可能别人都不要说。不过，如果是吕局或者你舅舅、舅妈问起来，不用瞒着他们。
“吕局和你舅舅都不是那种蝇营狗苟的人，不会在意这些事，而你的家人，尽可能不要对他们说谎。”
戴娜听了他的话，仍不满足，继续追问道：“可是，枫哥，你还没告诉我，徐静在打什么主意呢？”
凌枫想了想，把早上发生在曙光小区外面包子铺的一幕简单说了说，不过，他隐去了昨晚在李晓典家留宿的事情。
说完以后，他分析说：“林大志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我像对付郑长峰一样对付他，所以，尽力压服徐静。
“可是，徐静这个女人一向自以为是，很可能对她丈夫的话半信半疑，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打听我的底细。
“小娜，这个女人看似精明，实际上却很蠢，论斗心机，她未必是你的对手，该怎么做，你自己掌握，她给你什么好处，你该收就收，别不好意思。”
戴娜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枫哥，你就是和那些老古董不一样。我明白了，以后就听你的准没错。”
凌枫点了点头说：“行了，别拍马屁了，该干嘛干嘛去，等一下，我们抽时间看看那几个人是不是已经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工作了。
“我制定的计划，时间安排的很宽松，争取在两个月内完成第一步计划，然后再进行下一步。小娜，有些话，我不方便说。
“有机会你跟大家说说，如果这次操作成功了，可能下次利息会更高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戴娜抿嘴儿一笑说：“还是你够狡猾，我知道怎么说了。另外，我自己给我妈打电话，要了两万块钱，你想怎么弄怎么弄吧。”
凌枫想了一下，说：“小娜，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头里，对别人，我是为了要利用他们为我们工作。
“和你，是完全两个概念，借你的钱，我是为了挣钱，这是一种商业行为，我必须根据我的收入情况，付给你比较高的利息，你不能拒绝。
“因为这些钱不是你自己的，是阿姨辛辛苦苦为你攒下的，如果无偿使用，或者过分剥削她的劳动成果，我心里会过不去。”
戴娜惊讶地看着凌枫，足有两秒钟，之后，笑着说：“领导，你知道，我拿两万，是为了起个带头作用，不然，自己人都不信任你，别人更会犹豫不决。
“我压根没想从你这里挣钱，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女儿，他们的钱也就是我的，只是他们担心我乱花钱，才没有一次给我太多。
“而且，你给的利息已经不低了，再高，我就成了放高利贷的了，我还不好意思呢。”
凌枫想了想，说：“好吧，给你和晓典一个待遇，就按两成计息，如果到时候我挣钱了，咱们再研究，要是你们有兴趣，信得过我，我们就从下次正式开始。”
戴娜有些疑惑地问：“枫哥，你真的这么有把握？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啊？”
凌枫笑着摇头说：“内幕消息肯定没有，否则就是违法、甚至是犯罪了。不过，我有独门秘籍，看准了肯定不会有问题。”
戴娜撇了撇嘴，不再理他，回到自己位置去研究凌枫交给她的工作。
凌枫也开始自己的工作。
大约十分钟后，戴娜接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她笑嘻嘻地看着凌枫说：“是徐静，她让我过去一趟，嘻嘻！领导，又被你猜中了，这家伙可能也听说郑长峰的事儿了。
“我过去看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凌枫点点头说：“嗯，时间你自己掌握，反正我们就这么多的活儿，实际上大家努力一点，一周就能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太急。”
戴娜刚一离开，凌枫的电话也响了。
看到是黎珺的电话，凌枫大概已经猜出了她为什么给他打这个电话了，有些无奈，却也不能不接。
看见戴娜已经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他按下了接听键，问：“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对方沉默片刻，说：“不早了吧？难道你还没起床？不是听到什么消息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么？我说我想你了，你信吗？”
凌枫暗自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黎珺的语气有些生硬，这一连串的问话，也能让他感觉到，黎珺又恢复到了和她冷战阶段的咄咄逼人。
他沉默了两、三秒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黎珺，我虽然有些自恋，自知之明还是有一些的。
“如果你真的在心里还能想着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有什么疑问你问吧，如果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告诉你。”
黎珺似乎楞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对不起，凌枫，我心里有些乱，态度可能不大好，不是对你。”
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黎珺见凌枫没有反应，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真的和我没话可说了吗？你在干嘛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凌枫虽然感觉很无奈，也不想让黎珺感觉到他的薄情。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说：“我在上班，不过你也知道，档案局的工作没有硬性任务，所以，不是很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由我来问你吧，你是不是听到文在军被抓的事了，想要向我打听一下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他被抓和我有关，但，不是直接关系，我还没有那么大能耐能直接动的了他。
“而且，他的案子似乎涉及到故意杀人，如果你们家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的话，最好有个精神准备。
“据我判断，他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否则，他也就犯不上杀人灭口了，弄不好他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黎珺再次沉默片刻，声音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凌枫，我们夫妻一场，你就这么看我么？你觉得我还会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么？我告诉过你，从一开始，我就是被妈妈硬逼着我去见他的，从头到尾我和他就见过那么一次……”
凌枫无奈地咧了咧嘴说：“你大概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家，你母亲还可能对他抱有幻想，否则，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
“真的是想我了？那我可真的受宠若惊了，可是，你自己相信吗？而且，那些过去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了。
“当初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你都一句话没解释，现在解释这些有意义吗？”
说到这里，凌枫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再次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可能平静一些，诚恳地说：“小珺，我承认，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的任性也是一种可爱的表现。
“可是，任性也是有限度的，不应该不尊重对方。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在我们的这场失败的婚姻中，尽管绝大部分是我的错。
“可是，在中秋节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没做错什么，你作为成年人，在婚姻关系存在的时候，和其他男人单独约会看电影，即便是被你母亲逼迫的，在我遇见的时候，最起码应该给我个解释。
“这个解释未必有实际意义，可是，那表明你对我这个人的尊重，而你当时的表现，不但没有尊重，反而指责我做错了。
“从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完全把我的人格践踏在脚下了。无论以后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反思一下，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凌枫已经做好了被黎珺一番唇枪舌剑、冷嘲热讽甚至直接挂断电话的准备。
然而，这些话一直在他头脑中徘徊，不说不快。
他也想过，既然已经分手了，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可是，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话告诉黎珺，算是给他们这段不成功的婚姻画一个句号，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黎珺负责。
如果黎珺一直意识不到这一点，那么，她以后的感情生活恐怕还会陷入误区，既伤害她自己，也伤害别人。
说完以后，他稳稳地拿着电话，准备接受黎珺的任何激烈的反应。
然而，他等了大约两、三秒钟，对方却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有些怀疑对方把电话挂断了，轻声问道：“喂，黎珺，你还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