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了。
一早上,当皇后日常去给皇帝喂药的时候,发现皇帝已经没有了呼吸。
朝廷先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悲伤之情,转而就来询问这新皇帝的事情,太子党和四皇子党吵得格外热火,而其他人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热闹。
皇帝死的突然,没有留下任何的诏书,这让太子党的人笑成了一朵花,却是让四皇子党的人气得咬牙切齿。
按理来说,皇帝死后,继承皇位的理所应当是太子殿下。
除非是太子殿下死了,或者是其他皇子造反。
于是,双方僵持了下来。
这日,南子凡正在湖边亭上跟唐洐下棋,暗卫突然出现,在南子凡耳边说了些什么,南子凡闻言稍微一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将军。”唐洐一字黑棋落下,整个棋盘的胜负已成定局。
南子凡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唐兄,你还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唐洐没理他,而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还惊动了暗卫,不会是皇宫里那个人……
“皇帝死了。”南子凡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像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去世而感到一点点的悲伤。
唐洐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道:“那太子跟四皇子岂不是彻底杠上了?”
南子凡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不急,等他们两人争个你死我活之后,我们再动手,坐收渔翁之利。”
唐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四皇子虽然比南子凡要厉害,但是在心性上,就比南子凡差了许多,也是,这毕竟是皇位,多么大的诱惑!四皇子在幕僚们的怂恿下,终于向太子殿下动手了。
太子殿下遇刺身亡,朝廷又开始捉急的商量起皇帝人选,而四皇子,当之无愧的是票数最多的人。
“哐当。”
南子淳他身着一身金丝白衣,皮肤要比其他人的要白上许多,那一双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微微低垂,高挺的鼻子,透着红润的薄唇轻抿。而那浓翘的长睫下,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是在听见敲门声后立马恢复过来,变成往常的翩翩公子模样。
“大人,七皇子已经带兵回来了。”幕僚只身一人的走了进来,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能让南子淳听到。
南子淳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他回来干什么?现在我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皇帝继承人了,根本不需要造反,让他回去守着边疆。”
幕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退了下去。
南子淳的目光瞥向放在桌子上的黄袍,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不枉他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终于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子淳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个天下,从今以后,都是他的了!
公元三百五十六年,元康皇帝去世。
半个月后,太子殿下南子临在青楼被刺杀身亡。
又过半个月,四皇子南子淳被推上新皇帝人选,无人能与之抵抗。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自然都在筹备皇帝登基。
就在南子淳登基的前一天,七皇子南子修突然回京,发起动乱。
原本默默无闻的五皇子突然出手,还得南子修相助。
唐门,千帆阁,杀手宫纷纷出手,把反五皇子者全部都镇压下来。
这一场战乱只用了一天,四皇子党被彻底清除。
第二天,南子凡照常登基,自号始垣皇帝,奉皇后为皇太后,娶染姝为皇后,无一人反对。
第三天,一切就绪。
“水月,那我就先走了。”玉屏坐在马车上,透过那个小窗户对着时水月摆了摆手。
“嗯。”时水月点头,从玉屏捞开窗帘的空隙,时水月可以看到坐在马车里面的另一个人,正是七皇子南子修。
马车渐渐远去,时水月也回去了府中,她猜这个时间段,唐洐应该已经回来了。
“叽叽叽叽!”树上的小鸟欢快的叫着,时水月来到树下,它们却是被吓到了,纷纷煽动翅膀飞走了。
“……”时水月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正在说着什么话的两人。
唐洐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时水月,泰然自若的放开原本拉着染姝的手朝时水月走过去。
染姝嘴上嘀咕着什么,用另一只手去揉了揉刚刚被唐洐拉着的那只手,这个混蛋,这么用力干嘛!
“玉屏回去了?”唐洐问道。
“嗯。”时水月点头答应着,微微侧头想看向染姝,却是被唐洐不留痕迹的给挡住了。
“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呆几天才能回去。”唐洐笑道:“正好可以空出时间去京城看看,我叫唐雨陪你去吧,正巧她也在京城……”
“那你呢?”时水月打断唐洐的话,反问道。
唐洐微微一愣,笑道:“我还有点事情有处理,就暂时不陪你了。”
“……”时水月低着眸子没说话,唐洐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不陪她而不高兴了,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几天,时水月都没有出门。
唐洐又没有来看过她。
“咚咚咚。”
时水月被敲门声唤过神来,轻声道:“进来。”
“吱呀……”门被从外面推开,时水月微微侧头,看见一角粉红色的衣裳。
“水月,我做了排骨汤,给你端了一碗过来。”染姝笑着,把手上端着的盘子放在桌子上面。
时水月看着碗里面还飘着红枣的汤,没说话。
“是不是没什么胃口?”染姝担心的问道。
“嗯。”时水月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染姝不疑有她,轻声细语的说道:“那你还是先把这个汤给喝了,我去弄点开胃的。”说着就往外面去了。
时水月看着那碗汤,抿了抿嘴唇。
“哗啦啦……”
时水月把汤全部从窗户倒了出去,然后把碗放回去,自己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染姝端着酸梅汤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碗和床上微微鼓起的幅度,无奈摇头,把酸梅汤放在桌子上,自己把碗和盘子给端走了。
“吱呀……”
门被关上,而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面的时水月却是睁着眼睛,根本没有睡觉。
是夜——
时水月轻装上阵,用明月匣爬上染姝房间的屋顶,掀开一个瓦片,往里面看去。
房间里面只有染姝一个人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半个小时后,门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正是唐洐。
他熟练的坐在染姝对面,接过染姝递过来的纸,然后走到药柜前面去捣弄着些什么。
两人在此期间没说过一句话,但是时水月却是从两人的默契的举动中发现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盖上瓦片,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唐洐好似有感应的往头顶上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愣着干嘛呢,还不赶快的!”染姝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看着屋顶在发呆,不由得有些恼怒:“水月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谁让你之前那么冒冒失失的就直接给水月服用了两生蒂!要知道女子本来就是阴体,你还给水月吃两生蒂这么阴寒的东西,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水月之后怕是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唐洐自知理亏,没有反驳染姝,继续抓他的药去了。
“我现在也只能用一些大补的东西给水月补补身体了,还得看水月的反应……”染姝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道:“我让你找的那些东西你找到多少了?”
“差不多了,还差冬阳参和万莉花。”唐洐回答道,把抓好的药递给染姝,染姝接过来放在碗里面用棒槌碾碎。
“那你可得快点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我还想跟子凡多呆在一起呢,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跟子凡在一起的时间都减少了……”染姝抱怨着,手上捣药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
唐洐没理她,继续拿着药方抓药。
隔天,染姝同样去到时水月房间,给她送了一碗汤。
当着染姝的面喝了一口,时水月的对染姝说自己想先休息,让染姝离开了。
染姝离开之后,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诺。”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递到时水月嘴边,时水月轻轻一抿,把丹药吞之入肚。
绯缔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针灸包,取出一个针来放进汤里面,过一会儿取出来,针上没有任何变化。
“染姝她懂医。”时水月淡淡的说道。
绯缔自然是知道的,又端着药仔细认真的检查的一番后,抬头对时水月说道:“没有毒,只是普通的补药。”
“……”时水月微微低眸,没说什么。
“水月,可能是你想多了吧。”绯缔见状,忍不住说道。
“嗯……”时水月敷衍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端起汤来小口小口的喝着。
“这几天你都在京城,可能不知道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吧。”绯缔说道。
“唔?”时水月喝着汤,奇怪的看了一眼绯缔。
“江湖上新起了一个新门派——万魇魔教。”绯缔说着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魔教?”时水月一愣。
“对啊,怕是这江湖,又不安分咯……”绯缔低头叹一口气,时水月正好看见绯缔头上别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风铃草发饰,不由疑惑道:“绯缔,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头饰了?”
绯缔闻言一顿,略有些不太自然的说:“挺好看的。”
“别人送的吗?”
“嗯……”
“哦。”
时水月没有继续问下去,这让绯缔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风铃草的花语是:温柔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