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浪按照平时那样打卡上班，结果还没进办公室就被小蔡叫住。
“沈经理，姜总监请你去一趟会议室。”
沈浪有些疑惑，九城的A轮跟投已经签下来了，项目组应该没资金再投别的项目了才对，怎么还动不动的开会？
来到会议室之后，看到姜妍满脸严肃，沈浪就更好奇了。
直到小蔡将几份表格投放到幻灯片上，沈浪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沈经理，小肥羊在这段时间内连续开了十几家加盟店，但是这些加盟店仅仅开业一个月之后，就有七八家加盟店业绩就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你怎么看。”姜妍道。
沈浪看着这些数据也是眉头紧锁，按理说，从10月份开始，天气转凉，火锅店的生意应该是越来越火才对，加盟店开业一个月业绩大幅度下滑，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难怪姜妍召集大家来开会。
“业绩下滑的原因能分析出来吗？”沈浪看向小蔡。
小蔡摇摇头：“这些加盟店的老板对于我们的数据收集一直都不是很配合，我甚至怀疑这些数据的真实性。”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虚报业绩？”姜妍问。
小蔡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沈浪却陷入了沉思，小肥羊的模式跟其他连锁火锅不太一样，貌似并不是按照利润抽成的，按理说这些加盟店没必要虚报业绩才对。
“沈经理，你怎么看？”姜妍还以为沈浪走神了，轻轻推了推他。
沈浪摇摇头：“光是看这些数据很难分析出具体问题，还是跟张总当面沟通一下吧。”
“好，那就先这样，大家继续收集小肥羊的数据，散会。”
姜妍很快就跟张刚取得了联系，约好了在小肥羊魔都总店见面。
一路上，姜妍见沈浪始终一言不发，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就是觉得这件事挺蹊跷的，对了，这些数据张总那边应该也有一份吧？”沈浪问道。
姜妍微微一愣：“你是说，张总知道这些加盟店的情况？那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
终于到了小肥羊魔都总店，迎宾小姐把二人领到了二楼一间办公室，推开门张刚正在里面办公。
“姜总监、沈经理，你们来得够快的，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在我这吃了吧。”张刚热情的邀请二人落座。
姜妍就把情况说了一遍，沈浪见张刚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这也侧面证实了之前的猜测。
张刚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气，含糊道：“这各个加盟店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有些地方竞争压力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姜妍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沈浪拦住了她，沉声道：“张总，小肥羊的老板是你，不是我们，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小肥羊能够把加盟店继续开下去，门店赚不赚钱跟我们毫无关系，过个两年我们甩手把股份卖了，起码是十几倍的利润，公司升职加薪一样少不了我们的，只要你觉得合适，我们可以当作没看见。”
闻言，张刚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冲沈浪苦笑道：“沈经理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其实这几家门店的情况我一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这些加盟店都是我一些朋友开的，之前小肥羊能够做起来，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忙，现在他们找上门来，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沈浪听完都愣住了，要说起来张刚对朋友还真是够意思的，他那些朋友来找到他想要加盟小肥羊，张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而且一分钱加盟费都没要，还帮他们培训员工，手把手的帮他们选址，尽一切能力帮他们把加盟店开了起来。
“他们的门店是不是没有继续使用小肥羊配送的统一食材？”沈浪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开口问道。
张刚赞赏的看着沈浪，无奈的点点头：“自从9月开始，这几家门店的羊肉供应就少了一大半，我觉得不对劲就派人去了这几家门店蹲守，发现他们的生意并没有明显下降，直到10月份开始，才开始出现断崖式下滑。”
姜妍震惊的看着张刚：“张总，既然你知道问题出在哪，为什么不要求他们改正呢？实在不行吊销他们的加盟资格啊！”
张刚苦笑：“都是朋友，之前他们也给了我不少帮助，不然也没有今天的小肥羊，我哪好意思赶尽杀绝，只能旁敲侧击的跟他们说了一下。”
姜妍还要说什么，沈浪偷偷拉了拉她，轻轻摇头，然后以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问张刚。
“张总，我有个问题其实一直想问问你。”
张刚看着沈浪：“你说。”
“您创办小肥羊，究竟只是想要赚点小钱，小富即安呢？还是想要把小肥羊做成像肯德基、麦当劳那样的餐饮集团？”沈浪目光直视张刚，沉声问道。
张刚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这番话仿佛直击灵魂，一下子把他给问懵了，小富即安？不，如果是这样，他一个人在内蒙开一家小肥羊就足够一家人生活了，肯德基、麦当劳？又好像太过遥远，有些不切实际。
突然，张刚瞪大眼睛望着沈浪，他突然意识到，小肥羊跟肯德基、麦当劳在定位上完全不一样，沈浪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在问他，有没有成为内地第一火锅品牌的野心。
“沈经理，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张刚感激的冲沈浪道。
沈浪笑着点点头，然后对姜妍道：“走吧。”
姜妍有些不放心，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沈浪拉走了。
出了门店，姜妍有些不解：“张总这么优柔寡断，难道我们不再出一把力吗？”
沈浪摇头道：“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小肥羊开遍一线城市，你觉得他真的优柔寡断？”
“可是.......”姜妍还待反驳。
沈浪打断道：“男人之间的情谊你不懂，张总是那种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人，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说实话我还挺愿意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哼，意气用事，这会损害福华的利益！”
姜妍停住脚步，正要转身回去，却被沈浪一把拉住。
“一个人的成就往往取决于他的野心，当野心开始像野草一样生长，他会想尽办法扫除一切障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