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发并不想冲破阵线,杀了一阵,拔马退走。
天色昏暗,蔡瑁不明就里,急欲令军士回头,无需追赶。
谁知那娄发竟然去而复返,并不逃离,又在不远处喊杀。
蔡瑁所派五百兵卒拿捏不定,只得奋力追赶而去。
几乎同时,刘瑁、甘宁、沈弥带领剩余锦帆卫四十余人,展开正面攻击。
刘瑁令众人以锥形阵攻击。
战斗力最强的甘宁为阵芒;刘瑁在三十名锦帆卫的保护之下,居于阵头,紧随甘宁冲锋;沈弥带领十名锦帆卫守护阵尾。
攻击开始,一翻冲杀,甘宁凭借其超强的冲锋能力,杀开一条血路,直冲阵中。
此时,黄忠护着其子黄叙,在阵中左冲右突,若不是身边有五百军卒保护,恐其子早已不保。
饶是如此,那黄忠黄叙父子四周,重兵围困,长戟、戈矛齐齐招呼,任凭他武艺再高,有其子拖累,束手束脚,也难以施展。
黄忠已然受了几处刀枪之伤,加上斩杀数十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就在此危急之时,甘宁冲来,高声喊道:“黄老将军,俺甘宁来也!”
那甘宁手持双戟,冲上前去,左右开弓,早将黄忠身边几个长戟手砍到在地,护住其左边。
随之,刘瑁冲上来,舞动霸王枪,在黄忠右边厮杀,紧紧护住。
刘瑁喊道:“黄老将军,快快随我等西撤,留下必是等死也。”
黄忠遥望荆州方向,仰天长叹,举刀大骂蔡瑁道:“蔡瑁奸贼,刘景升视汝为军师,我观之,汝三岁童稚尚且不如也!”
那蔡瑁听到黄忠如此大骂,越发恼羞成怒,催动全军,全力攻杀。
沈弥带人上来,将之子黄叙护住。
刘瑁见黄忠已然和蔡瑁翻脸,心知这黄忠多半已经打定主意,随他西行,这便高声令道:“兴霸、汉升不可恋战,快快撤退!”
甘宁哇哇几声狂吼,首当其冲,挥舞双戟,马行处,骑兵纷纷落马,步卒纷纷倒地。
沈弥和十几名锦帆卫紧紧护着黄叙,随后冲出包围。
刘瑁随后赶上,回头催促黄忠快走。
那黄忠见其子黄叙被刘瑁之人救走,这便号召部曲撤离。
脱离包围圈,刘瑁和沈弥护着黄叙继续前行,甘宁带领剩余十几名锦帆卫,前军变后军,和黄忠及其部曲不足百人,且战且退,一直退回益州境内。
刘瑁本以为蔡瑁定然不敢过界,实未想到,那蔡瑁心有不甘,竟紧追不舍,咬住不放。
刘瑁和沈弥只管前行,必须提前到达二十里外,与荀攸、张松汇合,一同撤退,方能完全摆脱蔡瑁魔爪。
不然,蔡瑁带兵追至,荀攸、张松一时难以逃走,落入蔡瑁之手,到时更加难办。
半个时辰之后,刘瑁等人见两侧山势陡峭,中间竟是一处谷口。
进入谷口,发现狭窄的道路之上,摆放着许多柴草。
马踏上去,竟能没了半截马腿。
刘瑁和沈弥等正自好奇,旁边山梁之上,荀攸高声喊道:“来人可是如意公子?”
沈弥急忙高声回答:“正是公子,是荀先生吧?”
“正是我等。”
荀攸和张松等来到近前。
荀攸言道:“公子后边可有追兵?”
“正有追兵。若不是兴霸、汉升殿后厮杀,恐怕我等难以至此。”刘瑁道。
“公子勿忧,我等这里已然准备妥当,单等公子前来。”
荀攸将手一摆,刘瑁随着他手指之处,看到一堆十几个草把。
“先生此乃何意?”沈弥不解。
荀攸道:“谷口我等已放好干柴茅草,一点便着,见火就燃。沈将军带领身边士卒十几人,各执草把一个,与谷口两侧巨石之上埋伏。单等我军后军过后,纵火烧之。那蔡瑁士卒为大火阻挡,必然难以追来也。”
刘瑁以为此计甚妙,急令沈弥照荀攸所言行事。
那沈弥行动迅速,将十几名锦帆卫,分作两组,一组在北,一组在南,各执草把、引火器物,埋伏于谷口两侧。
为确保万无一失,刘瑁亲领六七人在北,而沈弥亲领六七人在南。
荀攸、张松带着黄叙,爬上对面山岗,藏身其中。
不多时,谷口外马蹄声响,喊杀之声随之传来。
刘瑁高喊,急令点火。
刘瑁、沈弥等人皆将草把点燃。
甘宁、黄忠等二十余人狼狈退入谷口。
刘瑁不敢过多耽搁,急忙号令:“放火!”
十几个火把扔向谷口之中。
那地上干柴茅草果然极易引燃,顷刻间,大火冲天,熊熊而起。
甘宁、黄忠勒马回望,但见有几名兵卒冲上前来,恰被大火烧着铠甲衣衫,顿时倒地打滚,被大火吞噬。
那谷口之外,蔡瑁高声叫骂:“刘瑁小儿,放火截道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瑁此时已然从北侧巨石之上跳下,回到马上,以霸王枪隔火遥指蔡瑁道:“蔡瑁,卑鄙小人,今尔等杀不得我,我也杀不得汝。且将你人头记下,久后必来索去!哈哈!我等去也!”
刘瑁说完,担心大火熄灭,蔡瑁继续追赶,急忙集合众人,整顿兵马,朝着巴郡进发。
众人过了涪(fu)水,到达涪陵之后,方才安稳歇马。
黄忠拜服于地,谓刘瑁道:“公子,忠死罪也。公子亲身犯险,舍命救我父子,竟令公子折去这许多人马,忠有何德能,敢劳公子如此?”
刘瑁急忙将其搀起,笑道:“汉升说哪里话来?莫说折了许多人马,就算让瑁身受十刀八刀,又有何不可?我有黄汉升,可抵十万兵!”
黄忠越发感激涕零,跪伏于地,再三叩拜。
黄忠又想甘宁等人赔罪,言说皆他之过,方令众人涉险相救。
众人都哈哈大笑,皆不以为然。
过了涪水,那蔡瑁自然无法追赶上来,只得引兵自回。
自涪陵至巴郡,不过三五日路途。
由涪陵县长款待资助,众人吃穿用度无忧,一路之上,倒是不甚辛苦。
只是那黄忠忧心忡忡。
刘瑁心中暗想,他定是担心家眷受累。
虽然黄忠一直未曾言明,然刘瑁心中却并未忘记。
说实话,刘瑁心中亦没底。
毕竟自荆州益州交界之地,至长沙郡攸县,足有七八百里,中间还要渡过沅水、湘水,归程自攸县至巴郡一千五百余里,两者相加,足有两千二三百里,如此长途跋涉,没有月余,怕是难以抵达。
这么长的时间,魏延能够完成使命吗?
刘瑁心中没底,自然也不敢向黄忠透露,已派魏延前去接其家眷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