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弥见那任夔如此放肆,想要喝止。
刘瑁却止之,对任夔道:“虽然我已犯下死罪,然体内却留着大汉皇族之血脉,岂能前去于汝等狱卒小人送银两?你若要,只管进来取;若是不要,离去便是。”
那任夔见外边尚有数名狱卒,也不怕他们跑了,便将手一摆,命道:“开门。”
身后狱卒还要相劝,早被任夔一把抓过钥匙,将牢门打开,冲将进去。
眼看着任夔靠近,刘瑁只是握着拳头,并无动作。
待到任夔伸手,要从他手中获取银两之时,刘瑁突然出手,抓住其手腕,反手一拧,待其脑袋栽倒在地,上去一脚,踏在任夔脑袋之上。
“哎呀,哎呀,饶命!饶命啊!”任夔杀猪般求饶。
“若是再敢欺辱我等,待我出去,非要尔性命!你可知晓?”刘瑁冷喝道。
“是是是。”任夔实在没想到,刘瑁不过一介纨绔,出手竟然如此凌厉狠辣。
刘瑁心知这种东西不过是见钱眼开的粗鄙小人罢了,教训一顿便是,无需坏其性命。
刘瑁将其放开,一脚飞起,正中任夔小腹。
那任夔偌大身躯,仿佛一滩烂泥,飞出牢笼。
牢笼外两名狱卒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任夔小人,狂言辱我,小惩大诫,尔等速速滚开。”刘瑁言罢,就地而坐。
这回可乐坏了甘宁、沈弥和娄发,虽然他们这晚饭没吃好,但见到刘瑁出手如此利索,虽早有越巂郡战场枭首一节,依然张口结舌,惊叹不已。
任夔挨了教训,再也不敢停留,让狱卒锁了牢门,慌忙撤离。
申时刚过,忽然那牢头任夔去而复返。
刘瑁警觉,小人去而复返,多半是想报一箭之仇。
不过待任夔靠近,他方才看到,在其身后,有人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黑色斗篷,黑纱遮面,玄衣裹身,偏偏而来。
牢门打开,黑衣人走进牢狱,将手中食盒放于地上,摘下头上斗篷。
刘瑁方才看清,来人竟是吴芃。
“夫人。”刘瑁慌忙起身,和吴氏双手紧紧相握,“你如何能够进来?此处危险,夫人还是……”
“唉。”吴氏道,“夫君勿忧,多亏这牢头任夔,将监牢门口狱卒灌醉,我方才能够进来。”
“哦?”刘瑁一惊,实在不知这是为何。
任夔远远站在牢门之外,听到吴氏卖他之好,嘿嘿一笑,并不靠近,反而提醒道:“汝等有话快说,夫人不宜久留,我在此处望风。”
刘瑁实未想到,他揍了这厮,这厮反而助他。
若能出去,这厮定然可用。
“夫君,你受苦了。”吴氏和他四目相对,眼睛一红,竟然滴下泪来。
“夫人勿忧,我在此并未遭受毒打摧残,不过是被关关而已,总有出去之日。”刘瑁宽慰道。
“此处饭食粗鄙,夫君恐难以下咽吧?我带了烧鸡、烤羊腿,还有一壶酒,快来吃吧。”吴氏将饭盒打开,顿时监牢之中,香气四溢。
刘瑁哪里有心吃喝,只管抓住吴氏双手,问道:“夫人,外边情形如何?我等被关押在此,刘璋和赵韪、庞羲等人有何行动?”
“无有。”
刘瑁还要问话,那甘宁、娄发在隔壁监牢,扒着牢笼,馋得口水直流,嚷嚷道:“喂喂,公子,你们说话,能不能将酒肉分些于我等?”
刘瑁忙道:“沈弥,快将酒肉拿去,和兴霸、娄发同食。”
沈弥领命,将酒肉拿去,与甘宁、娄发隔着牢笼共享。
“夫人,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刘瑁道,“眼下我等身陷囹圄,事急矣。可令人速去西山大营,将此处情况报知子远,令其带兵来救,或可逃脱此难。”
吴氏秀眉紧蹙,言道:“夫君,不妥。未时,张松过府,告知夫君下狱之事。我也是以此番言语告知先生,先生言道,若是我兄带兵前来,岂非让那刘璋、赵韪正好抓住把柄?诬陷我等谋反?”
“这该如何是好?”刘瑁苦恼。
吴氏道:“夫君勿要烦乱。张永年已经献计,令我央求我家叔父吴匡和老将军邹靖出面,前往刘璋府上拜见,以大义劝说于他。若是其执迷不悟,然后可令我兄兵临城下,到时,想必我家叔父和邹靖老将军也会站在我们这边。若是两位老将军振臂一呼,到时候就算刘璋有赵韪、庞羲相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也。而今,我已见过我家叔父和邹靖老将军,果然两位皆应允立即前往,拜见刘季玉。”
刘瑁一听,茅塞顿开,不禁赞叹夫人机智。
那吴氏面若桃花,言说此皆是张松之谋,非她之计也。
刘瑁却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赞道:“若非夫人用张松之谋,岂能如此?夫人真乃女中豪杰,有丈夫之风!”
那吴氏见甘宁、沈弥、娄发在侧,娇羞不已,半推半就,不敢抬头。
刘瑁心中可无此等顾忌,抱得越发紧了。
只听甘宁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公子和夫人两情相悦,我等可是大饱眼……失言,失言,是大饱口福了。”
这家伙一边吃,一边拎起酒壶咕咚咕咚狂饮几口。
刘瑁回首呵斥。
娄发笑道:“兴霸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只是要闭上眼睛!”
沈弥却道:“公子快来吃吧,不然一顿风卷残云,酒肉可都归了我二位兄长。”
沈弥乃是锦帆军中之二号将领,从甘宁年轻之时,便随甘宁带领锦帆军活动在益州一带。
在锦帆军中,大家皆以兄弟相称,故而,沈弥称呼甘宁为兄。
娄发虽不是金帆军中人,然则此次出征,与甘宁、娄发甚为投缘,故而三人便如兄弟一般。
刘瑁笑道:“无妨!无妨!”
“这回可是要多谢公子了。”甘宁大笑。
刘瑁道:“无需谢我,酒肉皆是夫人带来,要谢夫人才是。”
“对对对。”甘宁忙道,“多谢夫人。”
任夔前来提醒,时辰不差过了。
吴氏只得起身,泪眼告别刘瑁道:“夫君,请勿忧心,妾身拼却这条性命,也要救夫君出狱。”
“多谢夫人。”刘瑁紧紧拉着她的双手,心中悸动,深情款款道,“瑁哪一世修得福荫,竟致与夫人结发,实乃瑁三生之幸也!他年若得为青帝,十里桃花报于君。若脱此困,必不相负!”
当此之世,刘瑁撩妹之术自然显得高明许多,那吴氏哪里受过如此玩法,早被刘瑁一翻言语弄得骨酥筋麻,忘乎所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