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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江宁就这样宣判了自己的死刑,金环三结也瞬间慌了,他知道这里唯一能解救自己的恐怕就是眼前的庞统了。
没有在乎自己的尊严,金环三结跪在地上,不住的朝庞统哀求着,乞求能够得到他的庇护。
“军师,还请手下留情啊!若是能保下我金环三结,我必定为您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还有那蛮王孟获...”
“我可以回去,为您取下蛮王首级,助您早日平叛!”
“只要您能留我一条性命...”
说完这话,金环三结此时跪在地上,一脸希冀的抬头看着庞统,而江宁也同样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陷入纠结的庞统身上。
“子奕...当真要杀金环三结吗?”
听到庞统这话,江宁脸上漏出一抹微笑,而后点了点头。
见江宁意志如此坚决,拦在两人中间的庞统也侧了侧身,闭上了眼睛,不再阻拦江宁。
而他也用这个动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金环三结眼看求助无望,内心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戾气,而后一脸怨毒的看着江宁,暗自握紧了拳头。
左右都是死,不若拼一把!眼下身上没了绳索,只有两个汉军把守,骤起袭击,两人应该也反应不过来,再加上自己距离江宁只有五步之远,若是足够快的话...能行!
“喝啊!”
想到这,金环三结几乎是一瞬间站了起身,一拳一个,将左右押解着他的汉兵给击飞出去。
“军师小心!”看到金环三结暴起伤人,场上众人也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江宁,眼里却没有漏出一丝慌张,而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处之泰然,怡然不惧。
随着一声巨响,只见营帐的一个角落处,金环三结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一旁,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落,看起来样子颇为凄惨。
原来就在他暴起伤人的那一刻,魏延和赵云双双出手,一左一右直接将金环三结踹飞好几米远,莫说伤着江宁,他便是近身都没能近身。
“子奕,你没事吧...”
突然的变故,让庞统都吓了一大跳,看向江宁的眼里也满含着担心。
江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而后缓缓朝着金环三结的方向走去,见江宁居然还要接近金环三结,魏延和赵云此刻也紧跟着江宁身后,并且时刻戒备着,防止金环三结再次暴起伤人。
“你...很不错!”
此时的江宁居高临下的看着金环三结,对于他的暴起伤人,江宁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是先夸了他一句。
“宁看过战报,董荼那被文长袭击之后,你第一时间就派兵去支援阿会喃,姑且不论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份意识就足够令宁叹为观止了;在这之后,你居然还能想到设下陷阱,诱惑伯岐上钩,而后利用阿图纳这个棋子杀了伯岐,以此来吸引我军仇恨,好让你成功脱逃,不得不说,若非子龙误打误撞刚好遇到了你的大军,恐怕还真的让你得逞了!”
“这倒也罢了,宁刚刚要杀了你的时候,你第一时间不是来求我放你一条生路,而是求向了士元,光是审时度势这一项,你就已经做的相当不错!”
“再加上...眼见求情不成,在明知自己必死的情况下仍旧没有放弃,居然想到第一时间劫持宁来保全性命,这份临危不惧,悍不畏死的勇气,就更加让宁为你竖起大拇指了!”
看到江宁不住的夸金环三结,庞统眼里漏出了一丝疑惑,这话的意思...子奕莫非是要放了他?
莫说庞统,就连金环三结也同样有此想法,眼睛里也不由得漏出了一抹生的亮光。
“可惜,你还是要死!”
江宁的一句话,几乎彻底打破了他们两人猜测,此时他俯视着不远处的金环三结,开口道:“杀我汉军大将,斩我数千战马,意图暴起伤人...哪怕你再怎么英勇,不会还以为自己可以活着吧!”
说到这,金环三结眼里的光亮肉眼可见的熄了,似乎知道了自己不论怎么做都是必死的结局,此时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抹颓败的死气。
“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何意?”
听到金环三结的反问,江宁答道:“两军各为其主,死伤本无可厚非,宁之所以说这些,乃是为了告诉你,作为敌将,你没做错什么,同样,宁杀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你若是一心求死,宁还算你是个人物,可惜你为了求活,竟然低声下气,俯首帖耳,如此岂非平白惹人唾弃?”
“看在你还算半个人物的份上,宁留你个全尸!”
江宁摆了摆手,四五个汉军压着金环三结便走出了大帐。
当金环三结被拉出大帐时,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他们要把自己拉出去干什么。
而后众人便只听见门外响起一声声唾骂声,这声音骂的极为难听,以至于跪在地上的董荼那和阿会喃都一脸惧意的悄悄抬头看向了江宁。
不多时,门外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等到帐外汉兵来报,江宁点了点头,而后缓缓来到了董荼那和阿会喃面前。
看见面前微笑着的江宁,两人的心咯噔一下就提了上来。
“军...军师...金环三结不识大义,妄图抗衡我汉朝天军,实乃死有余辜!但是我...我二人愿意为军师...效死!”
看着惶惶不安的两人,江宁冷哼了两声,跟庞统抱了抱拳,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而后越过两人,便大跨步离开了中军大帐。
等到江宁走后,董荼那和阿会喃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家伙!
这瘟神可算是走了!
正当他们俩感慨唏嘘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双大手将自己轻扶了起来,一抬头,他们便看见一脸笑意的庞统。
“二位将军所言甚善,金环三结的确死有余辜,毕竟...他得罪了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子奕!”
“也是金环三结合该有此劫数,子奕是个护短的性子,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当初他听闻统和文长因益州战事受了重伤,星夜从襄阳疾驰而来,只是一夜之间,益州北面城墙便消失殆尽,城外更是天塌地陷,土地寸裂!”
“守将张任素有威名,当时亦有不少人为之求情,子奕依旧不为所动,手起刀落便将其枭首...”
当听到庞统嘴里说出江宁的旧事时,跪着的董荼那和阿会喃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情况的真实性,之前就有所耳闻,现在从庞统嘴里再听一次,无非是更加剧了他们对江宁的惧意罢了!
而这,也正是庞统想要达到的结果!
“不过二位元帅倒是不必恐慌,眼下你们两位能够‘深明大义’,‘弃暗投明’,自然也算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子奕想必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再加上你们两位乃是受到蛮王的逼迫,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莫说子奕,便是统都能体会你们的无奈!”
看着为自己找借口的庞统,两人不由得眼睛带上了些泪光。
庞士元...真是好人呐!
此时的庞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两人心里给发了好人卡,他还在温声细语,不住的宽慰着他们二人,甚至还命令手下人拿来衣甲武器还给了他们,带着他们离开了中军大营。
当两人走出汉军营帐时,甚至脑子一时间都还没转过来。
这...就把自己放走了?
真的放了?
不怕自己再带着大军反叛?
想到这,董荼那和阿会喃无奈的垂下了头。
好吧...
汉军也确实不怕!
也不对,应该说...他们汉军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帮人反叛不反叛的,大不了...也就是多费点功夫,再打一次罢了!
这次被抓了,还能侥幸活着,但是下次要是被抓了的后果是什么,他们真的不敢想,尤其是...要是落到那个“瘟神”手里,恐怕结果就更可怕了!
想到这,董荼那和阿会喃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冷风一吹,他们身上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反叛?
还是罢了吧!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想想金环三结,也不知道他的鲜血现在到底干没干...
至于蛮王孟获?那又算什么?只要自己有兵有权,哪怕是他蛮王,恐怕也不敢对自己太过逼迫!
最重要的是...就连孟获能不能从这“瘟神”手里活下来都是两说,他们两人又还怕什么呢?
......
却说此时,蛮王孟获正在帐内端坐,突然哨马来报,言说三洞元帅都被江宁和庞统等人活捉了去,就连十几万大军也都悉数溃败,眼下正四散而逃!
这消息也让孟获瞬间大惊,当着手下众人的面,他勐地一拍桌桉,怒道:“董荼那、阿会喃、金环三结都是废物吗?”
“距离他们出征才多久?短短几日时间,十几万大军便溃不成军,当真是无用之极!”
孟获发怒之时,场上众人也都惊惧不敢做声,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听着孟获的怒骂,而之所以没人帮他们三洞元帅说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一来是因为这些酋长惧于孟获的武力,自然信服于他;二来也是因为...孟获说的的确没错啊!
好家伙,十几万大军连几天时间都没撑住,就被汉军给击溃了,这不是闹吗?
别说孟获骂他们两句废物,在场的酋长甚至都想附和两句!
过了一会,孟获似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看向场上噤若寒蝉的各路酋长,开口道:“各位...而今三洞元帅新败,正是汉军轻忽大意的时候,我等需要尽快起军,趁其不备,必定可以一战功成!”
听到这话,各路酋长也纷纷抱拳称喏。
虽然他们对孟获嘴上说的一战功成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反驳孟获。
不敢在此时触孟获霉头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担心孟获因此会牵连他们的部落,把他们派去当炮灰,那...可就相当不美了啊!
而有了孟获的命令,手下众将也带着麾下蛮兵迤逦前行,恰好在一处山谷前,遇到了作为先锋大将的王平和马忠兵马。
两军对阵时,王平远远望去,但看门旗开处,数百南蛮骑将左右依次摆开,中间孟获缓缓走出。
只见孟获头戴紫金冠,身着络金袍,腰系鎏金带,脚踩鹰嘴靴,腰悬一柄松纹镶宝剑,骑着一匹高头快马,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这些人。
看到孟获如此神勇,王平内心也咯噔了一声,开口问向了马忠。
“德信,却没想到这孟获居然威风,不知道军师此计能不能行啊...”
看着一脸忧心的王平,马忠开口道:“子均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你是在怀疑军师的能力,还是在质疑赵将军和魏将军的武力?”
见马忠提到了赵云和魏延,王平忧心的说道:“平怎敢质疑军师能力?也更不可能质疑二位将军的武力了!”
“只不过前些时候,虽说赵将军和魏将军两人比试以平局收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赵将军其实是小输一阵,若非是军师故意为之,怎可能会平局?!眼下两人都卯足了气力想要收拾了孟获,然而孟获却只有一个,平反而担心二人会在此之上出问题...”
“子均慎言!!”
听到王平的话,马忠皱了皱眉头,厉声打断了王平,而后开口道:“不管二人如何,有军师在就出不了大问题!你我都清楚,此事乃是军师为了激起二人斗志故意而为之,不过...其他人却并不知情!子均若是将此事给泄露了出去,小心军师责罚!”
马忠的话也让王平瞬间清醒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而后识趣的闭上了嘴。
看着眼前的孟获大军,王平不由得转移了话题。
“德信,那孟获大军前来,你我谁去搦战?”
马忠开口道:“子均这话是何含义?我俩谁去又有何分别?左右不过是诱敌之计,作为诱饵,你我就要有做诱饵的自觉...”
听到这话,王平讪讪的抱了抱拳,说道:“既如此,那德信便给某压阵,待平前去‘收拾’了他们!”
“也行...子均倒是要小心行事,虽说是诱敌,但是也莫要受伤...”
......
看到王平从汉军中出战,孟获环顾左右,指着王平笑道:“都说江宁麾下勐将如云,并且极善用兵,但是现在看来,此言大缪矣!”
“姑且不说眼前汉军旌旗交错,军阵杂乱不堪。便说此将,某观之气势,尚且不及某三分,又如何能胜我?”
“董荼那、阿会喃、金环三结三人败在这种武将身上,属实是丢尽了我军脸面!”
“某麾下壮士,谁敢擒下这蜀将,振我军威?”
“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