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离开皇宫后,当即就出了城,他打算去趟终南山。
听说大唐现今头号神棍袁天罡就在终南山上,貌似孙神医也在,倒是省了他一些功夫。
与老袁密谋了一个时辰,又请求了一番老孙,此行就算大功告成。
易峰到了平安坊找到大哥易崇,自己需要百来个生面孔,没有从平安坊找更合适的了。
他自己到现在里面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不相信长安城的人会熟悉。
狼牙大队他也去了一趟,做了一番安排。
做好一切,他就回了家,开始运筹帷幄。
现今的西市,就是一个大工地,原先的木制结构房子全部被拆除,地面被挖得到处是坑,都是建房所要打的地基。
白日这里异常忙碌,晚上只有几十人留下看管。
这两日虽未下雨,但全是阴天,所以晚上别说月亮,就连星星也见不到,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李老实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按他的说法,上溯十几代家就在长安。
为防夜晚看守人员监守自盗,所以一般都会找长安土著,李老实这样知根知底的最好。
不过虽如此,今日里面还是增加了一人,听说是房相家的亲戚。
他们当然也只是听一听,就算是亲戚,估计了拐了十七八道弯了,否则怎会安排到此值夜。
巡夜当然不能睡觉,但有房间可以暂歇换班。
李老实又叫李大胆,所以他的班一般都在深夜。
今晚如同往日一般,手持火把,睡眼朦松的巡至原先的西市主街。
离如意楼尚有五十丈的跑离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声音很长很刺耳。
李老实被惊得当即清醒。
“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幻听时,又是一声传来。
李大胆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虽然持火把的手已在颤抖,但他还是往如意楼方向走来。
“啊~~”
又是一声,李老实不仅是汗毛,他觉得连眉毛和头发此刻都竖了起来。
他大胆不假,但连续三次如同女人的惨叫之声,还是让他心中毛得厉害,向前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天人交战,仗着自己有个火把,咬牙打算再次靠近。
突然刺眼的光亮传来,五六团火光在如意楼对面的几个坑中跳了出来。
李老实看得真切,那几团火真的在跳,且那些火与火把上的火光不同,不是常见的黄色,而是泛着一种阴冷的白光。
“有鬼啊!”
李老实的防线终被击穿,调转头发疯似的跑了。
跑到值房,迫不急待的将领头的叫了起来。
“马头起来,主街那有鬼,我亲眼所见。”
他的话语颤抖得厉害,马头听了两三遍,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老实,不许乱说,长安城内哪来的鬼?”
“马头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马头是晚上值班人员中领头的,为人挺不错,前段时间天寒,偶尔他还会打点米酒,让兄弟们喝了暖身。
见刘老实说得如此确定,心中也犯起了疑。
叫醒众人,点了好几根火把一起往主街方向赶。
马头与刘老实走在最前面,没一会刘老实停了脚。
“马头,我就是在这,听到的声音。”
众人听完都顿了足,听了片刻,马头在老实的头上一拍。
“你小子还自称大胆,哪来的声音,定是你心中害怕发了臆症。”
众人跟着马头一起,纷纷指责起来,毕竟大半夜扰人清梦,谁被扰都会不爽。
刘老实一人当然辩不过许多人,额头上都急起了汗。
“啊~~”
同样的凄厉女声传来。
众人原本越说越怒的声音嘎然而止。
声音过后,众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部分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慢慢的往队后溜。
“大家别怕,我们人多,走!一起过去看看。”
马头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定,众人几乎靠在一起往声音的方向走来。
“啊~~”
又一声。
这次的声音更长,更是惨厉。
声音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大家不仅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连旁边人的心跳也能听得见。
刚刚鼓起勇气拔足前行的众人,顿时停了步。
接着刘老实描述的场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甚至比老实描绘的更加可怖。
阴冷的白火再次出现,这次的白火刚开始居然是个人的身形,接着快速消失,只剩下几团白火,如同人的头和四肢在地上跳动。
“鬼啊!”
不知谁大喊一声,接着众人转身,发力往值房跑去。
这一刻,很多人都在埋怨父母只生了两条腿。
“你们…你们看到了什么?”
马头不知是因为吓的,还是因为跑的,此刻气喘的厉害,嘴皮子似乎也有点不听指挥。
“马头,我看到人烧起来了。”
“我也是…”
“……”
众人几乎看的相同。
“今晚不巡了,大家都在值房呆着,等天明我们就不怕了。”
众人纷纷点头。
“万一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刘老实本就老实,虽然怕得厉害,依然还想着自己的职责。
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外面现在有什么你不清楚,小偷敢进来?”
下一刻人挨着人,挤在值房的角落,瞪大着眼,谁也不敢睡觉。
幸好不是夏日,否则这一夜还不知他们要多生多少痱子出来。
终于鸡叫三遍,天光大亮。
马头大起胆子叫起众人,一起往昨夜之地看看。
当然是空空如也。
“马头,今夜我家中有事,就不来值夜了。”
随着第一人开始请假,众人皆出口要请假。
值夜虽然轻松且待遇还行,但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事不能干,谁也不是傻子。
“你们都告假,老子咋办?算了,老子也找上头告假去。”
马头拦下众兄弟,一起等着白日开工的人到来,他也要找管事说此事。
管事听了此事不仅不准假,还将马头好生数落一顿,直到所有人都作证,他才放了马头。
“今晚都要来,谁不来别说以后没了差事,就是以往的工钱老子也不发。”
众人一听顿时大怒,就打算上前找管事理论。
“叫什么叫,今晚我同你们一起值夜,如果属实自会与你们说法,如果你们敢造谣躲懒,到时别怪俺收拾你们。”
众人一听管事参与,到底还是熄了怒火,打算硬着头皮再熬一夜。
夜晚,第一个被吓跑的就是管事,第二日白日,都还没有完全从恐惧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