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有些茫然。
十三四岁的孩子,原先与易峰走的并不算非常亲近,这段时间他人跟他说的太多,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先生,我府中的几位与先生所言恰恰相反。”
易轩想了想让李承乾先去上课。
中午在学院吃的饭,许是有了房地产的收入,学院的伙食很不错,每人不仅有一勺红烧肉,还有一碗羊肉汤可喝,这在夏日算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下午两节课比较靠前,上完时太阳还老高,他拍马回了城。
没有进家,而是直接进了宫。
听说李二跟几个重臣还在议事,易峰暗呼老天帮他。
直接求见长孙。
“听说你已到书院授课,这就很好,年轻人就该……”
长孙现在不像原来那么亲民了,许是觉得马上要成为易峰的丈母娘,所以架子也端了起来,动不动的训斥两句。
“娘娘,臣还有家事想和娘娘私下禀报。”
长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挥手宣退了周边人,只留下一直常伴她左右的一个。
“说吧,今日去了书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长孙的面子紧张起来,女人天生的就是敏感派,她知道易峰要说的定是与太子他们有关。
“今日,我与太子长谈了一番……”
他将两人所谈,适当修饰说了起来。
长孙知道易峰是在为太子考虑,心中高兴,听他对太子的规劝,暗暗倒是有些感激。
“子谦,你虽年弱,但自出仕以来,每算必准,太子如何,魏王如何,亦或是蜀王如何?”
易峰倒也不紧张,来之前他就想到长孙会问这个问题。
“娘娘,他们如何不取决于臣,而是取决于陛下,取决于娘娘。”
“娘娘当知,孩子在少年时有新鲜感和逆反心,这些并不是一畏的压就能让其不发生。
陛下自然是对的,但臣恐承乾失了本心。”
“在臣看来,三人皆是优透的孩子,承乾仁孝,青雀好学,就连李珞也是少有的聪明人,若兄弟同心,必会让大唐百年无忧。”
“那玄武旧事……”
长孙的面上带着急迫,许是这些话在她心中压抑的足够久了。
“娘娘,过去的应当过去,臣可担保此事不会发生,但臣需娘娘的协助。
说句攀上的话,臣马上要与承乾他们成一家人了,本该置身事外的想法臣也不能再有了。”
长孙默默注视他良久,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子谦,陛下的用意本后不会破坏,你可知晓?”
“臣只要娘娘摆驾书院,去看看自己的三个儿子罢了,哪敢让娘娘与陛下生分。”
长孙满意的点点头,继而扭头对旁边的宫女道:
“阿意,本后静极思动,听说书院乃是大唐的文萃所集,你安排一下,后日清早本后去趟书院,权当散散心。”
易峰还未出宫,就被人拦了下来,李二召见。
哀叹一声,看来有些问题要直接面对了。
不是在太极宫,而是在太极宫连接君翔殿中间的一个凉亭之中。
他见了礼后,李二就一直盯着他不说话。
现在的他可谓将李二的性情摸得七七八八,此刻定不能软弱。
软弱会让李二认为自己有企图心,所以他也与李二对视着。
“还不错,知道还有书院,朕还以为你会天天跟着他们在青楼胡闹。”
“陛下,今日臣与太子聊了一番。”
易峰实在懒得再去想一个开场白,索性直接说道。
“哦,你说了什么?”
李二叫他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易峰找李承乾没有刻意隐瞒,所以李二现在应该已知晓。
“臣为太子先生,本有教导之责,所以今日臣告诉了太子有二点,一是尽好臣子的本分,二是尽好儿子的本分。”
他当然不能将原话告诉李二,但这两点倒是与他跟承乾所说的思想吻合。
李二眉头微皱,显然这两句话并不是他想听的,声音也渐渐冷了下来:
“承乾是否应承?”
“为人德之根本,太子自是应可。”
李二突然站了起来,害得易峰刚坐下又得跟着站起来。
“易峰,我要听实话!”
连朕都不用了,可见此刻李二心中的不爽。
易峰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估计会面临狂风暴雨。
“陛下,臣说的本就是实言。陛下想听什么?
听太子满腹牢骚?
听太子的暗中布置?
听太子对两兄弟要大开杀戒?”
“易峰,你好胆!来人给朕将此子打入天牢,什么时候认错了再禀与朕。”
李二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人在他面前提兄弟相残,这是他一生的污点,内心的禁区他人轻易触碰不得。
“陛下是要臣从此变成聋子和哑巴吗?”
易峰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就这样直直的顶了起来。
“易子谦,你心中还有朕这个皇帝?不用你装,朕可以让你直接变成聋子和哑巴。”
李二未收回成命,旁边的殿前司直接上前,将易峰的胳膊反剪其后。
李二目中都快喷出火了,因为他发现,自从易峰被控制后就未再发一言。
“怎么,你易子谦不就是以巧舌如簧自居吗,你说啊!”
“臣,无话可说。”
说完再次闭嘴。
李二直接一脚将旁边刚摆上不久的案几踢出亭外,对着殿前司兵士吼道:
“还等什么,还不给朕押下去。”
易峰心中苦闷,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想骂一骂李二,对自己儿子这样的做法傻透了。
一个个本不错的孩子,生生被他逼得相继造反。
没有敌人,那就创造个敌人出来,这就是李二心中的魔障,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公爷,卑职只是听命行事,还请公爷见谅。”
在大唐,只要是军人,极少有不崇拜易峰的,他们将他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
大理寺。
戴胄看到被带来的易峰,那叫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说吧,这次又跟陛下一起密谋哪个?”
上次的事他记忆犹新,差点将他的仕途毁掉,而罪愧祸首就是易峰。
“这次玩脱了,陛下是真的生气,所以让我来大卿这里来讨几天的饭食。”
“你只要老实,老夫好酒好喝招待着,就是要歌女陪侍,老夫也可办到。”
“多谢大卿。”
戴胄亲自将易峰送入牢中,还给所有的牢卒叮嘱了几句,大意无非就是让他们千万不要得罪易峰,这货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