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定此刻面上阵青阵红,他没想到易峰会如此的霸道。
俗语还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这刚到地盘就上眼药的行为,让王若定心中非常愤怒。
当他的面打他的人,无异于扇他的脸。
易峰当然不管这些,现今是唐初,李二还未对勋贵大肆的分封地方刺史,所以现今的知州也好,刺史也罢,并没有过多的军权。
如果像唐中的刺史或节度使,易峰还真不敢如此,否则小命可能都会丢掉。
当即双腿轻夹马腹,跨下战马缓步前行,进入扬州城。
扬州虽远离长安中枢,但作为大唐第三大城市,全国乃至现今世界的经济文化中心,自是繁华。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老杜就有诗言及,可见扬州不仅繁华,同样景致不错。
前世的易峰去过后世的扬州,虽同属江北,但是否同属一地他还真分辨不清。
几个女人对去沙门岛、岭南本就兴致缺缺,但听说要到扬州前几个月就已兴奋不已了。
瘦西湖、大明寺,算是从她们口中听到最多的词。
易崇作为扬州别驾,实际上的二把手,他的府邸就在刺史衙门东两百步。
此刻的府门前,大群的商贾聚在街两旁。
“瓜娃,你听得可真切?”
其中高瘦之人,问着旁边一个小厮。
如果老胡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高瘦之人,就是钱庄的第一个借贷客户老黄,被老胡忽悠着来到扬州做家具生意。
本是无奈的选择,不成想扬州富足,家具供不应求,且还有易崇护佑,所做生意与本地商贾又有冲突,所以在商界的地位也随之起来,反倒让他有种乐不思蜀之感。
原本还想着世家的关系,现在他是看的想通了,从陛下重修氏族志,而世家不敢抵抗来看,世家也快被扫进故纸堆了。
现今的一切拜谁所赐,他可不敢忘怀。
他虽没见过易峰,但心中常怀感念,今天听说他来了扬州,终于有机会一睹真颜,他怎么会放过,当下拉着原先与他一起受钱庄恩惠,
来扬州发展的一众老伙计,到门前迎接。
“那还能有错,你没看二老爷和夫人都出城迎接去了,我是听二老爷家的三子所讲,定错不了。”
瓜娃口中的二老爷,就是易崇,因在扬州官居别驾得来。
“年轻人办事就是不着调,打听也不打听清楚,公爷从何门进城,在此等候总是缺了礼数。”
瓜娃面上带着憋屈,老黄见此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
“此事干得尚算不错,待回去赏你一贯钱。”
正说着话,旁边有眼尖的,指着远方道:
“来了,来了。”
众人见此,纷纷绕于两旁,虽说是来拜见,可不敢堵路。
易崇最先见到,在马上笑道:
“你的面子可不少,有人来迎你了。”
易峰有些莫名其妙,在扬州除了大哥,他可一个人不认识。
见他面露疑惑,易崇接着道:
“是长安来的商贾,这帮人眼睛倒是尖。”
众人走到近前,一直未下马的易峰偏腿下了马。
众人见此,纷纷上前弯腰施礼。
“既认得我,就知我不在乎这些虚礼。这么多人我也认不全,今日无时间,你们推举两个明日下午到我大哥府上来。”
众人听说大喜,再次让开路,目送易峰进了府才渐渐散开。
易崇是持重之人,来之前早包了附近两个客栈,作为跟随的狼牙住所。
“可以出去逛,但不能主动生事,当然别人先动手,咱也不能吃亏,去吧。”
易峰挥手,刚进府就将狼牙给放了假,只有女眷、苏定方和薛礼,随他进了府中。
将苏烈和薛礼留在了中厅,他跟大哥到了后院的凉亭中。
“我对地方不熟,在京时也未多加打听,大哥在扬州如何?”
今天王若定的作为,让他很不爽,如此跋扈,想来大哥过得不会太如意。
“哈哈…这你倒勿需担心,此人非常圆滑,我在扬州虽未获得实权,但面子功夫他倒是做的足。”
“此事大哥没有告诉父亲?”
“无凭无据,何必让父亲得罪人,想来我在此任上也不会多呆。”
易峰双眼一眯,从今天看来王若定极是能忍,但出于对世家本身的不爽,易峰还是想弄一弄。
易崇见他表情,走到他面前,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此事你不用费心,且并非你职责之内,做了也不会有好。”
易峰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大哥的说法。
“听说你要去沙门岛?”
“我打算过几日就去,如果行程允许,我还要出一趟海。”
两人说着,天上居然飘起了雪花。
“我原想着你能呆到春日,扬州的春日可是极美,你若不看可惜了。”
“大哥是说瘦西湖,还是秦淮河?”
易峰知大哥不想让他掺和王若定的事,所以直接岔开话题,聊一些风花雪夜,他直接顺着话题打趣。
“臭小子,现在连大哥也奚落了,你大哥为人你还不知,来扬州两三载,秦淮河夜市可是一次未去过。”
“那多可惜,今日我还想着大哥带我畅游一番呢。”
易崇双手直挥,直叫他要去自己去。
中午吃的是便饭,一路奔波,下午易峰直接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天上雪仍在下着。
因为劳顿中午未喝酒,大哥早已等不及,晚饭时非要拉着易峰共醉。
易峰还想着秦淮夜景呢,当下就给苏烈和薛礼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共同出马,也就半个时辰,大哥就爬在桌上睡着了。
“仁贵,我打算夜游秦淮,到客栈叫几个兄弟暗中跟着。”
薛礼现今的年龄就是爱闹的性子,听他如此说当即疾速出了门。
苏烈听说晚上去嫖,当即就打算走,被易峰一把拉住,笑着道:
“怎么了,难道嫂子有叮嘱?”
一句话说得苏烈,喝酒都未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哈哈大笑。
“行了,今晚我们不逾矩,就是找个画舫喝酒,嫂子那边我自会为你说好。”
听他要出门,武媚给他将大氅找了出来,最加上氅内穿的锦袍,一双官靴,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纨绔的样子。
“少爷,奴婢可听说外间的女子坏得很,而且…而且…两个夫人可有了身孕。”
易峰笑着在媚的高挺的鼻梁轻刮了一下。
“少爷我有事要做,你就不用操心了。”
叫上府内一个本地小厮领路,三人也不乘轿坐车,打了个纸伞往秦淮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