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绩被禁足时,易峰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要报仇,似乎变得遥遥无期了。
当收到义成的信时,他终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为了说服义成,将玉玺交给他,信中他可是解释了不少。
现今种子总算是安稳的种到地里,就等着开花结果的那一日就行。
他要杀李世绩,李二不让,那就用李二的手来杀。
“少爷,你怎么又发呆了?”
武媚有些郁闷。
这段时间自家的少爷似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就连吃饭时,偶尔也会发呆。
“行了,少爷这就吃。”
三下两下,将一碗饭扒完。
他打算出趟门,今日是与胡曲约定钱庄盘账的日子。
本打算带上武媚,但她今日似乎有点不舒服。
武媚告诉他的时候,整张脸都像是被染成了红色,易峰哪还不知道是咋回事。
按大唐人的说法,女孩只要有了初潮,就可以嫁人了,所以武媚才会表现的如此娇羞。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骂着薛礼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薛礼作为河东大族的嫡系子弟,自从订了婚后,就再也不像原先那么敬业了,不仅三天两头的请假,只要是香水作坊新研制的品种,他必会顺走一两瓶。
易峰这才明白,为什么很多私企的老板,都渴望着自己的员工,是没有家室的单身狗,他也想啊!
直接到了西市自己专设的办公室,老胡早就拿着账本在此等侯。
“老胡,汇个总吧,别一样样的核了,细账等媚儿过两天来时,你跟她核。”
老胡点点头,将原先捧子手上的账本放下,从一沓账本中翻出一册本子来。
“侯爷,钱庄开业近四月,当时注入铜钱一万贯,截止昨日账面贷出两万零三百余贯,实际支出一万一千余贯;
除内库存入五万五千贯,其他零散存入有一万三千贯,旧钱换新钱,我们的利润为七千五百余贯;
目前开设的分号有扬州……”
老胡像个机器人一般,一项项数据从他的嘴中报出,虽然声音平稳,但面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截止昨日,钱庄虽然没太多盈利,但我们实现了大额交易向银票过渡的初期目标。现钱庄存钱近七万贯。”
易峰也被这个数据吓了一跳。
钱庄他是打算前期亏损的,毕竟没有渠道,做不到汇通天下,实际盈利很困难,
没成想不仅没亏,还有盈利。
他面上浮现笑容,起身在老胡的肩膀拍了拍道:
“老胡,咱是自家人,客气话我也不说了,年底时我送你一件礼物,保准你喜欢。”
老胡高兴的应着。
他与胡临不同,他可是跟易府签了生死约的,还在官府中有备案,所以生生死死,他是脱不了易府。
他要的并不是过多的钱财,仅是易峰的信任就够了,有了这份信任,他一家就可以继续依附着易家,和和美美的生活。
至于身份?
现在他走在西市大街上,谁还敢说他是一介奴仆!
“少爷,你上次说最后将银票做到一文钱的面值,我们何时开始?”
易峰挠挠头。
当时他高兴,曾跟老胡透露过,纸币完全替代现今铜钱的模式,只是他心中一直有隐忧。
他不可能长久待在长安,或者说他若是一直待在长安,必有与李二你死我活的一天。
他不会忘了穿越的那一天,他的苟且,他将那时当成了一生的耻辱。
但他午夜梦回想及此事时,心中最阴暗的想法也没有造反一说。
百姓太苦了,特别是现今的百姓,他或许在将来能把李二拉下马,但要付出多少条生命?
万条?
百万条?
狼牙死了两千人,都让他觉得魂没了,若是因自己死了百万条大唐子民,或许他会抑郁而死。
自己或许有些权利欲望,但那肯定不是用人命铺就的,
现在别说有人拿刀架着父母威胁自己,甚至就是架着苏定方、武媚来威胁自己,自己第一选择肯定是高举双手。
他若是远离了大唐,钱庄势必要落入皇家之手,再遇到一个二百五的执政者,私发、乱发纸币,那后果之严重,他可预见。
“再说吧,等钱庄铺到每一州后再说。”
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稳定老胡后,他突然想到一事。
“老胡,上次说的琉璃操持的怎么样了?”
“少爷,烧是烧了出来,可是像你说的像水一样透明无色还做不到,现今烧制出来还是绿啦叭唧的。”
易峰清楚,还是材料里的杂质太多,他不清楚具体怎么样,所以打算到现场看看。
听老胡言及,就在印书作坊的上游五里之地,他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城。
虽然天色近晚,不适宜出城,但他想着若是关了城门,他就到冠军县留宿一休。
乘坐马车,晃悠着行在渭水边的官道上。
夏季本就是农闲时节,更因天色将晚,所以甚宽的官道上,除了他和四个护卫,附近根本见不到人烟。
他的日常护卫是一个小分队负责,加上薛礼刚好五人,今日薛礼不在,他也懒得再调人。
“侯爷,前方有十余人往这边来,赶了一辆大车。”
易峰听到禀报,掀开车帘看了眼,就让车子往道左让让。
已是酉时三刻,天光昏暗得紧,直到近前才发现赶车的十几人,皆是年轻力壮的汉子。
四个护卫眼神一眯,抽刀擎于手中。
直到十余人赶着大车擦肩而过时,才略松了口气,原本紧握刀的手也微微的卸了几分力。
恰在此时,
大车上盖着的草帘被掀开,十余人以极快的速度抽出隐于草帘下的武器,转身就往易峰所在的马车扑来。
十余人似乎知道狼牙小分队极为难缠,所以从一开始就配合有序。
对方用的是短刀,且三人对一人,分队成员一时陷入危机。
虽然自己随时有被刺的可能,但他们依然站据着马车四周,不敢轻移一步,这也导致了本身的战力受损。
旁边站着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自始至终未加入战团。
两人见分队成员再也抽不开身之时,高个子矮身下蹲,瘦小的汉子踩在高个子架起的手中,高个子双手顺势往前方一送,
矮个子一下跃至马车顶部。
四个分队成员肝胆俱裂,若是易峰有不测,他们就是想轻快的死去或都不可能,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冠军县的百姓口水,估计就能淹了四人。
其中一成员抽身待救,只是还未转身,就因分心而中了一刀。
短刀不砍反刺,正中大腿,顿时让急切想救易峰的分队成员全身失了力。
“啊……”
凄厉的惨叫声后,矮小男人掀开车帘,一个纵跃。
“得手,撤!”
十余人撤身,分队成员顾及易峰安全不敢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