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中国,有句俗话叫“下雪不冷化雪冷”,而现在,左郁感觉这句话有着相当的道理。
受伤的那一瞬间,也没有疗伤这么痛苦吧?
转移,此刻的左郁,切实需要一些事情能够有效转移他的神经,而就在这一瞬间,耳边似乎传来琳的一声轻哼。
左郁一怔,自己抓疼她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感官太灵敏也不见得是绝对的好事。就像现在。
本来处于绝对煎熬状态的左郁,在琳的异常之下确实立即转移了大部分感官,可在看到琳此时的状态下,却也有着难言的尴尬。这完全不是因为,他青筋暴起的右手,将琳的手抓得隐隐发白的缘故。
而尴尬之余,左郁也有着深深的疑惑,这个时候,琳脱衣服做什么?
在咬牙忍受让他浑身颤抖的伤势快速好转的愈合过程中,左郁是绝对无法睁眼的,那需要耗费掉不少的精神和力气。但是在看到琳一只手十分吃力地脱掉上身的衣服后,却很有些说不出话来的味道。
这算什么?
“好看么?”
对于自己的身材,琳还是绝对满意的。而这样的似乎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类似引诱的表现,倒是将没有准备的左郁看得一愣,又是一愣。
“好看。”
左郁点头。虽然情景不对,场合更有些不对,但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好看就多看会,看你那呲牙裂嘴的样子。”
琳的脸上,其实还有着些许的泪痕,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是相当的具有诱惑力。
只是,琳提到左郁的伤势,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将他送回那种完全是折磨的感受之中。
“知道我脱衣服是为什么吗?”
琳俯下身子,用右手轻轻抚摩左郁因强忍而明显扭曲变形的脸庞,柔声说道:“你的鲜血,沾染上衣服了,知道么?”
左郁无语,却没有睁眼看一下的勇气。
※※※※※※※※※※
三天。
作为真正的神殿圣女,芬尼虽然并没有民间传说的那种金口玉言,但在左郁身上,却是很好地应验了一回。
虽不至于完全康复,但至少左郁折断的双手已经基本复原。这种不影响生命值的受伤,才是让他有种真正回到现实的感觉,而那些所谓的属性,所谓的技能,所谓的战职者,在这一次的受伤之后,也仿佛有了一些遥远的感觉。
挫折使人进步,这话一点不假。
三天以来,左郁第一次独自走出了帐篷。这三天来,他才切身体会到琳的不容易。就算十分不愿意琳的服侍,但一些必要的清洁和生理上的问题依然不可能忽视。琳只是左郁的佣兵,纵然有着两人时常的调笑在前,而左郁的“嫂子”之类的打趣在后,两人目前也只有单纯的同伴关系。
这个世界,虽不至于古中国的那种十分封建的思想,但对于一些名分上的事情还是看得比较重,尤其,是他们这些处于社会上端的战职者来说。
感谢琳,她有着一个亚马逊一族的身份,才让这几天的相处中,让左郁少了许多尴尬。
走出帐篷,左郁也再一次体会到了能动能跳的感觉,对于一个正常的人类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而在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之后,他才开始放眼观察这里的情形。
其实,这里也只是和之前一样的封印着的黑暗之地,也是有着战职者自身的照亮范围才让这些黑暗有了一定程度的消减。而那一连串的错落有秩的帐篷,则应该能够区分这里和刚刚进入时候的那个地方了。
中心,最中心。
左郁默默念叨着这一有着特殊意义的概念,同时开始打量各个帐篷上那明显有着差异的各种标志。
各大势力,应该都是到齐了吧?
转眼一圈,左郁轻轻叹一口气。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其实用不着经过某些证实。而自己,却是十分讽刺地位于这些势力最为聚集的视线之处,完全的风口浪尖。
那一刻,距离还有多远?
正值左郁暗暗感叹之际,一些在帐篷外游弋的战职者发现了左郁的存在。就在一些不加掩饰的商量之后,走出帐篷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左郁的目光开始变冷,同时朝着身后隐隐响起的脚步声挥了挥手。
来吧!
一直以来,左郁就刻意压制着自己在面对其他战职者的一些情感。可这并不表明,他的骨子里就是一味的忍让或者迁就。一个男人,就算少了几分血性,但一些骨子里天生就会存在的东西,还是不会轻易抛离的。
而在真正又经历一次甚至感觉上超过一次的死亡之后,左郁的心里,已经是相当的平静。
这种平静,可不是先前的那种做作或者说是为了风度而表现的那种平静可以比拟的。
物极必反。
平静的背后,就是所谓的爆发了吧?
左郁想笑,这些家伙还真有意思,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顷刻之间就将被包围的家伙,绝对属于一个什么方面都压抑已久的男人么?
而压抑着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男人……
微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很快就将琳支起的帐篷范围尽数包围。而碍于一些也许是芬尼先前的原因,所有的年轻战职者,除了一些小声的交谈之外,根本没有肯率先开口的。
不过左郁知道,这一点也只是暂时性的。
看着这一张张年轻无比,却又满含着各种表情,完全可以算作丰富多彩的面孔,左郁的心里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落寞。就算好些人将一些叫做欲望的东西直直写在了脸上,也丝毫勾不起他已经老了,却依旧不愿再年轻一回的欲望。
“你,就叫左郁?”
不出左郁所料,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缺少这种出头鸟。而左郁面容一直冷淡的表情,也非常自然地换上一抹异常温馨的笑容。
“我还纳闷,是不是大家都在这样的黑暗里过糊涂了。”左郁带着微笑,望眼四顾一圈,口气却丝毫不留情面地继续道:“看来,还是没错的,都是为了我左郁而来。”
应该说,左郁这种在一开口便将所有人拉下马来的做法极其不明智,甚至身后的琳在闻声之后也是有了些微的皱眉。不过很显然,琳并不能体会左郁在昏迷后的种种如梦却显然不是梦的遭遇。当自己早已选择性遗忘的东西,再一次残忍的、硬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却根本无力改变的时候,那种满含怒气的感觉,可以冲破天,可以彻入地。
年轻,就是自己轻妄的理由?
左郁不同意,至少在这个残酷无比的世界里,不会同意。
开口的是一位和左郁有着相同职业的、弓手打扮的战职者。很显然,就算名义上同为弓手公会的人,这时候也完全可以抛弃那些所谓的面子,甚至还可以再表现得大度一些,或者说大公无私一些。
“圣地分会,怎么会选择你这样的代表,我非常怀疑。”左郁的回答,语气中的尖刺清晰可见。但这位弓手战职者的修养明显有着相当的水准,不仅没有动怒,反而以一种完全就事论事的表情面对依旧微笑着的左郁:“作为弓手总会的一员,我感觉有必要对圣地分会的工作,表示一些私人性质的质疑。”
左郁点头,这一番话还是说得极有讲究,既抬出了自己的后台,但一个“私人”却又不给人以上压下的架子。不管能否起到意想中的作用,至少都不会丢掉总会的面子。
可惜,现在的左郁,根本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我能理解,你代表着总会,向我圣地分会的质疑么?”
针锋相对,既然这位弓手想要在言语上做文章,左郁许久没活动活动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而老实说,觉醒到现在,除了那一个精灵王子,他还真没什么机会与同职业的战职者较量较量。这个弓手首先提出私人,左郁却偏偏要问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含义。
私人,那他根本就提不起任何兴趣。是个人,就可以质疑一方势力么?
很显然,左郁加重语气的反问让弓手有了一个短暂的错愕。众所周知,一个人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对比上一个能称为势力的存在。除非,你是完全超越传奇的圣阶强者。
“他可以代表我弓手总会。”
另外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短暂的僵持。左郁视线稍稍偏转,刚好对上一个平稳的目光。
左郁微笑,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圣地分会完全欢迎个大势力的各种质疑,当然包括总会这样的存在。”
稍稍顿了顿,左郁继续问:“那请问,你是质疑我的身份呢,还是实力?”
也是不想有太多言语上的纠缠,左郁才在只言片语之后直接将矛盾凸显,从根本上说,这些其实都只是面子上的争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无谓之举。
“当然,是实力。”
得到同伴的支持,弓手像是有了足够的勇气:“咱们弓手之间的较量,最是公平。你不会以为,我9级挑战你18的等级,有以上压下的感觉吧?”
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了。谁都能看出,这个弓手,差着左郁不是一岁两岁的问题。
“不会不会。”
左郁当然不会计较这些言语上的东西,依然微笑着问:“不过,切磋是不是限制太大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四周一片哗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