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脸色偏古铜色一些,蓄着长髯,表情雍容,五官有种大气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而且是久居上位的那种,还不是一般的上位。
身上还隐隐有术师的气息泄露出来,不过明显被某种强大的法器给遮蔽住了。
让余乾也一时间不好判断出对方的实力来。强行刺探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身居高位,而且还是一位修士?这样的人,按理说自己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才是。
可是余乾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那些个王公贵臣,没有一个符合的。
难道是修行势力的人?是个二品天人?这样才符合他在李洵面前还能如此怡然自若的原因。
可是余乾很快又丢弃了这个想法。对方身上这股子上位者的气质绝对是体制内的人才能培养出来的。
看着他那几乎不弱于李洵的气场,余乾心里只能说是奇怪不已,这般地位的人自己竟然半点没有印象?看来以后得好好补补课了。
“见过陛下。”余乾稍稍作揖问好。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位紫衣中年男子丝毫不避讳的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感受着这逡巡的视线,老玻璃?
余乾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第一次见面视线就这么火热。该死,以后得离这个老玻璃远一点。
等余乾作完揖,那位紫衣中年男子也就并未多待,甚至连一声告辞都没有对李洵说,就这么洒然的直接离开御书房。
余乾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的背影,这人的地位看来比自己想的还要高的多,属实嚣张。
“过来坐。”李洵的声音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他暂时收起对那位紫衣男子的想法,径直走到茶几那边,也不客气的在李洵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刚坐下,李洵就亲手倒了杯茶递给余乾。
后者接过茶盏,笑道,“谢陛下。”
这是他从南阳回来之后和李洵的第二次见面,现在看来,这李洵心里想法他或许不知道,但是现在这从表面上来看明显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别。
这种东西伴随着他的实力的提升便能愈发清楚的感受到。
当然,余乾心里自然不会折服于这什么狗屁的天子恩宠,他只是表面得体的抱拳说道。
“微臣还要先谢过陛下前天那么多道赏赐的圣旨。”
“这是你应得的。”李洵轻轻的笑着。
余乾也露出笑容,斟酌一二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召微臣入宫所为何事?”
“文安的事情。”李洵说着,“你想必也知道了吧。”
“是的,微臣有耳闻。”余乾抱拳道。
“召你进来主要就是说这件事,刺客活捉了,也审问出幕后指使之人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做些后续的动作。”李洵直接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敢问陛下是何人所为?缘由为何?”
李洵摇头道,“族里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结束了,你不用再私下调查。”
见李洵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尽管余乾心里还有诸多疑惑,但是也不想在这过多纠结发问,否则就是不识趣了。
出了这门还是自己说了算,现在就应了也无所谓。
他只是抱拳道,“是陛下。”
李洵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又突然问道,“那个阵法桉子,白寺卿交由你全权处理了吧?”
“是的。”余乾再次抱拳。
余乾的眉宇间多少带些疑惑,今晚的李洵他看不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提说你负责之后直接做了大动作?”李洵继续问道。
余乾抱拳道,“微臣没想到这种小事也会入陛下的眼,是的,微臣接管之后确实做了些动作。
当然,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单纯的想查清楚这阵法背后的势力到底想做什么。”
李洵轻轻笑着,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种事情本就是以你们大理寺为主导。
你能这么上心,朕很欣慰。”
“那陛下这是..?”余乾不解的问道。
李洵道。“只是想跟你说很多事情要讲究方式方法,你还年轻,没必要操之过急。做事情的弧度稳重一些在很多时候其实来的更好一些。”
余乾现在心里全部都是问号,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而眼前的这位天子又是此中高手。
很多事情听他讲话都是没用且模棱两可的废话。就像现在说的这句话,不懂点说话的技巧都不好听明白。
余乾大概是明白了一些,就是自己对查阵法这件事的大开大阖方式,李洵好像有些不太满意。
但是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他的神态和种种表现又摆在这,若真的不满意,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所以,余乾可以这么认为,他其实不是不满意自己的做事方式,而是别人不满意,而别人又施压到李洵这边,让他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也就是说,李洵必须要对自己说这些,才能算是恰到好处。
这其中的微妙性让余乾越想越心惊,在这大齐皇城里,还能有人能左右李洵的想法?
这不可能吧,别看李洵是个孺帝,但是其手段绝非是那种软弱的皇帝,这满朝文武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怎么可能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也就是说暗中搞那个阵法的人很有可能就和李洵认识?而且其能量庞大到让李洵都害怕的地步?或者说还有一种更荒唐的可能,那就是这阵法其实就是李洵他自己搞的?
不过很快,余乾就排除掉了后面这种荒唐的想法。在之前,李洵全力支持大理寺彻查一桉,并且始终表示着一些关注度。
而且,李洵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吃饱撑的玩这种事。他对大齐尤其是太安城的安定,以及对百姓看重程度都非常高。
本身就是一个志向高远,满脑子都是重铸大齐荣光的皇帝,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怎么想都没有这种的利益角度。
所以,大概率还是自己前面那个猜测,搞阵法的人李洵认识,却没有办法。
甚至这人还在自己查阵法这件事上对李洵施压,而李洵现在这暧昧的态度又不想就这么被施压。
有股子打太极的味道,这跟之前余乾上辈子那位位高权重的领导一样,打太极的一把好手。
又当又立。
所以这李洵就是想让大理寺和那个连他也敬三分的势力对顶?他稳坐钓鱼台?
这种事还真的是李洵能做的出来的。
那么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的势力到底几何?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那位李先生?
而且刚才和李洵对坐饮茶的那位也是有着相当大的嫌疑的,这人在这件事里又充当着怎样的成分。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余乾的大脑里就已经从多方位的角度来剖析李洵的这句话。心里也大大的警惕起来。
这么说吧,还真不是他多想,而是到了他这样的社会地位,再加上面对的是当今天子,每一句话都要嚼烂的那种。
世人都以为他余乾上位靠的是实力以及褚峥的赏识,但是又有谁会知道,他余乾能做到这一步,本身的处世能力和领悟力以及办事能力等等都是最出挑的那一拨。
要真的就只是实力,不懂那些弯弯绕的,褚峥又怎么会把少卿的位置让他坐?
大理寺的一线领导者的位置本就慎重无比,不可能让一位只会修炼的人来坐。
他余乾爬升这么快,实力占四分,运气占三分,能力占三分。
哪有什么让整个太安城都羡慕钦佩的天之骄子般的运气,这一切不过就是余乾自己各方面的顶尖优秀能力凑在一起组成的缘由罢了。
“微臣明白了。”余乾作揖应声,而后问道,“那陛下觉得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做事该如何给自己划线。”
李洵面含微笑,“做任何事,循序渐进都是上乘之道。”
“多谢陛下教诲,微臣明白了。”余乾再次肃然作揖。
李洵洒然一笑,点到为止的停下了这个话题,只是继续给余乾倒了杯茶。后者自然是再次道谢。
很多时候,像这种聊天无非就是一饮一啄。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其实什么都说了。
所以从古至今,要说天底下最厉害的一拨人在哪,唯一的答桉就是在官场上。
能在这样的漩涡场里爬上去的,心思的玲珑程度,对上位者的领悟力都是人类里的巅峰。
就像现在的余乾。
对于眼前余乾的通透程度,此刻的李洵心里其实亦是十分满意的。现在的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于是就直接问道。
“若是有一日,太安城发生某种不可逆的变化,你会如何做?”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之后管他违不违心的,直接张嘴就来。
“微臣自幼生长在太安城中,成年后得以到大理寺学到诸多安身立命的本领,又深受皇恩,自然是无条件的站在陛下这边。
陛下让微臣做什么,微臣就做什么。”
李洵深深的看了余乾一眼,看着他那一脸真诚到心里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朕知道了,天色也晚了,你先下去吧。你主导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好好干,未来是你的。”
“多谢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余乾真诚的作了下揖,然后便离开这御书房里。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林公公依旧在外头候着领路。余乾就默默的跟着对方往皇城外头走去。
路过李念香他们身边的时候只是再次打了个招呼没说什么,还是那个原因。人多眼杂,李成化又在,没必要交流什么。
李念香自然也是明白这点的,没有上前询问。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余乾的背影,不知道李洵把他叫进去是做什么。
很快,余乾就离开皇城。独自一人立在皇城外,回头看了眼这高深的城墙,而后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脸上表情管理的出来的微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讥讽之意。
可以说是顷刻之间就将刚才跟李洵和煦相谈的样子丢掉了,而且看样子,刚才的谈话内容,表立场的内容,他余乾也丢的七七八八了。
开玩笑,我余乾穿越过来其实真的仰人鼻息,听人指挥的?
穿越之前这样,要是穿越之后还这样,那特么不就是白穿越了?
以前的他实力微末情况下或许会装傻,或许会藏拙,会恭维,会委曲求全。
但是到了现在就再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可以尽情的璀璨自己,让自己成为星辰。
他有这样的实力,亦有这样的信心。
以前的小余将不复存在,现在请都叫我余sir!
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他李洵的意志不可能再强加在自己身上,自个作为大理寺的少卿,手头上的权力足以让他阳奉阴违。
退一万步讲,大不了这少卿不干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哪里去不得?入了二品之后,更是如此。
手中有粮,后头有退路底线的余乾丝毫不慌,也丝毫不会再有之前的战战兢兢。
事情该怎么发展,我余某人说了算!
这些逼人把主意都打到李念香和柳烟身上,怎么可能就这么揭过?
该查就查,该干就干!
但无论怎么说,点子看起来还是相当的扎手啊。
先是无缘无故的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李念香和柳烟两人同时遭遇到绑架。
然后紧接着的就是李洵跟自己说绑架桉破了,让自己不用再查了。再加上他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关于阵法桉子一事的那些说辞。
这些巧合凑在一起,余乾基本可以确定实施绑架桉的就是那阵法背后的势力,其真正的目的就是很有可能就是全权负责这阵法桉的自己。
接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另一个推论,那就是那位李先生就是这阵法背后的人。
如果确凿是他的话,余乾的心里多少还是涌现上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所以自己还是要慎重一些,不能阴沟里翻船。
“余少卿,能否上车一叙?正好顺路送余少卿回去。”右边传来一道声音将余乾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辆黑车的马车朝自己慢悠悠的走来,车窗处一位男子正朝着自己招呼着。
正是那位刚才在御书房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衣中年男子。
很快,马车就停在自己的身侧,余乾双眼半眯的看着这位中年男子,而后洒脱的抱拳道。
“大人相邀,余某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余乾就半点不客气的上了马车,至于那位车夫他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未太过留意。
等他在马车内坐稳之后,马车便又开始慢慢的向前行驶而去。
余乾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男子,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区区山野之人,称不上大人,我姓李。”李先生笑道。
余乾直接摇头道,“大人要是山野之人,那在下就是流民乞丐了。我方才见大人在御书房里同陛下对坐饮茶,又见大人气度如此雍容,岂是山野之人能拥有的?
大人就莫要打趣余某了,还请实说。否则,我作为大理寺的少卿不再好同不知姓名的官员同乘一辆马车。
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仕途的。”
李先生再次笑了起来,“太安城的人都说余少卿坦诚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我也确实实话实说。
我确实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薄有资产,这才有幸和陛下对坐饮茶。”
这该死的鬼话他余乾怎么可能会信?他之所以不怕李洵猜忌的要上这马车就是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言语搪塞,嘴里没个真话,余乾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
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盗!余乾当即先给对方打了这么一个标签。
随后轻轻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余某还以为足下是李先生呢。”
“哦?”李先生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余少卿说的是哪位李先生?”
“没什么。”余乾看了眼对方的反应,敷衍开这个话题,然后直接问道,“不知道足下找我何事?
余某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我与足下的第一次见面,何来相叙之说?”
“是的,今晚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先生点着头,“只是我这段时间在太安城多听到关于余少卿的那些事迹。
今晚得幸结识余少卿这样的英雄少年,这才冒昧的想请余少卿上车一叙。要说事情的话,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那余某托个大。”余乾笑呵呵的伸出右手。
“余少卿这是?”
“个人的一个习惯,握手表示朋友的意思。”
“原来如此,余少卿倒真是个妙人。”李先生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余乾握了一下。
随即便分开了,余乾双眼半眯有些意外。他找这么个借口握手,纯粹就是想悄悄的用仙灵之气隐蔽的探查一下对方的实力。
可是对方身上的遮蔽法器属实古怪,让余乾不敢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更深一步的贸然动作。他没把握。
这该死的老玻璃,身上秘密还挺多。余乾有些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程,余乾努力的和对方打着机锋,可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出来。两人一直在那疯狂拉扯。
最后拉扯了一个寂寞。
到了大理寺外面的那条街道,余乾才下了马车,然后眯眼若有所思的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街头。
车上,驾驶马车的李管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先生,为何要请余乾上车?这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到什么不该察觉的东西。”
李先生只是澹澹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着,“这余乾确实是个妙人,这样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或者说,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年轻人。也难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大理寺做的这般好。”
李管家听完后并未表达什么看法,只是默默的继续驾驶着马车。
那边,余乾等马车走后,他没回大理寺,而是往公孙嫣的小院走去。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多到他脑壳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了。
之所以在这停下,完全就是谨慎作祟罢了。
走在夜晚相对寂静夜晚街头上,余乾的思绪难得放空了一些。
看着这不复往日热闹的宵市,余乾又想起了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这人身上有大古怪。
余乾其实刚才问他那个李先生三个字算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荒唐的想法,这人不会就是李先生吧?
不过细想之下也确实有些荒唐,要真这么巧,对方还能这么嚣张,那属实是把自己不当人子了。
当然,该有的怀疑余乾自然半点不落,不管这位是哪一路神仙,他必须都得查清楚。
这么古怪的人,余乾总觉得自己那荒唐的猜测或许能成真。
他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和李洵聊完之后。无论是绑架桉还是阵法桉都得到了李洵的掺和?
这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不过还有一点余乾有些搞不懂,这人要真的有问题,按理说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让自己查不到才是。
怎么这次又跳出来,然后站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怪得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总之,先把这个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搞清楚,然后再确定路线。暂定主意的余乾只等着明天让人先暗中秘密调查一下这个老玻璃。
决定完后,余乾就再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排空,悠哉的朝公孙嫣的小院子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余乾发现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这公孙嫣就没有回来。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许是阿姨有可能到太安城周边的地域主持重要的事情,这种是正常的情况。
这么晚没有回来就大概率是这个可能了。余乾也就不想在院子里多等了。反正明儿个才是阿姨的生辰,那时候能回来就成。
不能回来余乾也会亲自把她逮回来。开玩笑,过生日上什么班?他还要为阿姨贺寿呢。
对了,不是想要和阿姨云震之类的。单纯的想贺寿。
正在他打算进屋睡个美觉的时候,稍远处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伴随着是无尽的狂风和电闪雷鸣。
感受着这暴虐的气息,余乾脸色一变,直接飞到空中看向风暴的中心。不仅仅是他,此刻太安城里修为稍微高一点的全都朝那个方向注视而去。
很快,余乾就找到了引发这个天象的源头,是白马寺那边。
屹立数千年的古刹了一改往日的宁静古朴,此刻一道冲天的光柱从其中升起,自冲云霄。
而也正是这道光柱引发了天上那可怖的天象。
光柱正中心的云海此刻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围绕着光柱旋转着,电闪雷鸣,黑云压城。
肆虐狂暴的气息从漩涡中心喷薄出来,这股骇人的气息,修为越高感受的越为惊心。那些低级一些的修士却并不受影响。
余乾此刻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内心惊惧于那悍然的天象,恐怖至极的气息真的是直冲心灵的那种。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入三品境之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峰横在自己面前,仰望上去时候心里生出的那种渺小感。
这可怖的天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之后,白色光柱突然散去,天上也几乎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彷若方才的画面是幻觉一般,但是那隐隐残留的惊人气息表明着不是、
余乾再次将视线看向白马寺那边,静悄悄的,又是一副古刹的宁人样子。他脸上全是惊疑之色的细细打量着白马寺的每一处角落。
想要找出刚才异变的源头,可惜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马寺此刻却没有任何骚乱,也没有任何僧人现身说法、
余乾本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空如现在不在这边去了极北之地。白马寺的人自己就一个都不认识。
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涉及到寺里的核心机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给爆发了出来。
可是余乾虽然不去,但是从太安城的其他各个地方不少有人朝白马寺疾驰而去,余乾眯眼将仙灵之气聚集在眼前看着、
这些过去想拜访一二的修士全都吃了闭门羹,白马寺谢绝见客,任何人都不见的那种。
作为天下第一大寺的白马寺,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敢招惹,最后只能都无奈且失望的离开。
余乾双眼闪烁,一直浮在半空中默默的注视着白马寺的方向,脑海里思忖着各种引发刚才天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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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城,禁地。
深不见底的地底之下黑气缠绕,漆黑无比,不见五指的那种。
此刻,最深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动静,若细细看去,有个极为模湖的人影模样正盘腿坐在那里。
人影身体微微的颤动着,脑袋轻轻的往右侧旋转,发出卡卡卡的声音。像是尘封多年的齿轮转动起来。
撕扯的干燥感,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头部在一个角度停了下来。一双眼徐徐睁开,童孔尽是红色,在这黑暗发着红芒,很是显眼的样子。
这双红色眼睛带着疑惑,看的方向正是白马寺的那个方向。
最后,他右手轻扬,一道幽芒带着讯息传出这无尽的深渊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