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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食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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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三班,下课时间。

夏冰语今天有些反常地没有加入聊天的圈子,坐在位子上,手上拿着语文书,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如果是往常,不管怎么样卫雪永也会赖在她身边,只是今天她用了点小计谋,她对卫雪永说她有点不舒服又口渴,就把卫雪永调走去小卖铺买饮料了。

“冰雨,你的书拿反了。”尤小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语气有些侃条道。

“啊,我……”夏冰语急急忙忙地把书倒过来,然后一看,才发现被骗了。刚要假装发怒,看到尤小雅的脸,瞬间又沉默下去。

尤小雅看到夏冰语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禁担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夏冰语深深地看着尤小雅的眼睛,凝重道:“小雅,我相信你,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怎么了?突然这么煽情。”尤小雅脸色微红,低着头,看着双手的手指。

这时,教师突然安静了许多,班上的大部分男生,和一小部分的女生都把目光转向了门口。白若余,宁北高中标志性校花,公认最具有代表性的人。容貌虽是顶尖,但也不是独领风骚,这个学校中还有好几个并不逊色分毫。她最突出的是综合素质,每一项都是名列前茅,其中最重要的自然她在众学霸中脱颖而出,乃是学霸中的学霸,被誉为十年一遇的天才。这样的人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如若不是她那偶尔展示出的糟糕性格,她的人气还能强上数倍。

白若余仿佛没有注意到那些视线,只是看向了夏冰语的位置,在夏冰语注意到的时候,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部长。”夏冰语走到门口,看着白若余的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的犹豫。

从口袋中拿出一条项链,白若余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你的项链我已经找到了,喏,给你。”说完便把项链放在夏冰语的手中,没有管夏冰语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干脆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注视着夏冰语的那双眼睛,瞳孔骤然收缩。

图书馆现在的人不多,课间的时间不短,但也不算很长,很少人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

一位少女快步走进图书馆,神色慌张,却又极力保持着镇定。她嘴巴紧紧地抿着,手心微微出汗,走路都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眼睛直看着图书馆的某个地方,没有注意身边,重重的撞在一张桌子上。脸色一白,手捂着臀部,蹲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手紧紧按在臀部,一瘸一拐地,她走到了一个书架前。

抽出一本很冷门的外国书籍,打开一看,这才放松下来,项链还在!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出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了项链,她心中一凉,转身一看,却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生,又徒然升起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意外出现,也许他只是对这项链感兴趣,也许……

不过,她的希望被程宁淡漠的语气所粉碎。“找到了,夏冰语的项链。”

死寂,没有人说话,苗佩君绝望地看了程宁一眼,低下头,面若死灰。

完了。如果被公布出去,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小偷,走到哪里都被人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被嘲讽,事情会传到家人的耳朵里,学校甚至有可能让她退学。而且雪永也会知道,会认为看错人,从此变得讨厌她,和她绝交!想想那样的人生,那样一片灰暗的未来,她都不寒而栗。

她无比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一直都知道做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为什么要去偷项链?明明知道她们的感情不是区区丢失项链能否定的;为什么要伤害别人?明明清楚着就算事情得逞了自己也不会快乐,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件事不会被无关的人知道。”

“为什么?”苗佩君看着着这个亲手把她推下深渊,又伸出手拉她的人,眼神很复杂,不知道该痛恨他揭露了她的罪行,还是该感谢他不把事情扩大。但她也知道,她做的事情是低劣可耻不值得原谅的,不明白这个男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宁眼中没有找到犯人的快感,也没有解决案件的成就感,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真是恶毒的人,那应该把这条项链随意扔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那么基本上就无法找回。如果你做了这种事也没有丝毫的内疚,大可以把项链带回家,找个隐蔽的地方放着,也不会被人找到。你做不到把这项链丢掉,也无法整天面对着它心灵受到折磨,所以你把它藏在这书中。你是在潜意识里后悔着,你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留下改错的退路。”

看着一个少女在他眼前流泪,只有对付邻居家熊孩子流泪的经验的程宁,只能伸手摸着苗佩君的头发,开解道:“会内疚,会自责,会后悔,你不是坏人,更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做错事不可怕,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知道错了,心痛了,才能在你脑海中刻下印记,时时刻刻提醒你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犯错,改正就好。”

听到这句话,苗佩君终于失声痛哭起来,用力抓着程宁的手臂,泪水打湿他衣袖。

程宁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安慰了,哎,明明是抓个犯人来着,怎么变得这个犯人更可怜了?还要安慰开解她。“你对夏冰语还不怎么了解吧,其实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只要你去向她道个歉,她肯定会原谅你的,也不会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呃,怎么哭的更厉害了?看着直接趴在他肩膀上哭泣的少女,程宁有些失措,没有经验啊!等少女哭到声音都有些抽搐的时候,程宁才醒悟到,也许她还需要安慰吧。“在我看来你是不够自信,对你和卫雪永的友谊不自信,也对你自己不自信。因为不自信,担心失去,所以才会嫉妒她们之间那亲密无间的感情,才会想成为卫雪永最重要的朋友,才会做出错事。其实你可以自信一点的,你也个是漂亮的小姑娘,在班级中也是挺有人气的,与你关系不错的人也很多,没理由不自信啊,就算是自恋一点也都不是不可以。”

铃声响起,两人也都没有去上课的意思。

渐渐地,苗佩君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程宁的脸,破涕而笑,边擦眼泪边道:“我才不会自恋呢,你才自恋。”

之后,苗佩君由于臀部受伤不便,就由程宁背着去医务室了,检查一下,没有什么大碍,抹一点药酒,休息一节课的时间也就恢复了。放学后,程宁带着苗佩君一起去学习部,苗佩君亲手把项链还给夏冰语,郑重的道歉,不出意料,夏冰语简单的就原谅她了。因为两人本身都是卫雪永的好友,轻易就以卫雪永为媒介,第一次深入交谈了起来,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看着这诡异的情况,程宁不解,只能把它归结到以拳交友的一方面,也就是男人的打架以后成为朋友一个道理。

在程宁两人离开图书馆之后,在一个书架后面,学生打扮的两个男生走了出来。

左边的那个男生,身材高大,可以看出膨胀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寸长的头发,显得非常干练精神。右边的那个男生长得非常清秀,半长的秀发遮住了半边的眼睛,瘦弱的身躯使得衣服看上去松松垮垮的,雪白的皮肤在黑色的衣服下更加白皙。他个子不高,比左边那个男生矮了一个头,不过从站位上看来,却是这个瘦小的男生为主。

青果看着苗佩君所站的地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低语道:“黑星,你看见了吗?”

黑星一听,提高警惕,身体马上紧绷起来,高大的身体似乎要把青果包裹起来,他在保护着青果。“你知道我的感知很差,特别是这一类没有实体的妖鬼,除非实际接触,否则完全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青果也只是随意一问,在黑星说话间,他就掀开了额前的秀发,露出那只被遮住的眼睛。那不是一只人类可以拥有的眼睛,那是一只深紫色的眼睛,眼中不断有肉眼不可见的符文在聚散着。随后,他又放下了秀发,轻蔑地一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强大的妖鬼竟敢闯进宁北高中,原来是一只连自我意识都不完整的不入流小妖。哼,引诱人心堕落,以生灵负面情绪为食的食心鬼,不管什么原因,竟然向这里的学生动手,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手指一弹,一个紫色的火苗出现,飞到书架前的时候,好像遇到什么可燃物一般,剧烈燃烧起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一阵黑烟出现,不断挣扎着,最终还是在紫色火焰的燃烧下,缩小,消失。

“食心鬼这类妖怪不强大,可是却是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的妖怪,那寄托人心的异能太恶心了。那个男生还挺有意思的,竟然能把隐藏在那个女孩心中的食心鬼给逼出来,否则要在不伤害宿主的情况下,我还真不好对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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