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需要问的吗？”
“没了，太感谢你了。”
穿着中山装的胡姓小伙子给卡诺做完笔录，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
“要是没有你，今天的麻烦就大了。”
卡诺也没问小胡是哪个部门的，想来和国安一类是脱不开关系。
他现在只想知道罪魁祸首抓到没有。
“上面说了，对于你，这件事的进展不用保密。”小胡听完卡诺的疑问，立刻开口道，“在爆炸发生之前，我们就已经抓住了布置炸药包的人。”
“但他们都是被人用夺魂咒控制的。布置完炸药之后，还被人用强力遗忘咒洗了脑，现在…唉。”
“所以你们才没能第一时间搞清他们把炸药设置在了哪里？”卡诺叹了口气，“那就是敌特干的喽？”
小胡附和到：“可不就是，真不知道是哪来的巫师特务干的。”
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看着卡诺的眼神都不对了。
卡诺丝毫没发现他一个英国人，嘴里说出敌特有多违和。
“我带来的文件你也看了，登记应该也结束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名叫常国富的老巫师，实力高强，年龄…怎么说也得一百啷当岁了。”
小伙子有些迷糊的点点头：“我现在就帮你查，你先在招待所待两天，想吃什么给食堂递条子就好。”
卡诺也累了，吃了点食堂送来的馒头咸菜，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小伙拿着笔录，一路飞奔，来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出示证件之后走了进去。
“小胡，那个国际友人的笔录做完了？”
办公室里的领导抬起头来，看着脸色古怪的小胡，有些疑惑。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黄科，我说不好，您自己看看吧。”
小胡把笔录放下，黄科长放下手里的钢笔，拿起来仔细翻阅。
“内容没什么问题，但…你没有加工他说的话吧？”
“绝对没有。”小胡摇头道，“而且他还很自然的称那些人是’敌特’。”
黄科长摸摸下巴：“先去找找那个常国富，如果这人现在还活着，一定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再观察几天。”
官方接手了找人的工作，卡诺只好暂时安心等待。
只要他想出门，小胡就会陪同。卡诺能理解，也从来不做什么惹嫌疑的事情，只是逛吃逛吃。
这天两人坐在一个家常菜馆子里，正在等着后厨上菜，嘴里扯着闲篇。
“搞破坏的那群人会不会是美国派来的。现在中苏关系正在解冻，他们也许想制造事端打断这个过程？”卡诺胡乱猜测着。
“很有可能，美帝野心狼嘛。”小胡有点苦恼的挠着脑袋，“但克格勃的嫌疑也不小，老毛子们疯起来那脑子是真不正常。”
卡诺被噎了一下，要是真的查到苏联自己头上，乐子就大了。
赶紧换个话题吧。
“对了，小胡。我注意到咱们这边的巫师们的姓氏好像普遍就那几个。”卡诺掰着手指，“火车上的小柳同志，小胡你，还有黄科，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小胡这几天和卡诺混的挺熟，再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都是传了五仙那一系法术的后人，姓氏都跟着改过。”
东北这边的五仙指的是蛇/蟒，黄鼠狼，狐狸，刺猬和老鼠。前朝和他们打交道的巫师就改了对应的柳，黄，胡，白，灰五个姓氏。
“我不知道英国那边是什么情况，但国内的巫师们都是巫祝演变来的，一开始都是神灵祭司。”
说到这里，溜肥肠端了上来，小胡和卡诺一边吃，一边继续聊着。
“正神祭司就太多了，道教的，佛教的，数不胜数。但是那些山精野怪也想收集信仰成神，怎么办呢？”小胡指指自己的脑袋，“他们就找上了有魔力的人。”
“他们有的保家，收取一家人的贡品，信仰和逸散的魔力，回馈以一定的庇护，逐步增进修为。”
“另一部分附身在魔法资质不太好的人身上，给他们’开窍’。让这些人出去给人治个头疼脑热，排解个三灾九难，这叫’出马’。”
卡诺没想到小胡这么轻巧的说出了神灵相关的事情，赶紧追问。
“可现在神灵不是早就远去了吗？难道国内的还没走，五仙一类的还在活跃？”
小胡又夹起一筷子里脊：“怎么没走？法力高强些的都离开啦。像我们家以前供奉的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都走了几百年了。”
“不过老的走了，小的总还要继续修行，所以现在民间仍然时不时会有出马的人。”
“具体的事情，等黄科找来了常先生，让他和你聊吧。”
卡诺有些疑惑：“那个常先生会知道这些事？”
小胡笑道：“且不论他要是还健在，得是个多么德高望重的人。他还姓常，你品一品。”
卡诺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常，不就是从方言里对蛇的称呼，“长虫”转化出来的吗？这位怕是也和五仙一类沾亲带故。
四五天之后，小胡吃胖了一圈，卡诺也把满洲里的景点逛了个遍。
终于，黄科长带着一个老人来到了招待所。
“布莱克先生，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啦。”黄科长满面笑容，“没想到你要找的是这位前辈，他也是我们情报口的老资格了。”
“你们二位慢聊。”
黄科长和小胡出去守着，卡诺赶紧拿出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信件，递给了面前鹤发童颜的老巫师。
能不能探知秘密，还得看邓布利多面子够不够大了。
“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去拜访您，实在是我怠慢了，这是我们校长托我交给您的信件。”
哪知道常国富老人把信放到了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卡诺。
“我年长几岁，来的路上和小柳也聊了两句，就叫你一声小程吧。”他上下打量着卡诺，“你是哪里人氏，哪年生人啊。”
卡诺自然是如实回答，老头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你说的还不够透彻。你并非此世之人，原也是关外人氏，轮回转身之后才得了这具庐舍。”
“我说的可有错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