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懊恼说漏了嘴,竟然也不吭声了,好在这个名字太过普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没见过面,基本上是没认出来的可能。
陆逸掀开黑子脸上的面罩扫了一眼,是个陌生的面孔,便道。“应该不会是陈五的人!”他之前一直将陈五当成怀疑的目标。
黑子目光突然一寒,步子一跨,似乎想要去夺余远瞩手中的刀,余远瞩力弱,根本没办法抵抗,如果被他抢到了刀,局势肯定是立马翻盘。
“休想!”陆逸早有防备,见状往前一伸腿,一下将黑子撂倒在地,黑子连忙爬起,陆逸冷笑着又是一脚重重的跺在他背上,啪的一声,他身子全部趴在了地上,陆逸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拽紧的头发往后一拉,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接过余远瞩手中的刀,往黑子还在地上乱抓的手砍了下去。
余远瞩暗暗咂舌,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看起来哪是文弱书生,分明是身经百战的血手人屠啊!
黑子脸迅速抽手没被砍到,他脸上都糊满了泥土,身躯猛然一震,不过让他意外了,陆逸如同老僧入定一样,纹丝不动,虽然受制于人,但见状还是忍不住赞叹起来。“好功夫!”
陆逸没有搭腔,吩咐余远瞩捡起地上的绳子将黑子捆好,才道。“我不想辱你,但你最好实点!”
余远瞩愤恨道。“攻玉你太仁慈了,不砍他一只手不会消停!”
“没必要,他不是正主。”陆逸摇了摇头。
黑子眼神有些悸动,喃喃道。“谢你了!”
余远瞩问道。“被你们抓住的姑娘,碰过没?”
黑子仰头张大了嘴,粗犷的笑道。“当然碰了,不过也就你婢女一个,哈哈哈……”
“草你姥姥!”余远瞩一怒,抡起拳头擂在黑子的腹部上,没想到拳头却撞到了硬物,哇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甩手,拳头涨红,像要裂开一样剧痛。
黑子略带嘲讽道。“软绵绵的一拳,书生到底是书生,莫不是把日女人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吧!”
余远瞩怒视着他,手却疼的厉害,无暇顾及其他。
“远瞩你没事吧!”陆逸得知榆儿等人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摸,这马贼衣服中间夹了一块圆圆护心镜,暗道远瞩倒霉,便将刀往下压了一点,厉声道。“劫持朝廷命官,罪刑多重你应当清楚,我是给你一条活路,不要不识好歹!”
黑子并未颤抖,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异常,显得非常冷静,“我们这行,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你已经看到我的长相,反正也逃不过了,就让你们死了这条心!”脖子一歪,在刀上用力一抹,鲜血陡然喷洒了出来,溅了陆逸和余远瞩一身,脸朝下应声倒地,瞬间染红了地面。
陆逸大惊失色,伸手将黑子翻了过来,两眼圆睁,已经没气了。
“晦气,他现在死了,咱们怎么办?”余远瞩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干草抹了一下手。“我刚才听到马车的声音,莫不是已经走了?”
“嗯,隔得远没听清,现在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陆逸点了点头,思忖绳子可能还要用到,便交予余远瞩拿好,一同下了山。
山路崎岖,两人都穿着长袍,撩到腰间扎好,行走还是不快,下山一看,地面上满是新鲜的车辙印记,很好辨认。
陆逸摇头道。“车轮的痕迹是朝西边,只是我们没有马匹,追是追不上的!而且我们又是被蒙眼抓过来的,根本不知道周围的环境,非常棘手,我走了!”
“去哪?”余远瞩不解道。
陆逸举目一望,回头道。“先沿着痕迹追上,迟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你不会武艺,所以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两个婢女还在里面,我却怕死退缩了,像什么话!”余远瞩低着脑袋,大步大步的越过陆逸,一个人走在前面,不再吭声。
陆逸心里有些触动,就凭他们两个人去找一队凶狠的马贼,和送死差不多!余远瞩一个纨绔公子,能有如此举动,实属不易。其实事情跟余远瞩也没什么关系了,自己是去救榆儿扶月的,不得不去,余远瞩则完全是陪着陆逸一起,家世显赫,年少多金,身边不知多少胭脂俗粉,那两个婢女他会在乎?若说他会为两个婢女冒性命危险,那真是脑子有毛病了。
“远瞩!”陆逸眼眶已经湿润了,对余远瞩之前的成见,也有很大改观。“走,咱们快点跟上!”
两人就这样沿着车辙追去,此刻柳崇武正在往大青县的路上打听消息,肖燔则和徐闻达则通知了孟县县衙,领着一群衙役捕快四处搜寻了,一共有两百多人,这个队伍看似挺庞大的,但是分散起来根本没多少。孟县地域虽然不大,但也不小,而且又和大青县一样多山,搜寻更加困难。
孟县的县尊梁大人听说前吏部侍郎的孙子被马贼抓走了,而且有可能在孟县,顿时急的不得了,他这个官得来不易,可不想就此丢了!于是亲自带人出动,至少两百多斤的身躯压在马身上,一跑起来,连人带马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气,着实让人无语的很。
“梁大人,你要不歇息一下?”肖燔道。
“好,好……本县是有些累了!”梁大人喘着粗气,从胸前摸出手绢擦了擦脸,又接过捕快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看样子暂时还没有继续赶路的意思。
肖燔十分无奈,让他跟别的人一队,死活不肯,说是对自己人的武艺不放心,现在好了,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根本走不动。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肖燔也焦急起来,距离事发已经快一天了,越拖的久,人就越危险。
也就在此时,陆逸喝余远瞩却失去了马贼的消息,本来一路的车轮印记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不好,看来这群马贼见同伙没有消息,明白出事了,将痕迹抹去了!”陆逸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