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雁归才缓缓开口:“娘子,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我们远在京城,回去又路途遥远,想要处理苗家村之事,怕是不易。”苗青栀眼睑低垂,神情尽显无奈。
程雁归见状,便提议道:“娘子,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就差人代为处理,你看如何?”
“相公,苗家人蛮横无理,除了我,又还有谁能处理好此事呢?”
并不是苗青栀不相信程雁归,而是苗家人胡搅蛮缠,极难对付。
再说,他们二人所认识的人并不多,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程雁归深知苗青栀心中的顾虑,便握住她的手,道:“娘子,你要相信我的话,就将此事交由我来处理,剩下的你就别管了。”
“相公,你真有把握能处理好此事?”
“当然,你只管听我的就是。”
思索再三,苗青栀才叹了口气,道:“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去做。”
二人达成协议之后,程雁归就转身离开了程府,去了摘星楼。
“属下参见楼主。”
一群身着黑衣的暗卫跪倒在地,对着程雁归拱手作揖。
程雁归薄唇轻启,沉声说道:“起来吧!”
“谢楼主。”众人齐声应了句,便纷纷站起身来。
“本楼主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办。”
“楼主但请吩咐,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楼主需要在你们当中选出二人,亲自去清河县苗家村一趟。”
随着程雁归的话音落下,底下众人的神情都激动不已。说起来,这是程雁归离开京城三年以来,第一次给他们派遣任务。
虽说去清河县苗家村路途遥远,但并不能阻止他们为程雁归尽忠效力。
须臾,有几个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楼主,此事就交由我们去办吧!”
“甚好,你们四个跟本楼主进来。”程雁归说罢,就将站出来的四人喊到书房去了。
程雁归坐在主位上,拿出一块刻有瑾字的玉佩,交到其中一个暗卫的手上。
“你们此次去苗家村,主要是找到苗老太太,并警告她不许再对苗家小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若敢不从,就小惩大诫一番。若连你们几人也解决不了,就拿着本楼主的玉佩,去找到县令大人,让他代为处置。”
“是,楼主。”暗卫拱了拱手,便欲转身往门外走去。
程雁归见状,忙将他们唤了回来:“等等,这是苗老太太的画像,你们可千万别认错了。”
“请楼主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望。”
随着话音落下,暗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程雁归看着暗卫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只希望,他们此次去苗家村,能不负所望。
不多时,门再次被推开,冯珏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着主位上的程雁归拱了拱手,道:“殿下。”
“冯珏,你方才去了何处,为何现在才回来?”程雁归语气淡淡,却夹杂着渗人的寒意。
“回殿下,属下刚才进宫去了一趟。”
“这个时候,你进宫做什么?”
“自然是为殿下打探消息了。”
程雁归挑起一眉,面露不解:“哦?说来听听。”
“属下打探到,太子殿下这些时日一直称病久居不出,已经很长时间没上早朝 。不免有人在暗中猜测,太子殿下这么做是别有用心。”
“陛下可有说过什么?”
冯珏摇了摇头,“陛下什么也没说。”
“罢了,日后像这样的小事,你无需告诉本王。”
冯珏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是,殿下。”
半晌过后,程雁归才从主位上站了起身,徐徐走到徐珏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冯珏,你和孙斌就是本王现在最信任的人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背叛本王,知道吗?”
“请殿下放心,属下此生只为殿下一人效命,绝不背叛。”冯珏神色坚定,看向程雁归的眼神中仿似泛着光。
听完冯珏的话后,程雁归的心中也很是欣慰。
他从摘星楼离开之后,就回程府去了。
……
以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勇伯侯朝着龙椅上的皇帝拱了拱手,恭敬道。
皇帝轻抬起眉眼,盯着下方的勇伯侯,薄唇轻启:“爱卿无需多礼,快快平身。”
“谢陛下。”
“爱卿可知朕今日为何召你入宫?”
“微臣不知。”
“说起来,朕为太子和上官玉瑶赐婚已有一月有余,也是时候将婚期提上日程了。”
勇伯侯闻言,神色微变:“陛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微臣斗胆恳求皇上,收回成命,取消玉瑶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随着勇伯侯的话音落下,皇帝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勇伯侯会在这个节骨眼下,说出让他收回成命的话来。
迟迟得不到皇帝的回应,勇伯侯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里。
若非为了上官玉瑶的下半生幸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过了片刻,皇帝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爱卿怎会突然让朕收回成命?莫不是在外听了什么谣言?”
“不瞒陛下,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才斗胆说出这番话来。”
“哦?愿闻其详。”
“小女先前为了这门婚事,将自己关在家中,不吃不喝长达三日,可微臣还是劝她遵从圣旨,莫要违抗皇命的事情来。然而,就在几日前,微臣在京城看到了瑾王殿下,才决定改变主意。”
皇帝瞬间醍醐灌顶,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爱卿说在京城看到了瑾王?究竟是真是假?”
“回陛下的话,此事千真万确。”
“那瑾王可有同你说过什么?”
勇伯侯摇了摇头,“瑾王殿下什么也没说,他只让我保守秘密,不可将他回到京城的消息泄露出去。”
皇帝紧蹙着眉宇,冷声质问:“那你为何要告诉朕?”
“微臣知道陛下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再寻找瑾王殿下的下落,微臣既已得知,又岂有隐瞒不报的道理?”勇伯侯虽有私心,但说这番话的时候,却全然是在为皇帝着想。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当父母的,是不想念自己的孩子的。
“难得爱卿如此替朕着想,朕会好好考虑你方才说的那番话。”
勇伯侯心中大喜,“多谢陛下。”
“除了此事,爱卿可还有别的话要同朕说?”
勇伯侯摇了摇头,道:“没了,该说的微臣都已经说了。”
“罢了,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
“微臣告退。”勇伯侯朝着皇帝拱了拱手,就转身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勇伯侯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底眸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