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些宇航员没事！”
“外星人又来了！”
“他们又回去了！”
“外星人又双叕来了！”
“他们又双叕回去了……”
电视机前。
无数观众正在看着转载的月球直播，主持人迈克在画外讲解的时候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情绪饱满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这样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感情，仅凭语调的一点细微变化就可以勾动观众的心弦，让人情不自禁地担忧那些正在月球上与外星人做着斗争，在刀锋上面游走的航天员们。
但是再饱满的情绪，也耐不住机械化的重复磨损。
蜂群来袭，航天员撤退，再来袭，再撤退……
这个重复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哪怕主持的讲解功底再好，也免不了成为一台莫得感情的机器。
“啊，外星人又从洞里出来了。”
“啊，宇航员们又离开了……”
主持人迈克有气无力地解说，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至少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就这么两句话，他翻来覆去各种形式变换，说了足足十几二十遍。
他回首自己过往几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词穷过。
就连观众也开始感觉这个人类大战外星人的戏码，好像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怎么好像在玩回合制游戏似的？
而且还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每次蜂群出来的时候，航天员就会离开，等蜂群重新回到洞里了，航天员就又出来了。
两边的道德底线都十分之高，从来不搞偷袭，颇有君子之风。
不过……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快点结束这一切吧，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主持人在心里的嚎叫没有人听得到，但是NASA中心的声音却是一直传到了华盛顿去。
“福克斯先生，我们十分确定，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月轨数次出现回正的情况，而且都发生在外星人出现在月面的时候。”
“……哈钦斯局长，请直接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
哈钦斯停顿了一下，看向身边的福勒。
福勒凑过身来，对着话筒说道：“这意味着月轨偏移与外星人的确拥有十分紧密的关联，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个可疑的外星生命正在影响月球的运转，只有让它离开月球内部，月轨才可以回到正确的运行轨迹。”
福克斯的语调提了起来：“那么月轨回正了多少？它还会与地球相撞吗？”
福勒沉默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也许是我的叙述有误，我必须在此说明，月轨的回正并没有成功，更确切来说那只是回正轨道的尝试。”
“只要那个外星生命返回月球内部，它的轨道回正就会中止，所以到目前为止，情况改变不大。”
“所以你认为我们要怎么做？”
“……消灭它，或者让它无法再回到月球内部，事实上我之前收到过一封对面一位总工程师的邮件，上面提及了一种机密的电磁脉冲武器……”
福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福克斯强硬打断：“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都！
电话被挂断。
……
月球。
张会长穿着宇航服，对着面前的深洞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跟着蜂群玩了一个多小时的你闪我躲，是个人都会觉得无聊。
但蜂群显然不是人。
因为它就不觉得无聊。
航天员里的智能技术专家盯着屏幕，上面显示刚刚才返回月球核心的蜂群又在往外冲，距离月面只有十七公里了。
他不由得发出疑惑：
“这个东西真的是超级AI吗？”
“我感觉它只是一个程式化的部件，根本没有什么智能。”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这番话。
如果面前这个蜂群真的存在智能，那它被当成狗来来去去地熘了一个小时，总归会察觉到不对的吧？
张天元猜测道：“可能这的确只是外星文明中一种比较简单的武器。”
仅从这一个多小时的接触来看，这股蜂群的表现实在是太拉胯了，跟毁灭一个银河文明的超级武器根本对应不上。
当然，这个拉胯只是指它的智能程度。
蜂群本身的技术还是极其强悍的。
至少它为什么可以在真空中飞行的问题，现在互救会各个时空的专家们还是无法给出一个定论。
“影像资料就收集到这里吧，我们要准备撤离了。”
张天元收起摄像机，回放了之前拍下的蜂群的画面，发现时长已经足够研究需要了。
剩下的人也纷纷收起月面上的其他设备，得益于月球上重力仅有地球的六分之一，这项工作进行得很轻松。
在蜂群再一次突破洞口，对着众人张牙舞爪的时候，张天元对着它挥手再见。
下一个瞬间便消失在月球。
失去目标的蜂群一如之前，在原地停顿数秒，然后又进行了一番搜寻，确认没有生命存在才再次钻回旁边的大洞之中。
“呃……他们现在又回去了，也许再过几分钟，他们又会回来，让我们期待一下吧。”
电视台的主持人迈克看着转播的直播画面，心里却在叹着气，埋怨着自己，这明明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场面，迈克你怎么能表现得如此不专业！
别说主持人了，哪怕是电视前的观众们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那个可怜的外星人真惨。”
“它就像一个傻子，整整一个小时都在月球内外进进出出……”
“我家的狗都比它聪明一百倍！”
大家都感到无聊，只有布来恩和豪斯曼这些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极大的热情，他们恨不得把直播中的每一帧画面都拉出来仔细分析。
布来恩更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激动得不能自已，在屋子里转了几十圈，又马上掏出手机，向以前的同事打去电话，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外星人是真实存在的，之前并不是我在胡说，所有人都冤枉了我，我受到了NASA的迫害！”
“那些人刻意陷害了我！”
“我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