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拜师那得是三跪九叩恭恭敬敬的,骆宾王的父亲早亡,这才不得不一切从简,范阳卢氏那是五姓七望自然不能怠慢,陈宇只得干笑两声,拱拱手道,
“如此便劳烦卢侍郎了,某实在是受之有愧。”
待骆宾王从书海中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手里捧着两本书册,陈宇替他掸了掸土,笑呵呵的拉过来,指着卢照邻道,
“观光且来看,这便是你日后的师弟了。”
骆宾王一听,倒也欢喜,忙放下两本书,朝着年纪比他小了不少的卢照邻一拱手,
“原来是师弟,骆宾王见过师弟了。”
卢照邻年纪虽小,倒也有模有样的学着骆宾王一拱手,
“师兄安好,弟卢照邻见过学兄。”
陈宇哈哈大笑,眼前两个孩子都是日后的初唐四杰,现在却尽数入得自己门下,啧啧,将来这历史书,怕不是要写上, 初唐四杰的骆宾王和卢照邻,年幼之时拜师陈子寰等等等等。
当下陈宇冲着卢承庆一拱手道,
“卢侍郎的子侄,想必家中也有明师教导,待过上几年,某再推举他入那国子监如何?”
卢承庆闻言大喜,他知道陈宇与虞世南孔颖达几人关系不错,既然他开了口,自然是最好,当下也是一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
“如此便谢过陈侍郎了,改日某再登门拜访,将照邻亲自送到侍郎家中。”
陈宇和卢承庆又寒暄几句,便推说自己还得给李泰办正事儿,这才脱出身来,叫来几个小吏,挑选了一些重复的书籍,打包整理好,这才吩咐人给小胖子送去。
陈宇一路把骆宾王送回国子监,到了门口,陈宇笑着看向他说,
“观光平日里可生疏的紧,也不见来家里坐上一坐。”
骆宾王慌的忙一躬身,
“陈师公务繁忙,学生不敢叨扰。”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眼前的骆宾王举止谦和有礼,年纪虽小但颇有大家风范,当即笑呵呵的摆手道,
“无妨,观光学业为重,这青花骢跟随为师也有几年了,还能跑上个七八年,便赠与观光代步吧。”陈宇平时都骑霸红尘,剩下几个老婆都不会骑马,这青花骢放着也放着。
骆宾王一听,马匹可是大唐贵重的运输工具,尤其是青花骢这种战马,更是程咬金当初送给陈宇的,当即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陈师馈赠,学生不敢不受,他日必投桃报李,以谢恩师。”
陈宇笑眯眯的摆摆手,
“无妨无妨,观光莫要误了学业才是,这就去吧,为师也要回家看看家中待产的小妾。”
当下陈宇和骆宾王告别,转头打马准备回家,刚过了东市,却看见前方的路上走来三个女子,走的颇为艰难,脚步蹒跚,领头的看上去年纪略长,有个二十多岁,身后跟着两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倒像是母女一般。
陈宇有些好奇,长安城算得上是当时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了,相比大唐其他的地方,长安城的百姓可以算是生活富足,家有余粮,极少看见这样惨淡的一幕。
陈宇当即打马上前,三个女子没有抬头,只听得陈宇高头大马的马
蹄声,慌的忙让在一边,陈宇勒住马头,跳下霸红尘,走到年纪稍大的女性身边,开口道,
“这位娘子,为何行色匆匆,可是来京师找人?”
三个姑娘都低着头,陈宇看不清她们的容貌,年纪稍大的女子退开一步,冲着陈宇福了一福,
“郎君见笑了,奴家与两个女儿是来京师寻亲的,这没有寻着,如今便打算回老家了。”
陈宇点点头,寻亲的啊,那和自己没啥关系了,刚准备转头离开,却听见身后脆生生的传来一声娇呼,
“前面的可是夫君?啊,不,可是陈郎?”
陈宇一听,淦,谁当街叫老子夫君?给家里几个老婆听见还不得翻了天,忙回过头,只见年纪稍大的女子慌的忙拉过身后一个娇怯怯的姑娘,捂着她的嘴。
陈宇看的明白,这小姑娘竟然是小女帝武则天?
武则天,哦,不对,这会儿还叫武元华,被捂着小嘴呜呜呜的还在朝着陈宇指手画脚,陈宇笑呵呵的走过去,年纪稍大的女子忙放下手来,冲着陈宇一福,
“郎君见笑,小女不懂规矩,冲撞了郎君。”
陈宇摆摆手,武元华却瞪大了美目,直直的走向陈宇拉着他的袖子道,
“陈郎可还认得奴家?”
陈宇看了看武元华,的确,当年见到这小女帝的时候,她只有七八岁,如今已经和最初见到长乐公主差不多大了。
“元华怎的来京师寻亲了?应国公没跟来吗?”陈宇笑呵呵的点点头道。
谁知武元华小脑袋低了下去,摇摇头轻声道,
“阿耶已然在五月薨逝了。”
陈宇大惊失色,
“什么,应国公殁了?本侯怎么不知道?”武士彟在历史上的确是贞观九年死的,但是这档子事情李二没拿到台面上说,武士彟从事木材买卖,家境殷实。隋炀帝大业末年,李渊在河东时,多次在武家留住,因而结识。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以后,武家曾资助过钱粮衣物。唐朝建立以后,武士彟以“元从功臣”身份官至工部尚书、荆州都督,封应国公
但是武士彟死的时候却很凄凉,无论他做到什么官职,都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个底层的商人,所以李二是不会为武士彟举行国葬的。只吩咐下令厚葬于他。
“郎君公务繁忙,这等事情如何敢烦劳郎君挂念。”年纪稍长的女子见陈宇自称本侯,又穿着紫袍,想必是朝中的贵人
陈宇摆摆手,又看了看年纪稍大的女子道,
“既是元华的家人,那这位娘子便该是应国公的夫人了?”
这女子点点头道,
“奴家正是武公的妻子。”这女子便是武士彟的老婆杨氏了,那另外一个不敢抬头的小丫头,想必就是武顺了。
陈宇一听,倒也不好无礼,朝着杨氏一拱手,
“原来是应国公的夫人,某乃是蓝天县公陈宇陈子寰,见过夫人。”
杨氏一听,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当朝县公,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赶紧一福道,
“奴家见过陈县公了。”
陈宇瞧瞧三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生不忍,便说道,
“这街上说话多有不便,本侯的家就在不远,还请三位娘子到家中一叙。”
武元华见了陈宇,原本愁云惨淡的俏脸多了几丝红晕,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氏,杨氏只得点点头道,
“如此便叨扰陈县公了。”
三人之中只有武顺,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低着头,怯怯的偷看陈宇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去。
陈宇领着三个女子回到家中,恰逢李丽质和李漱正在前院说话,见陈宇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女人,也是一愣,
“夫君这是把谁家的娘子带回来了?”李丽质惊讶的看了看陈宇身后。
“哼,怕不是夫君又拐带哪家的小娘子了吧。”李漱气鼓鼓的缩在李丽质身后,又怂又不服气的说道。
“漱儿,莫要胡闹,这是应国公的家眷,应国公已然殁了。”陈宇瞪了瞪眼睛。
李丽质一听,武士彟的名字她是熟悉的,都是跟着李渊和李世民打天下的人,他死了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当即李丽质忙堆起笑脸来,冲着杨氏道,
“原来是应国公夫人,倒是本宫无礼了,还请宽坐,来人,上茶。”
杨氏一听,乖乖,本宫?这应该是公主了吧,又看看李漱,显然俩人一副亲姐妹的样子,心里敲开了鼓,眼前的陈县公难不成还娶了两位公主?
杨氏不敢怠慢,忙朝着李丽质和李漱一福,
“奴家见过公主殿下。”
李丽质坦然受之,笑着扶起杨氏道,
“夫人不必多礼,本宫与十七妹自嫁得夫君后,便甚少以公主自居了。”
杨氏身后的武元华和武顺见自家的继母行礼,忙也跟着下福,李漱美目瞪的大大的,拉过一旁的武元华来,
“这小娘子好生的美貌,比之苏姐姐还妖娆呢。”
武元华到底年纪还小,怯怯的看向一旁的陈宇,陈宇笑呵呵拉过李漱来,
“漱儿不得无礼,这乃是应国公次女武元华。”
陈宇留下三女,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又命下人取来饭食,邀请她们一起用餐,吃饭的时候,陈宇才知道,武士彟死了以后,两个儿子都不能承袭应国公的爵位,但是不妨碍他们俩谋夺家产啊。
武元华小小的拳头举的高高的,愤愤不平的说道,
“夫君不知,这武元爽更是对阿娘无礼,企图非礼于她,武元庆坐视不理,奴家这才与阿娘阿姐搬了出来,想着来京师投靠旁人。”
李丽质一听,美目圆睁,看向陈宇,幽幽的说道,
“夫君这是已然和这武小娘订下婚约了?”
陈宇哑然失笑,这小女帝,满口夫君夫君的,真把小时候的玩笑当真了,忙笑呵呵摆手道,
“当初应国公与我有恩,无意间开玩笑说起,元华当时还是孩童,当不得真。”
谁知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夫君既是答允了应国公,便该以诚待人,切不可因应国公已薨而怠慢了武家。”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家里老婆还不够多么,这武元华现在是没什么威胁,将来她可是华夏赫赫有名的女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