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春闱,陈宇最终也没能赶上,被李二发配到洛阳的陈宇不无遗憾的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按照陈宇的说法,没能在大唐当上个状元郎,实在是可惜之至。
眼下刚过完年不久,洛阳周边的流寇还没从寒冷的冬日缓过神来,陈宇每天就是带着几队府兵在城外兜兜转转,半个月过去也不见一名流寇。
反观洛阳城里,多了一位别驾大人,正是太原王氏的王修,王修曾与陈宇在朝堂上有过嫌隙,但碍于王珪一直回护着陈宇,所以王修至少也表面上对陈宇客客气气的。
“见过王别驾。”陈宇听说新任别驾到了,自然也得去拜见一番。
“陈都尉客气了,是某有幸与诸公共事。”王修是世家子弟,表面文章还是做的极好。
“欸~过几日便是上巳节,诸公可有雅兴,随某一道出游啊?”郑西明也在一旁出声道。
陈宇翻了个白眼,吗的,谁要和你们这些糟老头子中年人一起出游啊,上巳节不是应该去认识小姐姐的吗?和你们出游岂不是耽误老子艳遇?
陈宇拱拱手道,
“谢过州牧的美意了,但某已与家人约定同游,不便推脱,出游就不去了吧。”
郑西明斜乜了陈宇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不知陈都尉意欲前往何处巡游啊?”
陈宇心想老子去哪儿关你毛事?嘴上只能客客气气的说道,
“倒也不远,便在城东。”
郑西明只得点点头,
“既是陈都尉不便同去,也罢,咱们自去便是。”
陈宇回到天策府,把陈妍和苏忆晚叫了出来,
“妍儿,娘子,过几日上巳节,可与我一同出游啊?”
陈妍和苏忆晚自然是极为开心的,陈宇甚少带她们一起出去玩儿,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着。
“夫君什么时候转了性儿了,上巳节不该是分开出游吗?”苏忆晚哂笑道。
大唐的上巳节是青年男女谈恋爱的好时节,除开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外,几乎都是男女分开出游,以期能有一番艳遇。
陈宇说要带着她俩出游,倒也是出乎苏忆晚的意外。
“娘子说的哪儿的话,京师之中我实在不得空闲,这到了洛阳,还不得好好陪陪你们?”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吃着晚饭,吃饱了饭,陈宇还兴冲冲的拿出带来的算盘,盘点了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苏忆晚直在一旁笑话陈宇财迷心窍。
上巳节的时候,陈妍和苏忆晚一早就起床梳妆打扮,陈妍如今也添了几分侯府大小姐的风采,而铅华妆成的苏忆晚更是清丽绝俗,光彩照人。
“来来来,妍儿,咱们今天骑马去。”陈宇乐呵呵的把青花骢牵了过来,朝着陈妍招招手。
陈妍一蹦三尺高,乐颠颠的就跑到青花骢面前,陈宇小心的托着陈妍上到马背上,青花骢跟随陈宇时间已久,性子也温顺的很,陈妍在马背上兴奋的摸摸弄弄,眼里藏
不住的欢喜之色。
“嘿嘿,那哥哥你们怎么办呢?”陈妍看看苏忆晚说道。
陈宇说着又牵过霸红尘来,
“娘子,来,我俩同乘一骑!”
苏忆晚虽与陈宇做夫妻已久,也不禁羞红了脸,
“这给别人看到,如何是好?”
陈宇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咱们自家夫妻,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大唐风气开放,苏忆晚又是陈宇名正言顺的妾室,只要他俩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陈宇不由分说,拉着苏忆晚的手,而霸红尘似乎通晓人意,竟然缓缓的双腿一屈,跪了下来。
“哈哈,此马通人性,来来,娘子莫要负了此马的一片心意才是。”陈宇哈哈一笑,顺势把苏忆晚扶上了马背,自己则轻轻巧巧的也是坐在苏忆晚的身后,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首拉着缰绳。
陈大陈二以及小梅小兰则赶着马车,跟在陈宇三人身后,不多时便来到洛阳城东郊外,这里已然是聚集了不少游人,男男女女都带着羞涩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身边经过的异性。
“嗨呀,忘了做俩风筝玩一玩呢。”陈宇懊恼的四处观望道。
“夫君说的是什么呀?何为风筝?”苏忆晚好奇的问道。
“哦,就是纸鸢,害,去年和高阳公主她们放的那个纸鸢就不错,今年忘了做一个带出来......”陈宇唠唠叨叨的在一旁说着,却看见苏忆晚掩口而笑。
“娘子笑什么呢?”陈宇开口说道。
“夫君左右不离公主,怕是思念的紧吧?”苏忆晚娇笑着说道。
陈宇干笑了两声,别说,自己似乎是有点惦记那两个小丫头。陈宇忙岔开话题,环顾四周道,
“这里景致倒也不错,可惜不如江南水乡罢了。”
苏忆晚被陈宇一说,心下也是有些动容,她原本就是江南女子,背井离乡跟着陈宇来到京师,虽说锦衣玉食但仍旧有时会怀念江南的风光。
“想不到夫君倒也还记得江南。”苏忆晚轻轻笑着。
陈宇叹了口气,其实江南道这些日子他觉得是来大唐最轻松的日子,每天无非就是去和刘仁轨吹牛打屁,偶尔钓钓鱼逛逛青楼,既没有升职的压力也没有同僚的排挤,好不自在快活。
陈宇正出神呢,陈妍突然跑过来笑道,
“哥哥瞧那儿,好大的纸鸢啊!”
陈宇顺着陈妍手指的方向一瞧,还真有一只硕大的蝴蝶纸鸢迎风招展,居然还涂抹了染料,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哟,谁家的纸鸢啊,价钱可不便宜吧?”陈宇也来了兴趣,纸鸢制作不算贵,染料就不一样了,谁会没事把贵重的染料涂抹在纸鸢上啊?
“想必是哪个世家的郎君吧?”苏忆晚也看着那风筝出了神。
“切,我去瞧瞧,把他那纸鸢借来咱们玩一会儿!”陈宇兴致勃勃的说着就朝那纸鸢的方向走去。
陈妍和苏忆晚相视一笑,只见陈
宇径直朝着那纸鸢放飞的方向走去,走了约两百步,陈宇远远瞧见几个仆从模样的男子围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而女子手中放飞的,正是那只硕大的蝴蝶纸鸢。
待陈宇走近几步,这才看清,放纸鸢的是个身着鹅黄春衫,头戴珠翠的富家姑娘,面容倒也算的上出众,只是言行举止间不住的呵斥那几个仆从,举手投足优越感十足的样子让陈宇有些反感。
陈宇站定在一旁,看了一会,原本打算开口借风筝的想法就被他否决了,眼前的大小姐一看便是娇生惯养,陈宇刚扭头,忽听得耳后传来一声娇叱,
“呔,你是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打量我们半天!”
陈宇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去,只见那女子气势汹汹的瞪着自己,瞧着年纪和苏忆晚差不多大,神情却是凶悍的多。
“这位娘子,某见你这纸鸢煞是好看,原想借娘子的纸鸢观赏一番,见你玩的正兴起,便消了这念头,这才正准备走。”陈宇客客气气的说道。
“昂?你这登徒浪子一般的人,如何能信得,来人,给我搜搜他!此人莫不是流寇!”黄衫女子不客气的朝着身后的仆从一招手,立马就上来两个家丁,要把陈宇架过去。
陈宇心中一惊,这姑娘怎么如此娇横?说动手就动手?然而陈宇现在身手也不是刚穿越来的时候了,面对两个手无寸铁又不是军营出身的普通家丁,陈宇反手一绞,一记老拳就锤在一名家丁的面门上。
“哎哟!”家丁甲吃足了一拳,痛的捂住鼻子,家丁乙则立马伸手过来要抓陈宇的领子,被陈宇一扭一带,正是陈大教给他的擒拿方法,直把那家丁乙摔在地上,陈宇还顺势补上一脚,正中家丁乙的下巴。
陈宇这一身功夫全是从陈大陈二还有玄甲军处学来,没有丝毫的花架子,全是实实在在的杀人技,陈宇今年已然十八岁了,比之前几年力量也增加不少,一下子就让两名家丁丧失了战斗力。
“你这人,竟敢出手伤人!来人,给我拿下!”那黄衫女子恨恨一跺脚,身后又闪出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来,与刚才两个不同,这几人手中竟然持有武器!
“你是何人?竟敢唤人带刀行凶?”陈宇脸色一变。
“放肆,连我家小娘子也不认识,有眼无珠的家伙!”带头的家丁呵斥陈宇道。
“哦?老子有眼无珠?那你们可知道老子是谁?”陈宇环视一圈,几个家丁已经是摩拳擦掌,准备给陈宇点颜色瞧瞧了。
“呵,你这登徒子,显然是流寇的从犯,来啊,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那带头的家丁手一挥,几个家丁就把陈宇团团围住,手中明晃晃的兵刃让陈宇有些心虚。
那几名家丁手中拿着的并不是横刀,而是障刀,陈宇在武器监任职时间已久,自然是认识的,障刀的杀伤力不如横刀,原是防身之用,后传入倭国称为“胁差”,皇宫士兵、衙役、捕快、守城站岗士兵、巡逻士兵所配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