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下,病人最大。
何况,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额,好像不是那么个意思,呸呸呸,他绝对没有咒女孩的想法……
郭鹏远去邻房把焦灼等待的狗子给叫了进来。
两个男人守在在女孩的塌前,那手互相交错着,拘束的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长寿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狗子哥说。”
郭鹏远看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还好心的给他们带上门。
袁乐看见郭鹏远出来了,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就这样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最想谁在她身边?”
这副模样,真真是应了“皇帝不急太监急”那话。
当然,郭鹏远这个“皇帝”内心也很急切的,袁乐也不是什么“太监”,她也是关心女孩。
“微微说要和狗子单独说些话,然后让我出来了。”郭鹏远解释道。
郭鹏远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哀痛与沉重,袁乐听见后也只是应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再说。
武痴姜尧和郭华分别跟在华佗旁边以及郭鹏远身后,虽然说这房间的密闭性很差,只要趴在墙角也就能听见他们俩在聊些什么,不过,几人依然杵在那儿,谁也没有动弹。
病榻前。
狗子依旧拘束的站着,还是微微先开了口,她有些嗔怒的看了狗子一眼,“狗子哥,你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狗子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不明所以的看着微微。对于这个女孩,他心中爱慕的很,也是很珍重的,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凡事都是狗子亲力亲为,不过,当女孩醒来后,她却只能自惭形秽的站在一旁,因为他知道,女孩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女孩没有说过,他也不会说。因为这些事情,事关于女孩子的名节以及男人的自尊心。
若是在现代,即便告白失败也还能做朋友,但是在思想如此闭塞的古代,万一被拒绝了,男的倒没事,女的那还不得上吊抹脖子啊?
“我……我……”狗子一时语塞,他仍然干巴巴的站在这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狗子的脸色唰的变得通红,倒是显得他多么的纯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也没钱逛些烟花柳巷之地啊!
一面对女孩的目光,狗子就躲了开去。这样像什么样子?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很怂很没种,但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他确实不敢啊!
“狗子哥,”微微叹了口气。“你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吧!”
狗子很听话的照做了。
微微喝了水,然后硬让狗子做在榻边上。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微微说道。
“嗯?”
狗子抬头,他不解的看着女孩。
或许在他的认知里,微微要留遗言,那也是说给长寿听的。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却不知道我竟错的离谱。”
狗子疑惑茫然的望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询问:你在说什么?
微微脸色一红,她低下了头,“狗子哥,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什么?
狗子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然后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喜欢……”
“你真的知道吗?连我知道都不知道。”微微幽怨的看了狗子一眼。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现在,我明白了。狗子哥……”微微喃呢的叫了一声。
是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女孩都可以冲破封建的礼教说出“喜欢”二字,他一个大男人的又在那儿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狗子一把抱住了微微。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期待的,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惜,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最后发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一切都相隔的太远。
若是微微可以早……不,若是他能勇敢的说出来,或许两人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怎么会到现在这将要阴阳两隔的地步?
而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也磨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知道原来你们彼此是相爱着的。这该怪谁呢?老天爷真是造化弄人,偏偏不能留下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狗子哥,谢谢你。”微微真诚的说道。
现在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微微有什么理由去骗他呢?
“什么谢不谢的?微微,你养好身子最重要。”狗子安慰她道。
“狗子哥,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你不用再骗我了。”微微平静的说着。
渐渐的,微微的声音弱了下去,或许是那药效的作用,药效减轻了。
“狗子哥,我知道你虽然不善言语,但是你比长寿哥成熟稳重,所以,我想请你答应我。”
狗子握住了微微的手,“你说,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我永远都在看着你们呢,永远……”
“好,我答应你。”狗子看着微微苍白的脸色,听着那起伏不稳的呼吸声,心里却是异常的难过。
这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常常爱戏弄于人呢?
“狗子哥,我不在了,你也要……要照顾好长寿哥哥,你们两个都要开开心心……”
一滴热泪滑落,落在了那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无论是谁的都不重要了。因为微微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也不会再说完了。
微微咽了气,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有些不舍的,不知道是对这人世的留恋,还是对爱人狗子哥的想念。
想了,便是真正的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啊!
微微,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听你的,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我一定会照顾好长寿,他是我的兄弟,你不要再担心了。
但是,他心里说的再好听,微微却听不到了。
想到此处,狗子嚎啕大哭起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