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到王朝阳走神了一会儿，杨登伟平淡的问了一句。
他根本料不到，王朝阳居然能凭借着这些蛛丝马迹猜到这一步，而且还在和他一样，在试探，估量着对方的分量……
王朝阳最初也在考虑，要不要带着他上同一艘船，但是现在，杨登伟已经出局了。
剩下的，就是一场一般交情下的生意，而且只能是正常的生意。
“我在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王朝阳笑了一下说道。
“嗯。”杨登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的分析师告诉我，这第一次的摇号最为关键，也是摇中概率最大的一次，所以给你开出五万块钱一套的价格，一点都不算黑……当然，我还能开的更高一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朝阳的脑袋里突然“嗡”的震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捕捉到事情最关键的点了，为什么现在的认购证价格，远远没有达到后世传说当中那恐怖的价格，但是已经被所有的股民们认为已经到顶了？
因为现在的价格，都是根据第一次摇号的数据来估算的。
那就是说，在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摇号当中，还会发生很多的变化，从而促使这张认购证的价格真正的，彻底的爆发。
在记忆已经有些模糊的情况下，王朝阳第一次真正的理清楚了时间线。
既然是这样，那么王朝阳的心里就有底了，第一次的摇号并不重要，真正的进场时间其实还在后面。
“杨大哥，是这样的，我手里确实有成套的认购证，而且很多……但是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敢不感兴趣？”
杨登伟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先说说看。”
“我们可以交换认购证，我可以把第一次摇号中奖的号码卖给你。”王朝阳在心中理了理思路，接着说道，
“根据杨大哥你刚才说的价格，我大概的算了一下，每一张的中签号就合1000块钱……这绝对比你现在直接收还没有摇号的认购证要合适。”
王朝阳现在不打算将炒股作为第一目标了，虽说股市的涨幅也很高，但是就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来看，明显是炒认购证的利润更大。
“也是一个主意，是可以这样做，但是这样下来，你是亏本的，因为认购证一共就只摇四次奖，虽说一张认购证连中四次的可能性也有，但每摇过一次，价格就会贬值一些是不可避免的……仔细算下来，你很亏啊，所以你为什么这样做？”
王朝阳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这样算下来，我确实是亏本的，可是，我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
杨登伟再次仔细的上下看了王朝阳一遍，开口平静的说道，“哦？什么条件？”
“杨大哥，你刚才也说了，每摇一次奖，认购证的价格就会跌一次，但我还是想接着赌，所以，等到第一次摇号之后，我要你所有没有中签的认购证，至于价格，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出来，一万块钱一套。”
听完王朝阳的话，杨登伟没有立即开口，他在思考。
无论是根据坊间传闻，又或者是分析师和上面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来看，第一次摇号都是中签概率最大的一次，要是等到了第一次摇号结束，那么认购证的价格绝对会大跳水，那么他凭什么这么做……
紧接着，杨登伟马上又问了一句：“你是赌后面三次摇号中奖的概率更大？但是无论是根据各个渠道的消息，都不应该有这个想法的……”
王朝阳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好，我同意”，杨登伟说，“所以你手里现在有多少套？”
“八十八套，都是连号的，成套的白板。”
“嗯？！”
杨登伟的表情再次变化了，沉默，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过眼前这个看起来穿的普普通通的穷小子，手里居然会有这么多套认购证，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然后抬头，对王朝阳笑着说道，
“看来是我唐突了，没想到你才是真的财不露白啊……”
说完这句，他直接干脆的接着说道，“只要第一次中签了的认购证，给你八万块钱一套……至于等到摇号之后，你收我的认购证，就给你九千块钱一套，算是你对我启发的回报。”
买卖打成了，但是王朝阳不知道，要是等到了后续第二次摇号之前，杨登伟知道了认购证的价格之后，会不会集齐一帮人来收拾自己……
“谢谢。”王朝阳直接道谢，没有再接别的茬。
……
92年的3月2号，盛海的第一次股票认购证开始摇号，电视直播，中签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王朝阳的运气实在够差，88套认购证，也就是8800张认购证，只中了780张。
3号去办好了手续，王朝阳带着中签的认购证来到了华庭饭店。
杨登伟早就在这里等候很久了，一见到王朝阳走进大门，立刻起身走了过来，一手搭着他的肩，笑着问道，
“小兄弟这次中了多少啊？”
“不多，就780张”，王朝阳对着杨登伟提了提将装着认购证的黑色手提包，接着说道，“就在这里？”
“不不，走，还去我的包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朝阳卖掉780张认购证赚到了78万，但是很快的，这些钱又随着他的大举吃入认购证给花掉了。
“查一查吧，一共是八百套，都是没中签的。”杨登伟从包厢的床下抽出了一个行李箱，在地上打开，推到了王朝阳那边。
“我相信杨大哥，既然你都不查，我也不需要再查了。”王朝阳看着放满了行李箱的认购证，对着杨登伟笑了笑，接着将行李箱又合了上来。
720万，王朝阳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着现金来华庭饭店，从包里掏出大哥大，给银行打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之后，杨登伟的大哥大准时响了起来。
在和电话那头确认了一下之后，他站起了身来，满脸笑容的和王朝阳握了下手，“真的是想不到啊，小兄弟的能耐真是惊人啊！”
“杨大哥太抬举我了，小门小户，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大鳄来比。”王朝阳笑了笑，没再说其他的。
走出包厢，来到了饭店的大厅。
柳叶雯站在前台里面，对他笑着问道，“怎么还不高兴了？杨老板的价格开的绝对算得上是最高的了，这一次你可是没少赚啊。”
王朝阳苦着脸说道，“雯姐，你就别笑话我了，一共才三套，而且才中了八十多张，我这心疼连着肝疼，都快要疼死了，明明前两天，价格还能到五万块钱一套呢……”
“是啊”，柳叶雯笑着说道，“昨天晚上俱乐部都通宵了，比白天的人还要多久，摇号之前都趾高气昂的，结果等到摇完号之后，都开始肝疼加心疼了，都疼哭了……”
王朝阳无奈，叹了口气对着她说道，“那我先回家了，雯姐，等到第二次摇号之前再见。”
“再见啦，对了，要是有什么想要打听的，随时给我打电话过来。”柳叶雯摆了摆手说道。
王朝阳点了点头，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终于能回哈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