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你们四个就是在这小子手里吃了瘪?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一个中等身材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皙的男子靠在窗户上淡淡笑道。长长的刘海从头上垂下来,盖住右眼。单单身子侧影估计就能吸引不少花痴女生的尖叫。
身后的一张深黄色雕花黄梨木桌子边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没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丁三甲身上,反倒是时不时地瞥向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好不起眼的家伙。
板寸头土大褂外加千层底布鞋,就算是在偏僻的山区里估摸着也没多少人会有这一身打扮,但穿在这个沉默男子身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唐突。
“丁三甲的身手我们知道,这小子行不行?”
围坐在桌子上喝茶的四个人自然是当初号称是燕京四少的叶知秋江洲曹行伍以及程经纬,不过看他们现在的模样,却已经没了当初在苏杭城里嚣张跋扈的气焰,看起来中正平和了不少。
“丁三甲什么身手我不知道,不过搏虎的身手我还是知道的,至少在你们边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顺便说一句,赫连老佛爷已经不再出手了。”
“不再出手?什么意思?”
叶知秋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道:“是退出了?为什么事先没有得到消息?”
“勉强算是退出吧。”
男子轻描淡写道:“昨天晚上在跟搏虎比试的时候被搏虎一拳击中眉心,当场死了。”
“死了?”
四个人倒吸一口凉气,赫连浮萍之所以在燕京城的各个势力中游刃有余,仰仗的自然是他那一身登峰造极的内家功夫。就算是当初的东北纳兰王爷,蒙古何铁手,在见到赫连浮萍之后也是感叹一句,此人在,二十年燕京无敌手。想不到居然会这么消无声息地便死了。
“老而不死,活到这把年纪也差不多了。”
男子显然不觉得赫连浮萍的事情值得讨论这么久。楞了楞,又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沉默家伙笑道:“接下来的燕京城,是搏虎的天下。”
沉默男子,姓唐,名搏虎。二十岁时在孟加拉独自搏杀三只猛虎,一伤一死一逃,自己安然而退。回国后改名搏虎,被赫连浮萍带往燕京城。三日后,虐杀赫连浮萍于擂台,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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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儿不错,我看比你们的江南阁要好。要不咱也找个四合院好了,宽敞气派。你们燕京城不是号称是胡同文化么,怎么你们就偏偏选了那么一个地方做大本营?”
在走进四合院之后,丁三甲明显被这两进的院子吸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一边走一边对杜鹃埋怨道。
“你看看你看看,就这青石砖,多有感觉啊!你看我好歹也算是青会所的大老板,要不然咱回去以后马上就换地方吧。当然我这次来燕京城,没带多少钱,这方面还是要大家出力的。”
丁三甲丝毫没有半点觉悟,继续自顾自对杜鹃建议道。
杜鹃一脸微笑,告诉自己现在在炎黄俱乐部的人面前不能内讧不能丢人现眼不能在敌人面前丢了面子。
“如果丁先生对这里感兴趣,那就尽管拿去好了!我炎黄俱乐部虽然不起眼,但这点礼物还是送得起的!”
突然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边上响了起来,丁三甲转过身子,一个穿着粉红色西装的男子带着笑意走了过来。白色尖头皮鞋,一尘不染的白色裤子,粉红色西装,在胸口口袋处插着一方折叠精致的手帕,春风拂面。
“操,太TM桃花了吧!”丁三甲瞥了眼走过来的家伙,心里腹诽一句道。不过脸上却是笑嘻嘻的模样,迎上去笑道:“客气了客气了,这位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要是丁先生看上的话,那我自然得双手奉上。”粉衣男子哈哈一笑,朝丁三甲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边请,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好好好。”
丁三甲点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萧然交待道:“选个时间,跟这位先生做一下交接。我看这四合院挺好的,既然人家这么客气,那不收就不好意思了。”
在前面带路的粉衣男子身子明显怔了一怔,尼玛太凶残了。
在四合院的第二进院子里,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个院子一样种上枣树或者是万年青,而是空荡荡的模样。不过在最中间搭了一个巨大的台子,上面正在热火朝天地唱一出《四郎探母》。演杨四郎的那个家伙扮相不错,嗓子也绝。丁三甲在老头子的熏陶下没少哼这玩意儿,当下便是自顾自地拖了条椅子做下,不肯再往前面迈步。
杜鹃等人见状也只好待在原地,毕竟今天晚上的主角是丁三甲,没法喧宾夺主。
“丁先生,人都在里面等着了,要不咱进去?”
被丁三甲之前的贪财模样几乎轰成渣渣的粉衣男子见到丁三甲的模样,于是冷笑一声,站在丁三甲身边道。居高临下,已然没有了之前略带恭敬的模样。
“等等,现在没空。”
丁三甲摇头晃脑地盯着台上,突然大叫了一声好,又端起边上的瓜子磕了起来,好不快活。
“丁先生,不合适吧!”
粉衣男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几分,往前一步挡在丁三甲身前,冷冷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操!”
正在磕瓜子的丁三甲突然暴起,手中的瓜子一把摔在粉衣男子身上,接着一脚踹出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上,撞到台子的边缘方才停了下来。
“尼玛一个奴才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什么教养!”
一脚踹飞粉衣男子的丁三甲啐了一口,又对台上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停下来的戏子们吼道:“继续,别TM打扰老子的雅兴!谁要见老子就自己滚下来!”
几个人唯唯诺诺一下,偷眼看了看二楼虚掩着的窗户,继续唱戏。
“在叫我们呢,不下去看看?”
叶知秋伸手推开窗户,看着院子已经乱成一盘的模样,微笑道。
丁三甲一人,一条凳,稳坐钓鱼台。
“下去吧!被人一开始就抓了小辫子,活该了。”
之前的那个男子也是耸了耸肩膀,期待道:“我倒是越来越期待这个家伙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