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宾与大圈彪约定第二天在有骨气酒楼谈生意,大圈彪神神秘秘地不透露生意消息。
下午。
状师昌提着公文包,走入办公室,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说道:“宾哥,怡和置地的收购款已经完成走账,业主更名旳手续还在办理,大致五个工作日可以搞定。”
“好。”
张国宾神情满意。
状师昌道:“本轮收购以后,公司在日本股市的资金量下跌至两亿港币。”
日本股市在经历过几年疯长周期,当下泡沫已经很高,全球证劵商都明白日本将面临金融危机,把日本股市里的钱抽出来抄底香江地产正是一波行情转移的完美操作。
“开始缩减对日本股市的投资。”
张国宾开口说道。
捞已经捞够,没必要追最后一波拉升,否则,站在山顶很惨。
“明白。”
状师昌抱着公文包,答应道。
这波对怡和置地的进攻完全是张国宾个人资产的投资,其名下已经成立国宾置地公司,接手拆分怡和的地块。
耀哥掌管着社团数目,阿昌却是他一个人的掌数,口中公司的钱是张国宾个人资产。
各大底与社团在日本股市中也有一定数目,少者一两千万,多者四五千万港币,社团资产还有三亿多。
张国宾打电话给曹人超:“超人曹,把义海在股市里的转到香江进行投资,证劵公司准备退出日本股市。”
“是,大老板。”曹人超很是干脆的答应。
作为一名合格的证劵操盘手,必须明白收益与风险并存,三年来国宾证劵在东京指数赚的盆满钵满,经济泡沫则在肉眼可见的膨胀,未来迟早会引发一场金融危机。
虽然往后还有几年的疯涨潮,但是全球游资才是最后是一波的巨鳄,义海在国际游资面前翻不起什么浪花,不如早早全身而退。
相反,恒指现在是低迷时期,提前调拨资金买进,可以在进行一波投机,全世界发财的机会数不胜数,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吞。
……
翌日。
有骨气酒楼。
大圈彪在四名马仔簇拥下,步步登上二楼大厅,望见站在桌前等候的张国宾,拱起手憨笑道:“张先生。”
“彪哥,请坐。”张国宾一身西装,立于桌旁,抬手请道。
二人坐在一张临街的圆桌旁,一扇木质屏风起立,几名兄弟挡住视线,隔绝着一个谈话区。
鸡叔专程让子侄派菜,东星斑,红蟳蟹,鲍鱼煲汤,酿海参……
大圈彪脖子挂着金链子,坐下就惊叹道:“张先生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吃饭真讲究。”
“款待彪哥的一番心意。”
“彪哥特意来油尖旺谈生意,在下肯定要好好招待。”张国宾对来一起发财的人,从来都不吝啬,大圈彪实则也吃惯山珍海味,口头客气一番,便带着心腹李青松、潮州邹、郑子雄坐下用餐。
李成豪,大头坤二人坐在宾哥左右手。
“张先生。”
大圈彪用餐时压低声音:“报纸上讲,你同霍生,包生在洋人身上捞了一大笔?”
“小赚一点。”张国宾吃着螃蟹。
他动手拨着蟹壳,桌面都是碎壳。
他收购怡和大厦跟怡和街的事情,目前只是参与收购战的人知晓,外界只能猜测在中环有地,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块。
这属于华资老板的内部分配。
张国宾暂时还未让怡和大厦换招牌。
大圈彪眼神一转,试探着道:“张先生,谦虚了。”
“报纸都讲你在中环有地。”
“我们在中环抢地盘,你却是中环地主啊……”大圈彪语气羡慕。
李成豪,大头坤表情未变。
兄弟们都知龙头又发大财,却也不知究竟拿到几块地,一个个心头好奇又不敢多问。
“报纸上都讲你是三大亨。”
大圈彪道。
“报纸都是编辑瞎写,霍生,包生什么人,我点资格跟他们并列?”
“有名无实啦。”
张国宾笑道:“彪哥,你揾我不会是谈地产生意吧?”
大圈彪摇摇头:“地价一天比一天底,边个还敢去买地,我要跟你谈的是桩大生意。”
“喔?”张国宾眼前一亮。
大生意好,大生意好啊......
大圈彪道:“缅北帕敢的玉矿开发出一口新矿区,敏温将军想把矿区包出来换军费,恰好我常年给帕敢地区运装备,敏温将军答应带我一份,可包下这座矿区十年就需要五千万美金,大圈帮都是泥腿子出身的兄弟,帮会里掏出这么多现金,张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搞?”
缅甸是世界翡翠最大产区,世面上90%的翡翠来自缅甸,开采翡翠无疑是一项带血的生意。
不仅有矿工们流下的血,还有争夺矿权流下的血,还是矿区收益支持军阀战争造成的血。
更别提开采翡翠对环境造成的影响。
缅甸自有国情,合法赚的钱不赚,兄弟们怎么发财?
张国宾大为惊讶,当即道:“有兴趣!”
“你出五千万美金,我出关系和兄弟,三七开,我七,你三。”大圈彪狮子大开口。
张国宾摇摇头:“怎么分再说,你找我,肯定是相信我。”
“我要派兄弟去缅甸看一看,等消息回来再决定,如果一切顺利我出钱,占三成,完全OK。”
张国宾算捡便宜了。
毕竟,翡翠在缅甸是官营生意,准确的讲是“军”营生意。
缅甸内部民族矛盾尖锐,地方武装冲突剧烈,金三角作为三不管地带只是一个标杆,实际上缅北有多个当地民兵武装把持,与在金三角的非法武装不同,民兵武装具有政府性质,行事上稍微有一点底线,不会强迫当地市民种粉花,转而用翡翠矿作为重要军费来源,全部矿区都是官营。
但军阀绝不会自主开矿,而是把矿转包给各方势力,一次性收取转包费,往后还会收取交易税,总之,靠山挖山,以玉养兵,满嘴流油。
大圈彪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没问题,缅北局势那么乱,确实要派兄弟们去看看。”
“帕敢地区位于克钦邦,克钦邦常年跟政府军乱干,当地武装内又有大小将军争夺权力,确实非常混乱。”张国宾拿不定该让谁去缅北一探究竟,眼神不自觉朝旁边望一眼,李成豪立即收到信号,开口道:“宾哥,我带人去缅北走一趟。”
“好。”
“注意安全。”
张国宾沉思后,轻轻颔首。
李成豪是他最信任的人,本身办事能力就不错,阿豪去一圈带回的消息才能信。
大圈彪眼神明亮的道:“和义海的二路元帅出手,拿下矿区绝无问题,实不相瞒,这一口矿区很多大老板在抢,相信我不说,张先生也明白,缅甸当地的势力,海外的势力,想发财的人一大票。”
“这口矿区在乌鲁江北侧的一条支流,名为康底江,出料率高,质地透亮,整条江的矿区开采时间都较晚,有的才二三十年,虽然料子不够大,但是足够赚。”
“这块玉牌便是我上个月在场口带回来的,送给张先生图个彩头,希望将来这就是你我矿区安排的货。”
这番前去缅北夺矿摆明是危机重重,大圈彪先前没有把话说透,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其中风险。
张国宾没有忽视风险,反而极度重视,也许大圈帮真的差五千万美金的现金,但一个帮会要吃下一个场口很有难度,不然怎么会主动来找张国宾一起发财?
这一辈子张国宾还是头一回被人带着发财。
他接过那块雕着观音的玉牌,指腹揣摩,质地温润,嘴角露出笑容:“好。”
张国宾与大圈彪吃完饭,起身离开酒楼,回到公司。
……
“我跟大圈彪约好三天后,一同派人前去缅北,阿豪,你带十几个兄弟乘飞机一起过去。”张国宾将一支雪茄递给李成豪,李成豪叼起雪茄道:“没问题。”
“另外,我会派两百号兄弟乘船偷渡进缅甸。”张国宾说道。
“不是吧?”
“宾哥。”李成豪吓一大跳。
谈谈生意而已,最大依仗还是比钱,不出意外带十几个兄弟办事就行,出点什么小事也够解决,两百多人偷渡过去真是大阵仗。
张国宾却摇摇头:“我会再打花钱请一支专业佣兵进缅北策应你。”
“宾哥,你悄悄话我知,你是不是要去缅北打江山?”李成豪压低生意,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缅北穷山恶水,恶匪遍地,但是你若是对缅北有兴趣,莪帮你去缅北拉支人马,你只要在香江给我提供军费就行,到时候反攻香江让你做总督。”
李成豪要助大佬干成大业。
若不是为了当总督,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去缅北,摆明是迂回大计!
张国宾却白他一眼:“这只是我的行事风格。”
“钱赚不赚得到是次要,想办法先保命是重要,去缅北那种地方,不派个几百号人都没安全感,最好能派几千号,可惜几千号人过去旅游动静太大,敏温将军都要害怕,就派两百多人号保护你吧。”
“两百号会不会少了?算了,多加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