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干得漂亮?这就是校长的回答吗?这样的回答是不负责任的啊,要知道他还有两个优秀学生被留在这里当做人质而不是像那个墨秋染同学一样能够和漂亮妹子一起逍遥法外啊!会死人的!他们可是一群黑社会啊,黑社会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芬格尔上蹿下跳口沫横飞,与身边淡定饮茶的楚子航形成鲜明的对比。
今天白天他们完成了对源氏重工的“巡视调查”,虽然按照需要做的事情和观光的地方以及全程陪同他们的人员来说应该叫做观光旅游才对……但说“巡视调查”的话不就显得更加专业而不是那么打酱油一点了吗?
然后夜晚他们自然是回到了酒店的,就在芬格尔正吃着房间里每天更新的上等水果顺便等着墨秋染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大堆蛇岐八家的人封锁了这里,紧接着就是源稚生和樱来了一趟,质问为什么墨秋染要挟持绘梨衣离开,希望专员们不要自误尽早悔过自新大家,目前两人就不能再出门了需要得到妥善的“保护”,以及希望能够让学院本部那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之类。
总而言之就是此时此刻芬格尔和楚子航算是被软禁的状态了,除非等到蛇岐八家的人找回了他们跟人跑路的上杉家主,或者是本部给出了回答。
“当人质的待遇其实是很好的,分部的人不敢对你们怎么样只能好好地对待你们,只是暂时地失去了自由而已……不过我记得一开始你不是说很想待在酒店哪也不去的吗?”施耐德教授用沙哑的声音说,只是看脸上的表情越看越像是冷嘲热讽。
“……哦,这么一说的话教授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芬格尔陷入片刻思索之后回答,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啊,很显然那个叫做上杉绘梨衣的女孩子对于蛇岐八家很重要啊!万一一直找不到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将唯一的希望放在我们身上的吧!万一他觉得我们之间学长学弟感情深厚所以打算让制服美女把我吊起来打上个几百鞭然后逼迫学弟现身怎么办!”
“……怎么感觉学长你说这段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兴奋期待的样子。”楚子航放下茶杯往远离芬格尔的方向挪了挪,大概是觉得和这样的家伙呆得近的话容易影响自己的形象。
“额……可能是因为日本这个诡异的地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磁场效应影响了我大脑的思维逻辑所以才会导致我一不小心举错了例子,总之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芬格尔顾左右而言他一阵之后发现此时并不是插科打诨的时机,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他最为关心的地方,“重点是蛇岐八家会不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万一他们认为我和墨学弟的关系很好想要通过虐待我的方式逼迫学弟现身怎么办?以墨学弟重色轻友的本性想必是不会在乎他亲爱的学长到底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的!看来我必须从现在就摆出一副我和学弟关系不好只是受迫于任务这才进行短暂合作的样子来……决定了!要是那些人再上门的话我就将我手里墨秋染同学的私房照给他们!”
所以从学弟变成同学,称呼转变得这么快的吗?
施耐德教授默默心想。
“你怎么有他的私房照的?”楚子航锐利的眼神投过来。
“咳咳……只是为了加重砝码的重量而专门改变了一下形容啦……实际上就是一些墨秋染同学的日常生活照!”芬格尔轻咳两声认认真真地说道,“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为了自身安全就将自己学弟的把柄交给其他人的人吗?”
楚子航和施耐德教授同时沉默,你不是像,你就是吧!
你刚刚自己都已经说了要做那样的事情了啊喂!甚至别人都还没有上门威胁!
“总之,那些事情都不重要!”芬格尔看着视频对面施耐德教授的眼神,感受着身边楚子航的眼神,大抵是觉得心虚有些担心两人秉持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先把他这个不稳定因素解决了,所以连忙转移话题。
“重要的是现在学校的态度啊!施耐德教授,校长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看的?能不能给一个准确的说法啊!学校能不能保护他们最优秀最思进取的学生啊!这可是脸面问题!要是这一次忍让了的话下一次说不定对方就会蹬鼻子上脸搞事情的啊!”
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芬格尔这是为了活命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了,不然他应该明白他自己作为一个留级两年马上就要开始留级第三年的学生基本上跟“优秀”和“进取”扯不到什么关系,非要说是有关系的话大概也是那种作为对比对象的……
不过即便如此该交代的事情还是得交代清楚,施耐德教授开口说道:“校长将这件事的处理权限全权交给了我,本部给日本分部的答复稍候会发送一份到你们的邮箱里,如果他们派人询问或者是质疑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考虑采取措施……记住不要太过激动了,目前的情况我们还是占理的……”
“目前的情况我们还是占理的?”芬格尔瞪大双眼。
“看到邮件内容你们就知道了。”施耐德教授摆摆手将视频挂断,虽然这是加密软件和加密线路但为了以防万一有些东西是不能在这里面说的。
“这样的态度……这就是对待S级和对待A级的态度差距吗?仅仅只是差了一个级别,S级就能够带着妹子在外面花天酒地通宵欢乐,而我们两个A级就只能在这里为他背黑锅,关禁闭!学弟,这样不公平的事情你能够容忍吗?这实在是太可恶了!太不公平了!”芬格尔的表情只差咬着一块小手帕眼泪汪汪了。
“学长,你现在是D级,下个学期就是E级了。”楚子航温馨提示芬格尔话语中的错误。
“我讨厌阶级矛盾和阶级鄙视!”芬格尔瞬间面无表情地说。
这时他们受到了一封邮件,邮件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内容是一张信笺纸,上面用顺滑流畅的斯宾塞体书写了一大段话,这种字体在1850到1925年间在美国相当流行,因为字母间空隙大,呈椭圆形,极其优雅华丽,考虑到书写这封信的人的年龄和身份以及平时的形象,用这样的字体书写也就很是正常了。
说是信件其实并不是用信件的格式,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正在喝下午茶的老绅士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随手扯过一张纸写下了这段话,于是即使没有看信件的内容都能够通过这样的形式了解到这个人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了——“嗯,我知道了,很正常的事情,就这样吧”。
“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老骚货!写个字都这么有逼格!”作为职业狗仔芬格尔习惯性给那张照片做了截图保存,有关校长的一切都能够卖个好价钱!
楚子航在旁边看着芬格尔的举动保持沉默,这家伙之前所有的一切果然都是伪装出来的吧?不然能够这么快就将人身安全的问题放下就去思考着赚钱的事情了?还是说要钱不要命的人设立得稳稳当当的一点都不能动摇?
随后楚子航还是放弃这毫无意义的猜测,认真阅读起自昂热校长亲手书写的“信件”,作为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楚子航对于英文自然是相当擅长的,通篇阅读不是什么问题,他看了一下,这张“信件”通篇是对此次赴日巡查专员组成员之一,S级,特招入学新学生,墨秋染同学,将“自由”的权力还给了上杉绘梨衣女士的事情的评价……等等!
归还自由的权力?
纵使是楚子航也不由得面露一丝古怪,这样的答复……真的是在解释而不是在进行进一步的挑衅吗?
……
与此同时,源氏重工顶层的大家长办公室内,橘政宗身处已然恢复正常的办公室内,除了脸色有些阴沉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但此时他脸色阴沉也是正常的,毕竟作为一个“大家长”,自己的“养女”就这样直接被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拐跑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愤怒的事情吗?
所以橘政宗这一次并不需要费心费力的伪装,因为他此时应该扮演的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家长而是一个愤怒的家长,这样的姿态是必须的!
只是生气归生气,无论多生气都不能够将自己内心实则气急败坏的一面表现出来……气急败坏没有半点好处,只有一堆坏处!
橘政宗对于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
只是在同样受到来自卡塞尔学院本部的答复之后纵使是他的演技再好也忍不住攥起拳头,简直是欺人太甚!
什么叫做“听闻绘梨衣小姐已经是法定的成年年龄,应当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力,这是自由意志的体现”?少拿你们美国的那一套来糊弄啊!扯淡的自由意志!
什么叫做“本部暂时没有发现墨秋染同学有任何违反法律法规的迹象,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擅自使用言灵与分部执行局局长,蛇岐八家天照命,少主源稚生切磋还击败了对方,以及根据描述召唤出翼展长达二十余米的冰晶巨鹰在大庭广众之‘上’飘然离去”?
你这到底是在解释还是在给我情景重现嘲讽我们的天照命没能打过你们的一个刚刚特招入学的新生?还恨不得将那冰晶巨鹰的每一个细节都描写出来!这到底是在解释还是在威胁?意思是那家伙拥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
这是在炫耀吧?一定是吧!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纵使是橘政宗认为自己拥有极其强大的涵养也被昂热这样的描述弄得有些呼吸急促起来,一时间恨不得要是昂热在他面前的话就……就……就当做没看见!
可恶!
心里生气归生气,橘政宗表面上除了呼吸略微急促一下倒也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异常反应,看来他的“涵养”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将那张打印出来的图片递给了对面的源稚生:“看看吧。”
源稚生接过图片,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倒是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了然,果然,他们就是窜通好了的!
墨秋染的背后果然有卡塞尔学院的支持!
这样一来倒是不用担心绘梨衣跟着墨秋染那家伙风餐露宿了……毕竟本部的财力和势力还是相当值得相信的……源稚生心想,反倒是还松了一口气。
“你似乎并没有怎么愤怒。”橘政宗的话语将正在思索状态的源稚生唤回神来,心中一惊。
“不,”源稚生摇摇头,“这上面的都是事实,作为大丈夫应该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败,我的实力不如人,技不如人被嘲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知道你很少经历失败,甚至可以说没有经历过失败,”橘政宗沉默了会语重心长地化身“老爹”的姿态开始教导,“但失败并不意味着之后就不要生气,技不如人也不能心服口服地认输,心中要有‘气’的存在,才能鼓足一口气,用于作为失败者挑战对方!”
“是!”源稚生收拾心情慷慨激昂地回答。
“还有绘梨衣……她是一个白天鹅一样的孩子,就这样被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了,万一会发生很多可怕的事情呢?”橘政宗紧皱着眉说,“所以必须要马上将他们的踪迹找到!”
“是!我已经命令执行局的所有人手出手搜寻了!”源稚生说。
“光光只是执行局的人还不够,我会将整个蛇岐八家的力量都暂时交由你调动!”橘政宗手重重地放在源稚生肩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是要成为大家长的人,这一次,就作为你的提前体验吧!”
“是!”源稚生点头回答,心中莫名一松。
如果掌握了那么多的力量,那么想必调查一些事情,动用一些资源,应该更加简单了吧?
真希望自己能够在调查完毕之后,站在墨秋染那个可恶的家伙面前,冷冷地留下一句话,说“你的猜测完全无稽之谈”啊……
橘政宗并没有注意到源稚生的不同,在他看来源稚生不过是又习惯性地想要逃避了……但逃避是不可能的!他可是背负着“大义”的天照命!也是自己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
没错,橘政宗又将自己的棋盘摆好了……棋盘被掀了重新摆好就是了,而且这一次橘政宗是完全针对性地调整了棋局!无论墨秋染怎么走,都只会输的溃不成军!
至于掀桌……
这家伙总不能次次都掀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