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鬼修讨好地对萧画雨说道:"二少主息怒,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假扮鬼陵子先生,属下适才已经教训过了他。这厮实在是可气、可恨、可恶!"
还有一个鬼修自取灭亡地凑上来说:"二少爷,不如就将他骨肉捣碎,混在鬼气瘟毒中喂养鬼虫罢!"
萧画雨满头的冷汗,抽搐着脸问那鬼修:"你...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那鬼修注意到了萧画雨声音中的颤抖,不由得十分奇怪:"这人难道不是二少主请来的帮忙绑人的么?"
突然之间,一片死寂。
其余几名鬼修看到萧画雨的神色,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为首的那个鬼修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鬼鬼鬼鬼陵子大大大大大爷——"
另一个鬼修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叫道:"亲爹——"
另一个鬼修则一把抱住他大腿,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爷爷——"
杜秋陵又好气又好笑,一脚把抱着自己大腿的家伙踢开,大骂道:"滚!老子什么时候有了你们这样的儿子和孙子了,真他 妈的太不要脸了。"
几个鬼修叩头如捣蒜,连声说道:"鬼陵子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杜秋陵故作高深地问道:"听说你们要绑卫诗诗?"既然他们都把自己看作了那个拥有大乘期修为的"鬼陵子",便不妨狐假虎威一次,耍耍威风。
几个鬼修脸上一阵抽搐,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萧画雨。萧画雨英俊的脸上露出一副悲愤欲绝的表情。这帮蠢货,这帮狗奴才,一见势头不对,先想到的不是护主,竟然是把自己这个主子摆在砧板上!
但他毕竟是天殇门的二少主,平日的大场面也见过不少。此时见势不妙,立刻展开笑脸道:"前辈误会了,都是这些狗奴才见卫诗诗姑娘长得仙逸动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一通,请前辈不要当真。前辈最近威震鬼道,小生仰慕已久,早已有心结识。今日一见前辈风范,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家父虽然不常在修真界中走动,但却也甚是赏识前辈这样的大能..."
杜秋陵听他越说越动听,嘴里肉麻得几乎要吹出花来,不由得不耐烦地说道:"别拿你老子来压我,本少爷不认识他!"
天殇门的门主萧书殛能够坐镇鬼道三大邪端之一的天殇门,自然也是修真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杜秋陵如此不给面子,不啻于在萧画雨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耳光。
虽然心中痛恨这鬼陵子狂傲无边,但那日在夕月湖上亲眼见识过他的大神通,萧画雨绝不敢在此时触他的霉头,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前辈教训得是,不过小生绝无借家父之名来欺压前辈之意,只是真心实意地表达对于前辈的钦佩敬仰之情罢了..."
但这时杜秋陵已经没有在听他的话。萧画雨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一个清灵美丽的身影。
卫诗诗一身白衣白裙,身姿如若雪花一样轻盈。俏脸清冷得如同水中的兰花,那明月般的眸子中却带着一丝惊疑。杜秋陵他们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将她惊动过来了。
杜秋陵看了她一眼,指着萧画雨道:"这些人想把你绑回天殇门去做少奶奶。"
萧画雨急忙摆手摇头道:"不是不是,卫姑娘不要误会,都是这几个奴才胡言乱语,害本公子有嘴说不清...哼,看来还是平日管教得太少,今日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们!"说着,便是一脚踩在其中一个鬼修头上!那鬼修啊的一声惨叫,那头便被他一脚狠狠地踹进了泥地里,外面只剩下一截身子。
"哼。"卫诗诗望着萧画雨,修长的柳眉一蹙,身上的冰冷气息更盛。那感觉更像是一朵盛开在梦中雪山上的兰花,可望不可即。她本来便对萧画雨的观感不佳,如今再听杜秋陵戳穿他的阴谋,心中更是厌恶。
只是对方身为天殇门的二少主,就连师父也对他礼让三分,她也不好与他撕破脸皮,便冷着脸不再理他。
这时,几个一身白衣的修士却各自持着一根黑漆漆的狼头手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众人的周围。这些人虽然服饰看似寻常书生,但却一身的死气,目光浑浊,里头像是蓄了一池毒水,只是略一碰上那眼神,便有种如触蛇蝎的感觉。
这八个人与萧画雨一样,修为竟然都到了元婴期。
萧画雨一见那八人,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他呼的长出一口气,恢复了那翩然潇洒的神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害本公子白白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他的神态轻松之中又带着一丝骄傲,望着杜秋陵与卫诗诗时的眼神,已经与刚才不太一样。
卫诗诗一见这几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殇衣卫!
所谓的'殇衣卫';,乃是天殇门之中的一股秘密护卫力量。这些人身上穿着的白衣光滑柔软,薄如蝉翼,虽然看似上等的丝绸,但却是将千百张人皮精心炼制过后才制成的,故此称为"殇衣"。能够进入殇衣卫的行列中的,都是经过了无数鬼道倾轧残杀的鬼修,修为至少在元婴期以上,凶性与战力更是远超一般的天殇门修士,因而在鬼道之中也是极具威慑力。
殇衣卫一般直接听从天殇门门主萧书殛的号令。此次萧画雨在夕月湖中遇险,想必是萧书殛派这几名殇衣卫接应他来了。
殇衣卫中的带头人瞟了一眼杜秋陵,冷笑道:"一个凝脉期的修士,竟然令二少主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萧画雨目中露出一丝狐疑之色:"鬼陵子确确实实有大乘期的修为,不然也不可能击败那血煞厉尸。眼前这人虽然看似只得凝脉期修为,但你们又怎么知道不是鬼陵子前辈故意隐藏了实力呢?"
那殇衣卫的一双眼睛如毒蛇般盯着杜秋陵,嘴里冷冷地说道:"此人确实隐藏了实力,但修为最高也不过金丹后期,二少主怕他作甚?"
萧画雨适才便已用灵识窥探过杜秋陵的修为,但当时只当他是故意掩饰实力,所以一直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如今听说他不过只得金丹期修为,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受戏弄的侮辱感与愤怒感,便伸手指着杜秋陵怒道:"你这狐假虎威的混蛋,竟敢假扮鬼陵子前辈戏弄本少主,看我如何将你骨肉一块块撕下来喂狗!"
杜秋陵在神念中叫了几声鬼谷子的名字,但储魂丹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杜秋陵只得长叹一声,说道:"没错,我确实只得金丹修为。你们当中任何一人都可以像捏死蚂蚁一般轻易捏死我。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怕你们。"
萧画雨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说着,把手一招,那八个一身死亡气息的殇衣卫便围了过来。
杜秋陵摇头苦笑道:"既然你说要喂狗,那我只好尊重你的意见了。"说着,便是取下了背上的那个"血尸牢"。本来不想放出这凶器的,但如今形势危急,鬼谷子又不肯出手相助,只好靠这东西了。
萧画雨有些发愣:"狗?你真的带了狗来?是什么狗?"
杜秋陵一拍那血尸牢上的符咒,一道红光闪过,当中出现了血煞厉尸的身影。杜秋陵笑道:"就是它啦,是不是很惊喜呢?"
萧画雨吃惊得差点要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脸上一阵接一阵地抽搐:"这...这东西是你养的狗!?"
感到血煞厉尸身上那蕴含了千万人血腥的气息,八名殇衣卫的脸色也忽然变得苍白,似是暴晒了多时的无血人皮。
那极强的血气及戾气逼压而来,卫诗诗轻轻地啊了一声,眸里也是出现了一丝恐怖的神色。
杜秋陵淡淡地向着血煞厉尸一指,说道:"吠两声给他听听。"
那血煞厉尸便鬼哭狼嚎地"吠"了两声,那声音凄厉无比,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萧画雨及几名殇衣卫却听得心惊肉跳,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太荒诞,太离奇了...
卫诗诗则产生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血煞厉尸"吠声"过后,萧画雨十分干脆地转身便逃,那八名殇衣卫则极有默契地拦在他身后,截住了杜秋陵及血煞厉尸追击的路线。八根黑色狼头手杖竖在空中,一道阴沉沉的鬼狼符文悬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防御气墙。
杜秋陵没有立刻追杀,却是很古怪地望着卫诗诗说道:"他们刚才想对你不利,你说是放狗咬他们的下体好呢,还是咬他们的屁股好呢?"
卫诗诗的脸儿一红,又羞又怒地瞪了杜秋陵一眼。杜秋陵戴了一个鬼面具,就当没有看到她要杀人的眼神一样。"好吧,去吧!"
他淡淡地说道,那血红之光便呼的一声猛扑出去,对面的鬼狼符文陡然暴涨十倍,那气墙也是加厚了十倍!看起来,便是归虚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也未必能够将之击破!
但这血煞厉尸化身的凌厉红光之前,这鬼狼气墙却如同纸糊一般,波的一声便从中破碎开来!
气墙瓦解之时,当中的鬼狼符文嗷的一声化出实体身形,浑身魂气滚滚,长满如刀尖牙的大嘴便狠狠向血煞厉尸噬来。血煞厉尸横身一闪,直撞入身旁的一栋房屋中。
巨大鬼狼猛扑而来,连扑带抓,渔村中的七八间茅屋便被扑了个稀巴烂。枯黄的茅草簌簌下落,木梁横七竖八地倒坠,沙尘滚滚,但那红光却是不受一丝损伤。
等鬼狼再次猛扑过来时,断壁残垣中忽地探出一只巨大的血红鬼爪,有如雷霆一般轰在那巨大鬼狼的面门上。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鬼狼的头颅被那鬼爪拍了个稀巴烂,当中的符文有如火星四舞,纷纷溃散。
而那八名联手作法的殇衣卫则同时狂吐鲜血,被一股凶悍戾气震得跌坐在地。
血煞厉尸感应到血腥气的刺激,一声厉啸之中,红光裹挟着的身体已经来到了八个殇衣卫的身前。一张嘴,那飞扬在空中的鲜血便被血尸全部吸进了肚里。
几名重伤的殇衣卫举起那鬼狼手杖还要抵抗,血煞厉尸呜的一声低吼,指尖一划,一道红线幻过半空,那几根鬼狼手杖便齐刷刷地从中断开,切口平滑如刀切。
呜的一声,浓浓血气便扑到一个殇衣卫的头上,那凌厉而又阴腥的气味熏得他几乎要吐出来。但血尸那血肉模糊、狞厉可怖的面容已经贴在了面前,粘稠而冰冷的血淌在脸上,那嗜血的目光与绝望的气息令他心脏几乎一下子破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