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两次罚球!”
巴格曼巨大的嗓门在整个比赛场馆中回荡,惹得保加利亚队的球迷大喊大叫。
至于罚球的原因,无外乎是保加利亚队的队员对裁判的判决感到不服,跳下扫帚围着裁判争辩罢了。
然而连着两次罚球似乎也无法阻挡保加利亚队继续执行无赖战术的决心,特别是他们的两个击球手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
他们根本不管手里的棒子击中的是球还是人,只顾拼命地狂挥乱打。
一些追球手也是在空中横冲直撞,爱尔兰队的莫兰,就差点被保加利亚队的迪米特洛夫从扫帚上撞下来。
“犯规!”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齐声喊道,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绿色波浪。
“犯规!”卢多·巴格曼那被魔法放大的声音也重复着两个字,“迪米特洛夫碰伤了莫兰――故意飞过去冲撞――肯定会被判罚球――没错,裁判吹哨了!”
爱尔兰队的小矮妖又全部升到空中,这次他们形成了一只巨手,朝场地那边的媚娃做出一个非常粗鲁的手势。
媚娃一看,这还得了,顿时就失去了控制。
她们没有跳舞,而是飞起来穿过赛场,开始将一把一把火焰般的东西朝小矮妖扔去。
以克拉克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此刻的她们现在一点儿也不美丽了。
相反,她们的脸拉长了,变成了尖尖的、长着利喙的鸟头,一对长长的、覆盖着鳞片的翅膀正从她们的肩膀上冒出来――
那丑陋的样子,把举着望远镜的哈利和罗恩吓了一跳。
“明白了吧,孩子们,”韦斯来先生温和的声音盖过下面人群的喧哗,“所以你们永远不能只追求外表!”
此时赛场上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部里的巫师官员纷纷涌进赛场,试图把媚娃和小矮妖分开,可是收效甚微。
而在他们头顶上进行的比赛,其对抗强度丝毫不亚于下面的这场酣战。
于是赛场上充满了媚娃的尖叫声、部里官员的魔杖发出的爆响声,还有保加利亚人愤怒的吼叫声,以及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欢呼声。
克拉克无语的捂住了额头,果然,只要是发生在英国地界的团体比赛,最终都有可能不受控制,发展成一场斗殴的流氓赛事啊。
不过这场冲突也并没有持续多久,正当所有人都因为裁判的扫帚被媚娃丢出的火焰点燃,而嬉笑着看热闹的时候。
双方的找球手又再次上演了刚才急速下降的一幕,这一举动虽然是爱尔兰的找球手发起的,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保加利亚队的克鲁姆高举起了手臂。
他抓住金色飞贼了!克鲁姆抓住了!
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克鲁姆鲜红的袍上闪烁着斑斑点点的鼻血。他轻盈地升到空中,高高举起拳头,指缝里露出一道金光。
可惜,这是一场团体比赛,远处那记分板上闪动着比分,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即便是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他们也依旧输掉了比赛。
而此时现场的观众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慢慢地,就像一架巨型喷气式飞机正在加速,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最后爆发出无数喜悦的狂喊。
“爱尔兰队获胜了!”喜欢爱尔兰队的巴格曼喊道,似乎被比赛的突然结束弄得有些茫然,“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哈利和罗恩等人也是尽情的欢呼着,同时还为克鲁姆感到可惜,认为他在爱尔兰队领先一百六十分的时候结束比赛,真是太傻了!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爱尔兰队的队员在他们吉祥物的陪伴下绕场一周,魁地奇世界杯奖杯被送到了顶层包厢!”巴格曼洪钟般的声音说道。
一道耀眼的强光投射过来,顶层包厢被神奇般地照亮了,使所有看台的观众都能看见包厢内的情况。
克拉克眯起眼睛看着入口处,只见两个气喘吁吁的巫师抬着一只很大的金杯进了包厢,把它递给了康奈利·福吉。
“让我们热烈地鼓掌,欢迎虽败犹荣的保加利亚队员上台!”巴格曼喊道。
七个吃了败仗的保加利亚队员上楼进入了包厢。
下面无论保加利亚国家队的球迷还是爱尔兰国家队的球迷纷纷鼓掌欢呼,表示对他们的赞赏。
毕竟,就像卢多巴格曼说的那样,在保加利亚队的球迷眼里,他们虽败犹荣。
而对于爱尔兰国家队的球迷而言——自己支持的队伍赢都赢了,谁也不介意给败者一点体面。
保加利亚队之后,接着上台的是爱尔兰队的队员。
他们的找球手艾丹·林齐被莫兰和康诺利扶着,第二次坠地似乎把他摔晕了,但当当特洛尹和奎格利把奖杯高高举起、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鼓掌欢呼时,林齐也咧嘴露出了笑容。
颁奖之后,爱尔兰队离开包厢,骑着扫帚绕场一周。
这时,巴格曼用他的魔杖指着喉咙,低声说:“悄声细语。”
“这场比赛,要被人们议论好几年,”他声音嘶哑地说,“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只可惜比赛没有进行得更长一些……啊,对了……对了,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
弗雷德和乔治已经从椅子背上翻过去,站到了卢多·巴格曼面前。
他们开心地笑着,伸出摊开的手掌。
卢多·巴格曼倒是格外的大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放到兄弟俩的手中。
“哈哈哈,你们可真是幸运,来,钱都在这里了,点点吧。”
韦斯来双胞胎兄弟接过钱袋,听着里面传来的金币碰撞声,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时巴格曼又招呼着一旁的克拉克,“来,克拉克,这是你的。”
他再次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金币,然而克拉克却拒绝了。
“巴格曼先生,我还是个孩子呢,这么多钱放身上,也不方便。我看不如这样吧,晚一点我通知我们家的管家来取,怎么样?”
巴格曼一下愣在那里,连忙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吧,这也没多少钱。”
“赌注是五十金加隆,赔率是七,这也就意味着您得给我三百五十枚金加隆,这怎么不是个小数目呢?”
克拉克笑盈盈地盯着巴格曼的脸庞,一直看得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好吧,我就先帮你保存一下吧。”巴格曼目光闪烁地说着。
他们俩之间的互动,也引起了韦斯来双胞胎兄弟的注意。
这两个家伙长了八个心眼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们还是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准备打开来好好看一看。
“等等!”克拉克看着正在那里不安扭动着的巴格曼,伸手按住他们,制止了两人的举动,“回去再看吧,我想,巴格曼司长还不至于欺骗你们,对吧?”
巴格曼一边擦着汗,一边连连点头,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当克拉克等人走出包厢,顺着台阶下到地面后,乔治和弗雷德就迫不及待的把克拉克拉到了偏僻的地方。
“克拉克,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些金币有问题吗?”
“你们两个不会和罗恩一眼愚蠢,连小矮妖的金币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克拉克笑问道。
两兄弟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们打开钱袋,从里面掏出两枚金币来,用魔杖指着叽里咕噜念了一通咒语。
结果那两枚金币立刻就像泡沫一样,当着他们的面,消散在空气中。
“那家伙竟然用假币骗我们!”
双胞胎兄弟顿时就气得七窍生烟,要知道,每一枚金加隆可是被妖精施过魔法的,有着无法损坏、无法变形的特效。
而他们眼前的这些金币一施法就消失,很明显就是假币,也既是克拉克所说的“小矮妖的金币”。
两人当即就准备回去找巴格曼理论一番,然后克拉克却是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不是说准备开店做生意吗?那我就给你们上这第一课好了。”
克拉克看着他们笑道。
“如果你们做生意,眼睛只盯着这几十几百枚金加隆,那这生意是绝对做不大的。”
两兄弟听到这个,初始很是诧异,这不赚钱,还做生意干嘛?
然而他俩也是极聪明的,结合着克拉克刚刚面对巴格曼的举动再一想,似乎又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我们可以用这件事来要挟他,让他给我们的生意提供帮助?”乔治一脸兴奋地问道。
弗雷德还有些疑惑,“可是他一个体育司的司长,对我们的笑话道具店有什么帮助呢?”
克拉克闻言,皱着眉头将他们批评了一顿。
“什么‘要挟’?以后要注意祸从口出,我们这明明是准备和巴格曼司长进行商务合作。
至于有什么可合作的?今天的这个魁地奇世界杯你们没看到吗?你以为英国魔法部为什么愿意承办这种大型体育赛事,它要是真的亏本,谁愿意接手呢?”
“可魁地奇世界杯这生意我们也插不了手啊。”弗雷德还是有些不明白。
乔治倒是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魔法卡牌比赛?”
克拉克点了点头,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钦佩。
不愧是能把普威特家族从衰落中拯救出来的少年天才,同样的一件事情,他们还纠结于被骗的事情,对方就已经借此考虑该如何将利益最大化了。
“那我们就更应该现在去找他了啊,要是时间久了,他不认账了怎么办?”
弗雷德还想再转回去找巴格曼,但克拉克再一次拦住了他。
“打铁还需自身硬,以你们现在的条件,想要靠这种事情就让巴格曼坐下来好好谈,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劝你们等一等,先把笑话店开起来,有了一定的本钱后再去找他也不迟啊。”
“至于他会不会不认账?”
克拉克戏谑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知道,上面还有巴格曼的签名。
“我想,或许我们这位司长大人本身也知道他的行为是不道德的,所以他连你们的收据也没有要回去吧”
他这话一说,双胞胎兄弟顿时就笑了起来。
果然,你永远可以相信克拉克!
既然克拉克已经有了好计划,韦斯来兄弟自然也不再操心了。
他们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回走,很快,离开体育馆返回营地的人群,就像潮水一样把他们包围了。
彩色的亮光洒在他们脸上,夜空中传来了粗声粗气的歌声,小矮妖们不停地在他们头顶上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快活和美好。
终于,他们回到了自家的帐篷里,可是兴奋的情绪影响下,谁也不想睡觉。
考虑到周围确实是太过喧闹了,韦斯来先生便同意大家喝完一杯可可奶后再进帐篷。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就为刚才比赛的事情争论了起来。
在关于撞人犯规的问题上,韦斯来先生和珀西争吵得不可开交,查理则和小天狼星辩起了保加利亚队的战术是否有问题。
至于罗恩,他并不关心这些,因为就在刚刚,那些在赛场上捡到的,爱尔兰小矮妖洒下的金币,已经全部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对于这种事情,罗恩恼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十分沮丧的坐在那里。
他们就这样喝着饮料,聊着天,最后当金妮在小桌边睡着了,把一杯热巧克力全洒在了地上,韦斯来先生这才命令大家停止对比赛的争论,回帐篷里去睡觉。
赫敏和金妮钻进了手提箱变成的小木屋,选择了一个房间,克拉克和纳威在另一个房间里。
哈利和韦斯来家的男孩们则换上睡衣,爬向他们的铺位。
在这个时候,他们仍能听见营地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里久久回响。
“哦,幸亏我没有值班,”韦斯来先生睡意浓浓地都囔着,“也用不着我去叫爱尔兰人停止欢庆胜利,不然真是难以想象。”
就这样,他们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沉沉地睡去,直到——克拉克听见了屋外韦斯来先生的喊声。
“起来!金妮――克拉克——纳威——快点儿,起来,有紧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