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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放下叉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吗?”南小心翼翼地问。
“嗯。”阿修摸肚子,一脸的柔和。
“嗯……还继续下一家吗?”南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相当没底。
阿修认真地想了想:“我差不多饱了,先到这儿吧。”
“呼——”南擦了一把汗,对吧台那边直冲这边偷看的店员喊了一声,“结账!”
这里是第一大街的一家餐饮店,用魔核换了金币后阿修以二十分钟一家的速度狂扫街面上的酒店、餐馆、酒馆等等售卖餐点的店铺,几乎将每一家的主打餐点都享用了个遍。
最开始,他们这两个人没引起多少人注意,但在他们出了一家又进一家、连续数次后,一些比较闲的家伙们就留意上他俩了;阿修那风卷残云般的进食速度、无底洞般的食量惊呆了店家、也惊呆了好奇之下跟上他俩看热闹的人们;当南喊出结账时,这家餐馆的大门附近和紧挨着的吧台边,十几个一路跟着他两“扫荡”下来的冒险者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阿修平坦的腹部,本该人声鼎沸的店内鸦雀无声。
走过来的店员也控制不住地不停偷看人形怪兽阿修,站到他俩桌边咽了下口水才报出账单,声音有点儿抖,“大盘精制尖角野猪肉一份、巨型蜘蛛腿三盘、露索斯炖肉一份……一共是一金九十银,先生。”
“轰——”
南还没说话,那群跟他俩跟了半条街的冒险者闲人就轰然出声,还有人兴奋地跳起来:“看吧,我就说那家伙这顿至少吃掉一个半金币!快快、我赢了,给钱给钱!”
“……”南嘴角微抽,忍住不去看那些用阿修的肚子和他的钱包打赌的家伙,掏了两个金币出来,“谢谢,剩下的算是小费。”
店员眼睛发亮,道谢不迭,无论是一顿吃掉近两个金币的阿修还是出手大方的南,对于店家来说都是相当欢迎的。
“嗨,他们要走了,伙计们,你们说他们还会继续吃下去吗?”
“这条街都快走到头了,那小个儿也该吃不下去了吧!”
“开盘开盘,谁当庄?”
职业强者中从不缺乏大肚汉,但肚子大到阿修这个程度的,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冒险老手也闻所未闻。
南拉着阿修起身离席走向大门,但他却并没有径直走出去,而是一转身,向他们走了过来。
“日安。”南微笑。
“……呃,日安。”这群冒险者正议论着谁当庄家呢,押注的目标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上来打招呼,平素百无禁忌的他们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不打算继续下去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很适合让大家继续游戏的提议。”南目光扫过面色各异的冒险者们,掏出钱袋捏在掌心,“我们出发时带了三百金币,从街头第一家开始,一共吃了二十七家店。大伙儿猜猜看,这个钱袋里还剩下多少金币?猜中的数字误差在五个金币以内的,这袋金币就归他,怎么样?”
这群冒险者面面相觑,意外地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意起哄,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这并不是所谓的赌局,这群人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会听不出南的话外之意。随随便便地将三百个金币带在身上体现了这两个陌生人的财力,吃下百人份食物后面色如常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实力——一般能吃下五到十人份,已是天赋异禀了。
这群人揣测南时,南也打量着他们。能来到瓦尔克营地的冒险者没有弱者,而在这种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仍旧有闲情雅致凑热闹的,实力也绝不平庸。
长期与格洛丽亚、尤纳尔那样的顶尖强者相伴,南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这群人从气势、相互间的站位、气氛来看大略可分为三批;最强的是靠在大门一侧墙壁上、气质相近的三个行者,他们穿着的轻便服较为宽松,表面上看去似乎没有携带武器,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的衣服下面有没有藏着什么致命的玩意儿;其次是坐在吧台前的五人,他们与其他人的交谈次数最多、但从装备上看,他们五人才是来自同一团体;剩下的八人实力参差不齐、应当是来自不同团队零散人员。
这些人的反应也吻合了南的观测,他提出玩笑般的赌局后,这群人面面相觑,最终下意识地看向靠在墙壁边上的三名行者。
这三名行者与其他人隐约保持着距离,南的视线转过去后,三人中站在中间的那一位与他目光交汇,似乎是笑了笑,抬手摘下覆面,露出一张略有些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孔,“我们这么多人,算出所有相近的数字轮流报出,岂不是赢定了?必输与必赢的赌博,可没有什么意思。”
对方的话语里藏着陷阱,简单两句话就将散沙般的一群人拧和起来与南对立,若南有什么想法,就先得顾虑到双方人数上的差距;这种程度的语言博弈南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不过他的反应出乎了对方的意料——抬手将钱袋抛向这个出声的行者,南神色轻松自然,“你说得对,确实没有赌的必要。”
行者伸出手指轻弹,飞过去的钱袋看似没有受力、轻轻飞回了南手中,“老兄,太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是要出人命的,这东西我可不敢接。”
“说得也是……这一百多个金币确实是少了一些。”南抓住钱袋,面色如常。
周边桌位的食客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走动的店员也都停了下来,神色紧张地盯着这伙人——气氛似乎不太妙?
仅仅是看热闹,不足以让一群实力不凡的冒险者花费上几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直白点说,南用十五个金币购买了一整袋香辛料的时刻开始,他们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行者脸部肌肉略微抽动,百多个金币是足以买走一条命的,他有点儿拿不准这人的态度,“……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打发下时间。你知道,老兄,我们这些人忙碌惯了,闲下来时总觉得全身不自在。”
——南很清醒,这并不是示弱,而是野兽捕猎前一刻伏地的身姿。
“当然,朋友,我明白这种感觉,没有虫鸣兽吼相伴,过于安静的夜晚反而让人难以入眠。”南似乎察觉不到对方的防备和警惕,“不过打发时间有许多选择,比如更有趣、更有挑战性……也更有收益的方式。”
傻子都听得出南的招揽意图,这让冒险者们更加惊诧了。开口说话的行者下意识地回头与他的两位同伴交换眼色,彼此轻轻点了下头后,他再转向南时,神色里了些慎重,“不知我们该如何称呼你?”
“我叫南·托莱。”南将视线转向吧台里的吧员,“我想这儿也许有更适合谈话的包间?”
十六个冒险者中,临时凑到一起的八个零散人员没有兴趣继续交谈,不辞而别——他们中有些是纯粹看热闹的、有些则是眼热南腰包里的金币,想找机会浑水摸鱼。
餐馆二楼的包间中,南环视留下来的三名行者与那五个来自同一团队的冒险者,目光平静。
那五人且不提,这三名行者,南却是能肯定对方是盯准他所拿出来的魔核而来的。之所以没有贸然出手,大约也是出于忌惮、又或是看不透阿修之故。对于他们的身份,南隐约有种猜测。
不同系的职业强者很难准确判断对方的等阶,但强者与弱者的区别,总不会小到让人分不清。对于自己也能成为被人忌惮的存在这一事实,如果是两个月前的南或许还会暗自窃喜一般;不过在经历魔族劫持、险死还生后,对于这些他已经不怎么在意。至于钱财露白后招致的觊觎,他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平举手掌,纯净的圣光之力在掌中凝聚、释放出一道圣光回响;包间内浑浊的气息被这股圣洁的力量净化、所有人都顿觉精神一振——当然,他们精神上受到的冲击比感慨净化的气息更甚。
“我叫南·托莱,如诸位所见,是个神圣骑士。”南收回手掌,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让在场所有人更加受惊的发言,“抵达瓦尔克时我的队伍遭受到鬣狗团袭击,虽然击败了他们,但我的队友们也受了些伤。听闻鬣狗团十分猖獗,但人们总是难以寻觅到他们的踪迹……不过我想对于刺客联盟来说这并不是问题,对吗?”
那五人面色剧变,蹭地一下离席站起,“抱歉,我们什么也没听到,更不想参与这种事……托莱老兄,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南做了个请的动作,这几人便逃一般地打开门跑了出去,一眼都不敢多看那三个行者。
三个行者依然静静坐在木椅上,戴着覆面的两人看不出什么来,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
南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那个中年行者才缓慢地开口,“……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外人提起我们组织的名字,南·托莱先生。”
南暗暗松了口气,放在桌面下的手握成拳轻轻一挥。多亏了格洛丽亚灌输的“常识”,不然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这个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团体,“唔,看来我猜中了?”他笑着摊了下手,“其实我也只是碰一下运气,我的一位同伴曾告诉过我一些关于刺客联盟的特征,我自己实在是没什么把握的。”
坐在南旁边打瞌睡的阿修隐约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眼睛睁开一条缝斜了三个行者一眼,又继续打瞌睡。
中年行者阴森的目光停在南身上,这个神圣骑士的气质太过沉稳,沉稳到与他的年龄不符;而他身边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大胃王、以及他口中对刺客联盟极为了解的同伴,也确实让中年行者颇为忌惮。
“既然阁下对我等如此了解,那也该知道刺客联盟的规矩。”
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能说出这种话,也就表示对方愿意与自己缓和关系了,南点点头,说道:“我能否请见贵联盟堂执事?”
听到“堂执事”这个怪异的称呼,三位出自刺客联盟的行者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对方连自己内部的主事职位都能叫得出来,明显对刺客联盟十分了解。中年行者再次与两位同伴交换眼色,默默起身,冲南一点头,“跟我来。”
与散漫的两大协会或其他民间势力不同,刺客联盟是一个非常严谨的、拥有明确组织纲领、统一信念与钢铁纪律的地下组织;上下分工明确、内部极为强调平等、公正,地区分堂堂执事拥有调遣、分派任务到个人的权力,自身也要为自己发布的每一条命令负责。更让人惊讶的是拥有绝大权力的堂执事并非终身制,而是内部推荐轮换式——由地区分堂成员选出接任人,每任堂执事在职不得超过六年。
换做另一个人,即使找到刺客联盟地区分堂成员,也不可能简单地见到堂执事;但若是如南这样本身拥有实力的高阶神圣骑士、其背后又隐约存在着庞然大物的,就很容易了。
半小时后,南在瓦尔克营地内营——也就是山体覆盖内的隐蔽营区内——见到了这个地区分堂的堂执事。
一家小酒馆的地下储存室,半旧的橡木桌后,看上去是个美艳女士、眼角微微有些皱纹的堂执事听完了南的话,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确认道:“你希望我们替你调查鬣狗们的踪迹。”
“贵联盟对黑森林的了解应当不输给紫荆军吧?”南反问。
相貌极为美艳、气质却相当冷硬的堂执事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阁下是否考虑过鬣狗们的报复?”
南摇头,“我不是想要反抢他们一把。”他平静地说道,“我是打算清除他们的。”
这个回答让堂执事意外了下,“包括‘乌鸦’?”
“是的。”
“这是亏本买卖。”堂执事意有所指,如果乌鸦那么容易被清除,他们也不会在黑森林混出名堂了。
“可以想象。”南笑了笑,这位硬派的女士出乎意料地对他表现了善意;招揽人手上的花费不一定能从鬣狗群身上捞回来,那些家伙并不好啃。
堂执事沉默了一阵,突兀地说道:“阁下知道魔族地下城出现的事吗?”
“知道。”南没怎么在意,他关心的还是鬣狗群的问题,“贵联盟是否愿意接下这桩生意?”
连魔族地下城出现这事儿都不能让眼前的神圣骑士分心,堂执事意外之余,也了解这个人的决心了。刺客联盟干脆利落的作风在这位女士身上体现得十分鲜明,她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向南伸出手,“合作愉快。”
南露出笑容:“合作愉快。”
“简不见了?”
谈妥了合作事务回到老约翰家的酒店,南立即被淋了一头冷水。
“他追着你们跑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霍根说道,“怎么,他没有找到你们?”
南扭头看向阿修:“简跑丢了,你能找到他吗?”
阿修感应了一下木灵气息,面露疑惑:“他离我们并不远。”
“他在哪?”南连忙问道。
阿修摊手:“人类的气息太多了。不过他离我们并不远……不超过五公里。”
“……阿修,整个瓦尔克营地直径都没有五公里。”
“那我去找他吧。”阿修很不情愿地说道。
“呃……你不会走丢吧?”
阿修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安抚了半天闹别扭的阿修,并叮嘱他一定要在数个小时之内回来,才算是把这事儿暂时解决。
霍根听不懂他俩说的话,也并不理解南为什么这么紧张,简的强悍比本体为魔族的阿修也差不了多少,压根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无意中注意到南带回来的香料后冲那一大袋子的红皮辣椒发了半天愣,阿修离开后霍根便不可思议地问南:“你打算用这些东西做药剂吗?攻击敌人眼睛的话确实有奇效,但这么刺鼻的味道,再蠢的人也知道防备吧?”
“……”南决定绕过这事儿,“我今天运气好遇到了刺客联盟的人,对方愿意替我们查探‘乌鸦’。”
“哦哦~要能打到他们的老巢就太棒了。”霍根眼中冒光,搓着手傻笑,“咱们可得多搞些人手,把那些混蛋的家底全部搬空——等会,你说刺客联盟?!”说到最后一个词时,霍根的吐字都上扬得走调了。
“是啊。既然魔族地下城的事情都把两大协会吸引过来了,刺客联盟的人没道理不出现。”南说道。
“……”霍根像看陌生人似的瞪着南,声线发颤,“嗨,我说南、托莱老大,那可是刺客联盟!”
“的确,刺客联盟的办事效率比猎人协会快捷多了,我们只谈了几分钟就确认了合作意向,他们出具的契约文本也相当公正。我喜欢这种说一是一的实干派风格。”南赞许地点头。
霍根忽然有种无力感,他发现跟这个家伙有时候确实是无法沟通。或许这种坦然是属于强者的绝对自信?霍根暗自琢磨,想到南是个能正面顶住乌鸦骑兵团冲刺的人,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有了这种想法,霍根就开始觉得老约翰悄悄跑来找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危言耸听了;魔族地下城入口地图的“原主人”再生猛,能有把恶魔带在身边的南难缠……不,强大吗?这么一想,霍根立即觉得底气十足,帮南把香料一起搬上楼时,还积极地跟南讨论起什么时候让地精们散布消息招揽人手的事儿来。
随着夜幕降临,第三大街的“新贵花园”也迎来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光。
作为“新人”,简得到了算是不错的待遇——缎面短裙、昂贵的织纹纱衣,以及开始“工作”前的抚慰大餐;在“入场”前皮条客一直陪着他,灌输着诸如温顺、尊敬客人之类的思想。
简不是很懂皮条客说的话,不过他觉得对方给予他“照顾”,那么他就应该还以回报,没有对皮条客的啰嗦表露排斥——某个层面上来说,比起南,皮条客其实不算“烦人”。
商人要是希望客人能够在商品上面花大钱,那么别管商人本身怎么想,在表面上必然是要给予商品“珍视”的。时间差不多后,皮条客将简带到一间装饰颇为华丽的独|立小房间中,叮嘱他端坐正中间那把高背椅上别乱动后便匆匆离去。
这个装饰得如同贵族起居室的小房间三面墙壁、一面是双层镜壁;双层镜壁从内看不到外面,但从外面看去,里间景物一览无余。
皮条客绕过弯曲狭窄的走廊、小跑进演艺大厅——他确实没有对简说谎,“新贵花园”在瓦尔克各家**中的确是生意最好、档次最高的一家;分为上下二层的演艺大厅座无虚席,带着浓郁暧昧色彩的灯光下,与客人卡位挨得颇近的各处独|立表演台上偶有舞者“不小心”走光时,便能看见一把把的银币被人抛上去。
还没有到夜生活正式开始的时间,演艺大厅中的气氛却已是热烈火|辣。略带气喘的皮条客到位后,负责厅中秩序、身着燕尾礼服的大厅主管转身、对大厅侧面的演奏团一挥手。
节奏激烈的乐曲渐渐放缓、本就暧昧的灯光也越加暗淡;知情的老客人开始招呼使者、点名看中的舞者,得到点名的舞者便能立即结束表演、从狭小的独|立表演台上跳下来,媚笑着走到客人的卡位去。
舞者被点得差不多后,大厅正中亮起了集束灯,成排的年轻男女在使者的牵引上走到灯光下,载歌载舞、搔|首弄|姿;又或是直接被指名的,只在集束灯下稍稍露脸,便施施然走向各个卡位。
常规流程走得差不多后,看上去如同贵族管家般的大厅主管走到了集束灯下,先是一轮措辞优美的开场词,而后开始宣扬“新贵花园”收集到的“新货”;挑起了客人们的兴致后,大厅主管打了个响指,大舞台上的集束灯啪啪连闪、背景布幕也在欢快的伴奏声中缓缓拉开——
如同皮条客那样在街头搭讪“新面孔”的人不少,新贵花园这一晚上“出场”的新人,也不止简一个;厚重的背景布幕下,呈现在客人们面前的是三面并排的双层镜壁,镜壁内三个独|立的小房间中,各坐着一位卖点为“处子”的商品。
简本质上并不好动,如果无事可做,他能够对着某处发呆一整天。皮条客离开不久他就脱掉了行动不便的纱衣,只穿着稍嫌暴露的缎面短裙坐在那把正对着镜壁的高背椅上,习惯性地进入了放空状态。
布幕拉开后,客人们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位“衣不蔽体”、面容秀美的懵懂少年,在这污秽的场合天然地、毫不吝啬地向人们展现懵懂纯净的一面。
“一号,三十金币!”
喜欢这种纯净味道的客人不少,二层的包间中最先出价的一位,一开口就将起拍价抬到了极高的位置。
“一号、三十五金币!”
“四十金币!一号!”
喊价的人越来越多、场中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大厅主管满面红光,皮条客更是兴奋得眉开眼笑——他带来的新货“初|夜”能拍出更高价、他的分成就越大、在这家店的地位也就更稳固。
二层的豪华包间每晚的保底消费三个金币起,能享受这种包间的人,也就不在乎多花点儿金币在中意的“商品”上;当有人喊出百金高价后,这场“惨烈”的厮杀终于告一段落,放空到差不多睡着的简,也直到这时才被带出小房间。
几乎控制不住澎湃心潮的皮条客以狂热的视线死死地盯住简,亲自来带简“出场”的他拉着简的手,以他这辈子最真诚的语气发自内心地说道:“只需忍耐一晚……只需忍耐一晚!只需忍耐一晚你就能拿到七十个金币的分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简低头看看他哆嗦得快要站不住的双腿,满脸的不解:“不明白,你不舒服吗?”
“不不不,我现在舒服得都快要升天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皮条客咬牙切齿,“听我说,伙计,你这个晚上的忍耐价值七十个金币,明白吗?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看在七十个金光闪闪的小可爱的份上,你可千万要忍耐、要顺从、要温柔——要始终对客人保持笑容,明白吗?!”
“哦……”简点点头,南是对他叮嘱过不能轻易伤害别人的。
千叮咛万嘱咐,皮条客将简送进开出了“天价”的包间。厚重的双排包间门合上后,皮条客忍耐不住、手舞足蹈地无声大笑起来——整整一百个金币,他最少也能提到八个金币,这几乎等于他两个月的收入了!
这会儿的皮条客已经完全把简当成会下金蛋的母鸡了,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要把这家伙死死拽在手上——在榨干简的最后一丝剩余价值前,皮条客压根不打算放走他。
但很遗憾……他的期望是没有可能实现了。单纯的简分不清楚纯粹的善意与带有目的的“善意”,但与魔族同样拥有看穿灵魂本质能力的木灵,是绝不可能将恶意与善意混淆的。进入包间的简一开始没有感觉到不对,还按照皮条客的叮嘱走到两位客人的身边准备坐下;当自认花了大钱、把自己当成“主人”的两个男人YIN笑着向他伸手时,简愣了愣,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已经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挥了出去。
这两个客人,一个是三阶的强者、一个是冒险者协会的官员;若没有一定实力,也没有可能在瓦尔克营地这种地方一掷千金。身材单薄、四肢纤细的简在职业强者中很难被当成威胁,他的身体体表上没有任何伤痕,皮肤细腻犹如新生儿,关节也并不粗大,毫不具备发出力量的条件,两个在他身上花了巨款的强者,对他压根就不可能有任何防备。
先是皮鞭高速划过空气的空爆声、再来是皮肉被巨力抽打的闷响、以及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惨呼;包间中服务的侍女还在殷勤地倒酒、陪酒的青年男女还在调笑,骤然发生的变故让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
“啊啊啊——!!”
花容失色的侍女丢掉了酒壶,陪酒的男女惊叫着缩到角落。
简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又再认真观察了一下两个对他充满恶意的人类,疑惑偏头:“咦?你们想对我做什么?这种恶意的颜色真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