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在这儿过夜了。”季元霖说。
“为什么在这儿过夜?现在天还没有黑,我们完全可以到处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保护你的几个人。他们肯定是认识路的,到时候我们不就能出来的。”吴小曼不服气地说。
“要找你自己找,没有人拦着你,你想去哪儿都行。对子,你可以试试叫上几嗓子,看看引来的是狼还是救你的人。”江梨讽刺地说。
“你个丫头片子,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吴小曼撸起袖子作威胁状。
“江梨说得对,你不愿意跟我们呆在一起,你可以自己走去找出路,找到了算你运气好,我们不拦着你。”季元霖冷冷地说。
“行啊,你们这些兔崽子,我算是看清楚你们了。你们等着,我就算找到出路了也不会回来告诉你们的。”吴小曼挑了个方向,气鼓鼓地走了。
“不管他,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度过今天晚上。最好明天就有人过来找我们,不然就麻烦了。”季元霖说。
经过商量,江梨和受伤的刘二妮留下来休息,其他的男孩子到附过的林子里面拾柴火。
谢天谢地,汪星河手里有一盒洋火,解决了他们的生火问题。只要找来柴火,他们就能生起一堆火,这样晚上就不会受冻了,东北的冬天晚上还是很冷的,另一方面也保证了他们的安全。野种看到火堆就会生起惧怕之心,轻易不会靠近这里。
“小心,别迷路了。”江梨看看江元棠,又去看赵恒。
赵恒点点头说:“我会平安回来的。”
江元棠唏嘘道:“幸亏元昊不来,不然碰到这种情况,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他哭起来还没有办法。”
“早知道我也不来了,谁能想到会碰上这种事。”汪星河沮丧地说。
季元霖愧疚地说:“这件事怪我,我要是不拉你们来,你们也不会被困在这儿。”
“现在说这些就没意思了,这是意外事件,不怪任何人。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在森林里活下去,平安活到外面的救援人员找到我们。”江梨摆摆手,一派大将之风地说。
“对呀,现在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汪星河也说。
“我们该去捡柴了,不然外面天一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江元棠说。
“是,赶紧去。”汪星河说。
一时之间,男孩子们走得干干净净,现场只剩下江梨和刘二妮。
常年照不到阳光,和潮气不停地从地底下涌出来,地面上的枯叶子也是湿淋淋的。可刘二妮什么也顾不得了,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泛着腐朽气息的烂叶上。
江梨蹲在她面前看了半天,她都没有反应。
“你流了很多血。”江梨说。
刘二妮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小声说:“我的头很晕,都看不清你了。”
“我知道你难受,可你的伤口总是要处理。”江梨说。
“怎么处理?”刘二妮呆呆地问。
“你躺着别动,我看看你胳膊上的伤。”江梨说。
刘二妮的那条胳膊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特别是被狼咬的部位肿得像一块大萝卜。
江梨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半天没说话。
刘二妮声音颤抖地问:“是不是伤得很厉害?我的胳膊以后还能用吗?”
“我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江梨唏嘘一声。
刘二妮的胳膊比例已经不上正常人的比例了,上面又粗又大,下面显得特别细。伤口处断断续续地流着血,长时间的失血导致她的脸上蜡黄蜡黄的。
“身边也没有药,我只能尽量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明天最好能回到家里,不然我然你的伤口就麻烦了。”江梨说。
刘二妮嘴唇青紫,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衣服太结实了,江梨扯了半天,累得出了一身的汗,也没能从刘二妮身上扯下一片衣料来。
正为难时,季元霖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一堆枝子,都是他从地上捡来的。树林深处,常年没有人进入。地上落了一层枯枝,想捡一堆柴还是很容易的。
“你在干嘛?”季元霖把柴火放在中间的地面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她的伤口还在流血,要是不进行紧急包扎的话,咱们还没有回到家里,她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我想扯下她身上的布料,简单地帮她包扎一下。虽然没有多大作用,最起码她不会流血过多死了。你过来帮我,扯下一块衣服来,我一个人力气太小,扯了半天都扯不到。”江梨说。
季元霖拿出一把刀来,把江梨看愣住了。
江梨:“你带刀了?”
季元霖淡淡地说:“防身用的。”
他半蹲下来,抓起刘二妮身上的一块布料,用刀子轻轻一划就扯了下来。
他问江梨:“这些够不够?”
“够了。”江梨拿过那块布,费力地把刘二妮的胳膊抬起来,紧紧地把她受伤的地方包了起来。
她的力量太小了,季元霖又搭了把手,帮忙把刘二妮受伤的地方包好。
江元棠也回来了,他捡的不少柴,堆在季元霖拿回来的堆上面,就差汪星河和赵恒了。
汪星河和赵恒去得比较完,他们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棵枣树。一部分枣子被附近的小鸟啄食得坑坑洼洼的,还有一小部分要么还是青的,要么刚刚才开始露出红色的部分。
汪星河搞了一颗枣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赵恒问他:“怎么样?”
“有一点甜。”江星河一脸不满意。
果然,甜的枣子都让小鸟吃了,留给他们的都是一些边角料。
汪星河又摘了一颗给赵恒尝。
赵恒尝了下说:“多摘一些拿回去。”
汪星河为难地说:“太高了,你会爬树吗?”
赵恒也不会爬树。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赵恒守在原地,汪星河回去叫人。
“你别迷路了。”赵恒嘱咐道。
汪星河自信地说:“你放心,我在树上作了标记。只要有一点亮光,我就能找回来。我快去快去,你不要害怕。”
说完,他就走了。
汪星河走了之后,赵恒没有呆着不动。他捡了块石头试着往上面抛去。石头砸到了上面的枣子,哗啦啦掉了下来。发现这个办法可行,他又陆续扔了四五块石头上去,有的砸下来枣子了,有的只砸到了空气。
江元棠和汪星河一起回来,看到赵恒弯着腰在捡地上的枣子。
“他会爬树。”汪星河说。
“我来。”江元棠磨拳擦掌地说。
他像猴子一样抱着粗壮的树干就上去了。
赵恒捡完地上的枣子,抬头看去发现江元棠已经爬得很高了。
天色越来越暗了,森林里显得格外幽深和寂静。
爬上去之后,江元棠几乎没有力气了。
汪星河找了根长长的棍子递给他,他胡乱地挥舞了几下,树上的枣子跟下雨似的,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行了,你下来吧。”发现江元棠坚持不去了,赵恒赶紧劝说道。
江元棠又打了两下才慢慢地往下爬。
下来之后,江元棠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随手捡了一些柴回去。
三个人满载而归,既带了柴回来又带了枣子。
赵恒给刘二妮递了两颗枣子。
刘二妮摇摇头,声音微弱地说:“我吃不进去。你吃吧。”
“多少要吃一点,不然你病倒了,我们几个都抬不动你。”江梨说。
听到这话,刘二妮咬咬牙艰难地坐起来。
“你们谁看见我的袋子了?”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迟钝地在四周巡视着。
逃命的时候,刘二妮也没有扔掉她的子,里面装着她辛苦采摘的蘑菇,还有她带的馒头。她一大早就来了,连中午饭都没有舍得吃。结果她采的蘑菇还没有吴小曼多,一气之下跟吴小曼分道扬镳了。
“你的袋子在这儿。”季元霖把袋子拿过来。
刘二妮只是看了一眼,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里面有馒头,你们吃不用管我。”
汪星河和江元棠负责生火,找了一些干树叶和干草,费了很多的力气才点起一堆火。
可惜的是馒头不多,几个人只能分上一点点,那也比空着肚子要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有馒头吃总比空着肚子要强。
趁着天还没有黑透,他们又进进出出林子几趟,捡回来不少枝子,足够他们晚上烧火取暖用了。
刘二妮勉强吃了一颗枣子,就再次躺下了。
到了晚上,林子里又湿又冷,孩子们围拢在火堆边,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取暖。]
江元棠找了一根干净的树枝,从唯一的馒头上穿过去放在火上烤。
馒头被烤得发黄发焦,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不知道谁咽了一口口水,一时之间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妹妹饿了?”离江梨近的江元棠听到了她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恩。”江梨点了下头,眼巴巴地看着架在火堆上的馒头。
“别烤了,越烤越小。”汪星河说。
江元棠也饿了,到下烤得金黄的馒头,又把馒头分了好几块。四个孩子狼吞虎咽,把每个人分到的馒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