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又能吃一顿了。”江爱业说。
“小叔,说好了这两只不吃,留下来养的。等母兔子怀了小兔,再把小兔子生下来,就有吃不完的兔子了。”江梨把兔子抢过来,爱惜地抚摸着。
“你说得对,为了有吃不完的兔子。兔子肉真香啊,吃完一次还想吃,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江爱业说。
江梨不搭理他,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那儿。
“行行,小叔答应你,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绝对不吃它们。”江爱业举起三根手指,假惺惺地说:“要不要我发个毒誓?”
“不用。”江梨说。
“真生气了?”见她脸色不对,江爱业凑上来说。
“没有。”江梨说。
“还没有呢?这嘴巴撅的。”江爱业掐了把她的脸,纳闷地说:“同样是脸,你的脸怎么就这样滑溜?”
江梨忍不住笑了:“小叔早起晚归的,被日头晒被风刮的,可辛苦了。”
“还知道小叔辛苦,算你有点良心。”江爱业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江爱业又说:“这兔子好养是好养,马上就到冬天了,大白菜要是没有了,这两只兔子可吃什么呀?”
江梨愣了下,也开始担心起来:“对呀,它们吃什么?”
黄玉英从外面翻腾白菜回来,说:“你别听你小叔的,那兔子在地里也没有白菜给它们吃,那它们也没有饿死。它们吃豆皮,干豆叶子都能活。过几天,我让你小叔去地里划拉一车回来,还能烧火还有给兔子当粮食。”
听到这话,江梨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兔子出去了。
等江梨走后,黄玉英拍了江爱业一下,没好气地说:“你没事老逗乖乖干啥?”
“她好玩啊,嘿嘿。”江爱业傻笑两声,站在窗口往外面看去。
陈玉凤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怀里的兔子。
看到江梨出来了,陈玉凤慌忙把兔子还给顾有男。
不知道是陈玉凤没有抓好,还是顾有男没有接好,反正兔子掉到了地上。
兔子愣了下,直直地往院子外面冲去。
“哎呀,你怎么没接住?”陈玉凤大声抱怨道。
顾有男郁闷地说:“我接住了,真的接住了。”
“赶紧追兔子。”季元霖提醒道。
陈玉凤和顾有男都慌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出去。
江梨一出来,正好看到大家一窝蜂地往外面跑。
“怎么了?”江梨傻傻地问。
江元棠说:“咱家的兔子跑了。”
江梨急了,跟着跑了出去。
追上兔子,怎么把它抓住成了一个问题,毕竟兔子非常狡猾。明明要抓到了,它又从你手指缝里溜走了。
陈玉凤抓得火气都上来了,抓起一块砖头就扔。
兔子吓了一跳,更加奋力地往远方跑去。
江梨赶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恼怒地问:“你打它干什么?”
“它老跑!”陈玉凤扒兔子皮的心都有了。
“谁让你放跑它的?”江梨质问道。
“不是我,是顾有国没接好。”陈玉凤立马甩锅给顾有男。
顾有男委屈地看了季元霖一眼。
季元霖沉下脸说:“谁让你抱的?你不抱,有男也不会给你,不给你你也不用再还回来。”
“你竟然替她说话?我...”陈玉凤差点气哭了。
“我什么我?明明是你放手太早了,有男的手还没伸出去,你就放手了。”季元霖对她的跋扈厌烦透了,不客气地说。
陈玉凤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她伤的不是没有抓到逃跑的兔子,而是季元霖满脸的厌恶表情,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刺疼了她。
“快追兔子。”江元棠说。
江梨也没有心情看陈玉凤的哭戏,兔子是小叔和他们顶着大风,好不容易在地里抓的,她眼睁睁地看着兔子进了一个院子,那是林雪梅宾的院子。
林雪梅在院子里砸豆子,眼前一花看到一个毛乎乎的东西进了屋子。她正想放下手里的棍子过去看看,就听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传来,眨眼间五六个孩子进了院子。
“你们干啥?”林雪梅一脸不高兴地瞪着他们。
“大娘,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兔子跑进来?”江梨很想冲进去找兔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硬闯,她站在林雪梅面前软软地问。
“没有。”林雪梅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她眼睛闪烁了几下说。
“我们都看到兔子进来了。”季元霖说。
江元棠咧了咧嘴说:“你不会是打算把这个兔子昧了吧?”
“我都说没看见兔子了,你们在这儿胡搅蛮缠什么?赶紧走,全部都走,我还有活要干。”林雪梅往外面轰着他们。
“有没有,你让我们进屋看看。”
陈玉凤本想调头就走的,因为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可她转念一想,兔子是她弄丢了,她要是就这样走了,那季元霖会怎么看她?
于是,陈玉凤咬了咬牙,硬是没有掉头就走。
她正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面冲。
“你谁啊,有病是不是?”林雪梅张着手拦在陈玉凤面前。
陈玉凤不管不顾地还在往前走,林雪梅一来气推了她一把。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哪儿有毛病?”
陈玉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开嘴号啕大哭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兔子不是我弄丢的,说是我弄丢的,就是赖上我了。你也打我,凭什么呀?”
江梨一阵无语,心想:明明就是你撒开手,兔子就跑了,你还有理了?
说陈玉凤不讲理,一点都没有冤枉她。
季元霖更是一头黑线,事实到了陈玉凤嘴里也成了诬赖。
林雪梅听到哭声就头大:“谁打你了?谁打你了?谁打你了?你把话说清楚!”
一声比一声高,她也是气急了。
她就是轻轻推了这丫头一下,谁能想到这丫头像块豆腐似的,一推就到地上去了。
其实,陈玉凤就是借机发泄。
她一哭就停不下来了,林雪梅的声音大,她的声音更大,一山还比一山高。
“就是你,就是你打我了,你把我打到地上了。你一个大人打小姑娘,你臭不要脸!”
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谁都想不到陈玉凤这么能哭,江梨他们已经捂上了耳朵,再不捂上就要聋了。
“你别嚷嚷,有事说事行不行?”林雪梅也想捂耳朵了。
“我就嚷嚷,就嚷嚷!”陈玉凤的无能狂怒。
这边一哭,隔壁院子就听见了,看热闹的人马上就来了。有的端着吃饭的碗,有的拿着一根苞米,显然正在家里搓玉米。一个个站在院门口,挤着往里面看。
“咋回事啊?大人打小孩可不行,谁家的小孩,让你打成这样?”
“林雪梅啊林雪梅,以前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坏,没想到你能坏成这样,连小孩都打,你还是人吗?”
“这个小孩住在红房子里,她爸爸是部队上的...”
林雪梅听见了,一阵心烦意乱,没好气地说:“你们知道什么?我根本就没打这个小丫头,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
“你就推就推了,小孩是不会撒谎的。”有人说。
林雪梅嘴里一阵苦涩,她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平时都是她蛮不讲理地对别人,今天轮到她哑巴吃黄莲了。
“他们是来找兔子的,说是兔子进我家了。”
“那就让他们进去找呀,你打小孩干什么?”人们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林雪梅。
林雪梅怎么解释都没用,她招架不住地说:“行了,你也别哭了,我让你们进去找。”
她让开路,意思是让步了。
季元霖和江梨他们马上进屋了,留下顾有男一个人在后面磨蹭。
顾有男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拉起陈玉凤说:“别哭了,马上就能找到兔子了。”地
“不用你假好心。”陈玉凤早就哭累了,用力甩开顾有男的手,顺着甩了个眼刀子过来。
顾有男早就习惯了,一点没生气地说:“那我进去找兔子了。”
陈玉凤站着没动。
林雪梅冷哼一声说:“小丫头片子,心眼挺多。”
陈玉凤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你打我还有理了?”
林雪梅气得鼻子都歪了,她是说不过这个黄毛丫头,直的也能让她说成歪的。
林雪梅拿起棍子继续砸豆子,把一身火气都发泄在上面了。
砸了两下,她又想起来什么,大声喊道:“虽把我的东西砸坏了。”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堵住门,它要跑!”
兔子钻到柜子和墙的夹缝里了,季元霖伸长胳膊试了试,够不着躲在里面的兔子。江元棠也去试了,他也不行,只能江梨出马了。
江梨努力伸手再伸手,终于抓住了兔耳朵。
“抓住了。”顾有男高兴地说。
“真有兔子啊。”林雪梅一脸惋惜。
要是小丫头不闹这么一出,这只兔子就会变成她锅里的肉,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谢谢大娘,我们走了。”江梨礼貌地说。
“走吧走吧,赶紧走!”林雪梅没好气地说。
走出院子,几个人对视一眼,江梨没忍笑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笑了,
除了陈玉凤以外,她气急败坏地问:“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