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导和周宿两个都姓周, 但没什血缘关系。
两认识很久,男的友谊也持续了很很长时。
但这次,周导只想骂娘。
他已可以想象到这个综艺的一期播出后是怎样的震撼, 可桑九池一期退出, 他不认为剩下的几个后面能够延续桑九池的精彩。
开局即巅峰。
桑九池的部分太精彩了, 绝对不能剪掉。
桑九池说害怕?
骗谁呢?
断案的时候他可一点没看出桑九池害怕, 在现场可是6地一比。
这事儿还能找谁?除了找桑九池的纪周宿还能什办法?
把桑九池送回公寓, 周导给周宿打了个电话:“周宿, 桑九池退出节目, 你快劝劝他, 你不是他纪吗?这节目能让他翻红成顶流你知道不知道!”
周宿一听周导话里急切的语不对劲, 他慢悠悠问道:“是不是在节目里发生了什不愉快的事情啊?我们家桑九池平时很乖的,一般不做出这任性的事情来。”
周导犹豫了一下,大的事情, 总不能瞒着吧, 周宿只老狐狸早晚知道。
“是探险的时候, 选的地点运太好,话题度已拉满,这期播出这个节目还桑九池一定爆你知道吗?!”
周宿:“怎个运好法?桑九池在吗?我跟他通话。”
周导:“他没,我们刚从警局回来,他已回公寓了。”
周宿抓到了关键字:“警局?”
周导:“桑九池这次立了大功。他在探案的时候,发现了惊悚屋下面埋着的尸骨堆和历史文物。这次不光是警局, 文物保护局都感谢桑九池。”
周宿心里咯噔一下,“尸骨,还是堆?!卧槽,老周,你什狗屎运?你这节目爆啊!”
周导:“谁说不是呢, 问题是灵魂物桑九池跟我说退出,我的话他不听,他的济约在你手里吧,他一定听你的。”
周宿想起了个形同虚设的扶贫济约:“……额,不瞒你说,我司对待艺一向开明,一切行为都以艺的意愿为一考虑对象。”
周导:“……”
周宿:“再说和你们签合同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保证艺的身心健康。都见到尸骨堆了,我需把他接回来进行心理疏导。这个东西处理不好是留下心理阴影的,严重的还可能患精疾病,总不能为了你一个节目葬送这个孩子今后的职业生涯吧?”
“你也赚了,我听你的意,不是桑九池发现,你们算拍完了也不知道个惊悚屋下面东西。我们家桑九池这是牺牲了自己成了你们啊,你说是不是?”
周导:“……”
不怎说周宿是娱乐圈纪的天花板物呢?
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怎利于自己艺怎来。
周导一口梗在喉咙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最后,他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我明天让送桑九池回去,等他心理疏导结束,希望还能来参加我们节目。至于违约金的事情……”
周宿:“周哥,你不用看我面子。一切按合同来行,既然是我们家桑九池先提出来的违约,我们一定按照合同来,该少的一分也不少。”
周导:“我们也不是缺这个钱。”
周宿在电话头狂点头,“懂,我在娱乐圈又不是一年两年了。”
周导沉默半晌,“周宿,离开娱乐圈这多年,你还是你。桑九池这个宝你压对了,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周宿又跟周导客了几句,才挂断电话,眼瞅着对面看起来些魂不守舍的云严。
云严:“桑九池回来?出了什事情?惊悚屋吓到他了?”
两个在吃饭,桑九池离开了三天,云严来找了他三天。
每次见到自己,欲言又止,又迟迟不开口。
周宿是个精,早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你这关心他?”
云严:“我们两个协议,他现在是我法律认可的结婚对象,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死鸭子嘴硬。
周宿单手托腮,眼睛若似无地打量着对面的云严,另一只手指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你这几天来找我吃饭找的很勤快啊,三天的次数都能赶上三年了。你再这样我都觉得你是追求我了。”
云严冷肃的表情顿时像吞了一口苍蝇,“你少恶心我,找你只是顺,没什事情。”
周宿:“真没什事情?刚才周导可给我打电话了,说桑九池受到惊吓。”
云严双眸之中顿时闪过了紧张,“到底怎回事?”
周宿:“桑九池这次立了大功,他帮警方破获了一起跨世纪命案。”
云严紧张到抠手,“命案?!他没事情。”
周宿眼睛里闪过精光,“你还说对桑九池没意,瞧你这个关心劲儿,你明明是喜欢他。”
云严疑惑地望着面前的周宿,“我喜欢他?”
周宿不仅当纪,现在还开始当起了感情导师,“我问你,桑九池走了的这三天,你没想过他?”
云严眼晦暗不明。
何止是想过,简直是天天想。
桑九池的身形像嵌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见云严不回话,周宿又发出了一记灵魂拷问:“你没幻想着他做什奇奇怪怪的事情?”
云严骤然抬头,震惊地看了周宿一眼。
这他也能猜到?!
云严在周宿的逼视下,缓缓地把头埋了下去。
周宿发出了三记灵魂拷问:“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真的是为了和我吃饭还是为了打听桑九池在边的消息?听到他回来,你是不是心里还挺高兴的?听到他受伤,你是不是恨不得伤的个自己?”
云严终于抬起了头,他点点头,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周宿发出了四记灵魂拷问,“你现在幻想一下,两年后你们两个合约期止,你给他一笔钱,你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牵扯,你怎样?”
云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周宿抛出了四个问题,终于愉悦地勾起唇角,手指沾着桌上的水渍,在桌子上画了一个丘比特之箭射中爱心的图案。
“恭喜你,你动心了。”
云严惊讶地看向周宿,后知后觉道:“我喜欢桑九池?”
周宿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云严一眼,“往小了说是喜欢,往大了说,可能已上升到爱了。”
“你好好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快变成云氏驰名双标了。你嘴上说着是为了复仇,但你为了复仇用什办法不行?最起码我知道,算你不跟桑九池结婚,凭你现在的财力资本,想扳倒一个云家简直轻而易举。你爸以为你只这唯一一家公司,他怎也想不到,你早在国外注册了公司,你外公舅舅都在国外帮你打理公司。”
“凭你的能力,还需靠结婚来报复?你也说出来骗骗自己罢了。”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为什执意和桑九池结婚?”
云严好看的眉峰簇成“川”字。
为什和桑九池结婚?
一开始是看到了张脸,一时兴起。
转瞬即逝的兴起后,在个没开灯的办公室里,他被桑九池的目光拉扯进了里面。
双眼睛里的浩瀚星辰让他些迷醉,让他从兴起变成了绝对。
他报复云家,的确不需和桑九池结婚的。
他从来没把云逸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云逸只是一只躲在父母后面的家犬,除了靠脸吃饭什都做不到。
他甚至不需刻意搞毁云家,只云家被云逸接手,不出三年,云家必自取灭亡。
他不在乎的,又何必报复呢?
从一开始,他是为了桑九池才结婚的。
所的托词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想个美好干净的青年据为己的私欲。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是这恶心的男。
原本是他想得到桑九池,却让桑九池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因为复仇才结婚。
践踏着桑九池的尊严,踩了对方的对爱情的憧憬。
云严心里泛起苦水,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多过分。
反观桑九池,为他做饭、在网络上维护他,处处为他着想。
桑九池平时对他越好,此刻堆积在他心头的自责越重。
他算再钱,也只是个下肢瘫痪的废物,他给不了桑九池幸福却又想困住他。
他还说云逸是垃圾,他才是最垃圾的个。
慢慢地,云严的眼中溢出无法忽视的的痛苦,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狗头军师,史无前例地求救道:“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们的婚姻关系只两年,我该怎办?”
周宿:“还能怎办?只一颗真心才能换来一颗真心。你既然喜欢对方,拿出你的诚意来啊。”
从来不知道自卑是什的云严,首次些犹豫:“可是,我是个残废。”
周宿瞪了云严一眼:“靠,云严。你什时候这舍己为了,你是担心自己是个残废配不上桑九池,你把他让给我。这孩子我一看见喜欢,可惜被你捷足先登了,我先提前谢谢你替我照顾两年啊。”
云严冷冷扫了他一眼,“周宿,你想死吗,招惹桑九池。”
周宿都快疯了,“你自己又觉得配不上桑九池,又不想让追求桑九池。怎?你喜欢家,难道还家当一辈子单身狗?你到底是不是男?谁规定爱情还分三六九等,只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行了,我们严大佬做事什时候这畏畏缩缩了。爱是自私是欲望,不是放弃。”
云严如遭雷击,他努力咀嚼着少周宿的话,最后目光灼灼看向对方,简直把对方视为爱情专家。
周宿捏着鼻子,些不好意。
一次在严大佬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崇拜,竟然是因为爱情。
爱情万岁!
桑九池万岁!
云严告了自己的恋爱军师,一边坐在车上,一边想着前几天和桑九池的相处。
单是回忆,处处透着芬芳和香甜。
原来这是爱情。
竟然这甜。
手机打开,云严打开了置顶的桑九池聊天窗口。
里面的聊天内容他都没舍得删,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翻到了一切的开始。
“老公……”
“老公~”
一个接一个的“老公”出现在屏幕上,云严都能看到青年嘴角含笑的温润清澈模样。
周宿说得对,他喜欢桑九池,自私是他的天性,他连商场上的一分钱都不舍得退让,又怎舍得把这美好的桑九池推出去。
如果真的把桑九池推出去,他一定抑郁到发疯。
他残疾,但他没不行啊。他无法拥抱桑九池行走,但他可以在他地方弥补桑九池。
总归,他占尽了宜,也不能让桑九池吃亏不是?
司机从反光镜望着发呆老板,“老板,是回公司吗?”
云严收回绪,又恢复了他张冷到掉渣的脸:“不,回家。”
桑九池明天回家了,他在家好好准备准备。
司机方向盘一转,拐了个弯后朝着云严的家开去。
云严继续低头翻着手机,手机的聊天记录已是在三天前。
桑九池离开竟然只三天?他怎觉的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在他回忆和桑九池的美好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下面显示的备注是“快递送餐”。
想起桑九池临走前的嘱托,云严赶紧接起了电话,“喂?”
“喂,您好,请问您是‘可爱猛兽’的亲属吗?”
可爱巨兽?是桑九池的购物名吗?
“对,我是。”
“您好,我是飞风快递公司的工作员。这次打电话来主是来跟您道歉的,我联系了买家几次,他里都关机,从备用联系里找到了您。是这样的,首先很抱歉因为前几天的台风延误了送货时。还是,刚才我在送货的时候,不小心把快递放在重物下面压倒了。”
“快递盒受到挤压,我看到上面的物品是‘玉器’,还轻拿轻放。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您看您能当面验收一下,看看里面东西没损毁可以吗?如果真的坏掉了,我尽我所能进行赔偿,真的很抱歉。”
玉器?
桑九池这样的年轻还玩玉器?
云严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玉一般的美手里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玉佩的画面。
一点都不违和,很美。
云严:“好,你现在在哪儿?”
快递员:“我现在在收货地址这里,我可以去找您。”
云严:“不用了,你等一下,我还十几分钟到家。”
十几分钟后,云严到家,透过车窗一眼看到了犹如热锅上蚂蚁一样的快递员。
云严从车上下来,快递员立刻捧着盒子走了上来。
盒子挺大,上面四个角和纸箱都明显被挤压过的痕迹,不像是小小的玉佩,反而像一座玉雕。
快递员已快哭出来了,云严朝着快递员伸了伸手,“把箱子给我。”
盒子放在手上,云严再次感受到了里面的重量。
足足十斤重,很份量的玉器。
他打开箱子,突然想到了桑九池临走前的嘱咐。
“绝对不能打开下我的快递!”
云严放在箱子上的手微微一顿。
可是不打开,万一里面的玉器摔碎了呢?桑九池特意给他打电话,应该是很喜欢里面的东西,如果他回来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是个破碎品,心里该多难过?
他只是看一眼,如果摔碎了他偷偷给桑九池再买个新的,如果没他用个新箱子重新包装一下,绝对不然桑九池发现异状。
这都是善意的谎言。
云严按捺着心里的小兴奋,揣着浓浓的好奇接过快递员的刀子,从后面拆开了快递。
前面的签收单还粘在新箱子上面,可不能弄坏了。
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下,打开了后盖,入目的是一堆泡沫球和真空防震袋。
揭开真空防震袋,云严隐隐挂在嘴角的笑容骤然一僵。
手指陡然顿住,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震颤。
他仰头看向快递员,因为真空袋的阻隔,快递员根本没看清里面是什东西。
见云严看向他的表情些凝重和尴尬,快递员眼眶都红了。
玉器,他肯定赔不起,怎办?
云严尴尬地咳了一声,手指自然地重新真空袋放在玉器上面,低声道:“里面的防震做的很好,玉器没事,放心吧。”
快递员差点喜极而泣,还好没事,不然怕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啊。
云严继续道:“能给我一个新的纸箱吗?”
快递员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四轮车里扒拉,“当然没问题。”
他很快从车厢里掏出了一个和面前纸盒差不多大小的箱子,递给了云严,“哥,这次真的抱歉,你能不能不给我打差评?”
云严接住箱子的手顿了一下,嘴角罕见地勾起了一个笑容,“怎差评,当然是好评。”
“还一件事,这件东西是我爱的,他宝贝地很。如果他知道东西被压到一定大发雷霆,到时候给你的恐怕不止是差评。如果他给你回电话,你最好说包装破损的事情。放心,我也不告诉他的。”
快递员简直感动哭了,这世上还是好多,丈夫竟然愿意帮他一起向妻子隐瞒。
大好,太好了!
云严低头看着盒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又喜又惊。
云严抱着盒子和箱子回了家,大门牢牢锁住,又操控着轮椅来到卧室,所的窗帘全部拉上。
打开灯,他才重新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快递。
掀开真空袋,里面的东西一个又一个取出,整整齐齐摆在摆在了床上。
整整12个,从小到大,一次排列。
不是快递员,他还不知道桑九池这个兴趣爱好。
云严脑补了一下桑九池拿着自给自足的画面,脸顿时不受控制地红了一片。
他拿起一个玉器放在手里,又迅速放下。
真烫手。
看看床上的玉器,又看看自己的腰。
云严咽了口唾沫,陷入沉。
桑九池喜欢的型号,自己好像能够达标。
脑海中,这次竟然开始脑补起更加恶毒的画面。
眼看着画面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手机陡然响起,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也刺破了他胶着的内心。
云严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夫。
看到来电显示两个字时云严的手差点一个没握住,把手机都给扔出去。
手机也烫手。
看着玲琅满目的玉器,又看看手机来电显示,云严顿时种赃并获的错觉。
他还记得自己答应了桑九池,绝对不打开快递。
可现在自己不仅打开了,还拿出来欣赏。
不仅欣赏,还脑补了桑九池的使用过程。
他怕是在作死。
心脏不受控制地紧张到狂跳,好像从嗓子眼跳出来。
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云严试着说了几个字,发现自己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他努力大口地深呼吸,在心跳和战栗都所缓解时,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云严松了口。
紧接着,铃声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来电显示还是桑九池。
云严知道躲不过去了,深吸一口后接起了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