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在清湖大学校方的协调下,被抢救过来的刘悦,得以到了特护病房。
这样没有外人打扰,想交流点什么也方便。
当夏云飞等人赶到,看到的是刘悦的父亲刘金斗,母亲张春燕坐在沙发上,而张海生的母亲赵梅跪在地上的场面。
同时,清湖大学的副校长王栋梁,保卫处长赵新武也在旁边,他们两个的心情都很沉重,都站在一旁。
“白老师,玛丽老师,云飞,你们来了。”王栋梁上前打招呼。
“是啊,我们过来看看。”白琳道:“云飞,这两位就是刘悦的父母,刘金斗和张春燕。这位是张海生的母亲赵梅。”
夏云飞点了点头。
刘金斗和张春燕都站了起来,很激动地冲过来,双双握住了夏云飞的手:“孩子,谢谢你救了刘悦的命,如果没有你,我们家小悦就完了。”
刘金斗如此说着,已经是老泪横流。
至于张春燕,嘴唇哆嗦,可她已经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可以看出来,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身上穿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家境很不好,就指望着女儿刘悦出人头地呢。
啪啪啪……
跪在地上的赵梅更加激动了,开始使劲打自己耳光,嘴角的血都打了出来。
“都怪我,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谈恋爱不成就动刀子,差点要了人家女孩的命,都怪我……”
赵新武道:“赵梅,你就不要发疯了,你就算把自己打死了,也改变不了现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多么严重,都是要面对的。”
赵梅痛哭道:“只要别让我的儿子坐牢,怎么都好。清湖大学可以开除他的,我把他领回家好了。我求求你们了……”
赵新武很苦闷,不知道如何给赵梅解释,只能是看向了副校长王栋梁。
王栋梁道:“有些事,不是校方能左右的,既然警察已经把张海生带走了,接下来就是法律部门说了算了。你刚来时,就对你说过了,张海生的后果很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赵梅的脸本来很白净,此时已经变成了绝望的青灰色,嘴唇也是越发的干涸,这个女人已经欲哭无泪了。
“这可怎么办呢,我一个单身女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孩子他爸,多年以前就在煤矿砸死了,命苦啊……”
已经崩溃的赵梅软到了地上,以泪洗面。
刘悦的父亲刘金斗走了过来,伸手把赵梅拉了起来,道:“大妹子,你的儿子很可恶,但我们不恨你。你坐下缓和一下。”
一起坐下后,刘金斗的嘴唇哆嗦:“依我和小悦妈的意思,只要你把医疗费出了,我们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我们都不想让张海生坐牢,张海生可恶,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们也想给他一次机会,可国家有法律才呢,法律面前,我们说话都不顶用。”
刘金斗和张春燕表现出的善良,让夏云飞的心里很难受,夏云飞走过来几步,看着赵梅的脸,低沉道:“我叫你赵姨好吗?”
“行的,孩子。你救了刘悦,其实你也是救了我的儿子。如果当时不是你及时制止,我儿子如果真把刘悦杀了,那就吃枪子了。”
“也许是注射,现在已经不怎么枪毙了,可结果都一样,那就是,你永远失去了你的儿子。”
“多亏你了。”
赵梅又要下跪,却被夏云飞扶住了。
夏云飞道:“你看上去不像个坏女人,可你的儿子,非常极端,心胸狭隘,愤世嫉俗,做事不想后果。这次如果轻饶了他,不让他为自己的恶劣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后他还会犯下类似的错误,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就叫皇天也不灵了。”
赵梅比刚才冷静了很多,点头的同时泪水滑落:“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差点把人给捅死,当然该坐牢。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巴不得那小子多判几年,可张海生是我的儿子啊,他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孩子他爸在煤矿出事,赔偿的那些钱,都让我打麻将输掉了,后来我也只能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一直都很惨淡,我把海生养大,真不容易啊。他考上大学时,我抱着他爸的照片,哭了一天一夜,后来眼睛看天都不蓝了,用了好多天眼药水……”
夏云飞的心情非常难受,赵梅说出来的这种经历,夏云飞都没有过,可他完全可以体会到赵梅的心痛。
看到躺在病床上,憔悴不堪的刘悦睁开了眼睛,赵梅小跑过去,带着哭腔道:“孩子,你恨我家海生吗?”
“你家儿子,对我来说简直是噩梦。我在教室上自习,他跑过去纠缠我,我骂他,他就把我的书本扔到地上。他让我陪他吃饭,我不去,他就打自己耳光吓唬我。我是来上大学的,不是来被他折磨的。可他居然还拿刀捅我,差点杀死我,如果不是夏云飞阻止了他,也许我已经死了,我的父母来了,只能带走我的骨灰。”
听到骨灰的字眼,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了可怕。
夏云飞他们心情沉重。
而赵梅,几乎是没脸给张海生求情了。
王栋梁副校长的手机响起,打破了这种可怕的安静,电话是白向东打来的。
“白校长,我在医院,就在刘悦的房间。”
“你和赵处长先回来,哦,白琳和夏云飞他们是不是也在?”
“在呢。”
“你让他们也过来,哦,顺便把张海生的母亲赵梅也叫过来,不要让她在医院闹了。”
“是。”
王栋梁挂断了电话:“白老师,夏云飞,哦,还有你,赵梅,我们先走吧,去学校,白校长找呢。”
一起来到了学校,来到了白向东的办公室,本来周末白向东以及校方领导都要休息,可既然刘悦和张海生双方的家人都来了,就必须抓紧时间处理问题。
面对白向东,赵梅又开始了,眼泪流了出来:“白校长,我的儿子海生,有千错万错,可我求你救救他,少判几年,真要判个十年八年,孩子都毁了,从监狱出来都三十多岁了,大学上不成也就算了,连媳妇都找不下了,以后讨饭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