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
萧澈静立在一副画像前,背对着浑身发抖的女子,挑眉:“哦,她是这么说的?”眸光漫不经心的,不经意地扫过画卷上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是,笙姑娘说她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还跟许将军说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皇子你。”
“是吗?”萧澈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摆手,“下去领赏吧。”
“多谢七皇子!多谢七皇子!”女子连忙走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七皇子只是那么往那一站就让她浑身发寒,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七皇子长得可真是好,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通体碧绿,就好像……
女子后脊背蹙然一喊,回头就看到萧澈不知何时回过头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连忙垂下头,跑了出去。
她跑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垂着头也不敢多看。
看到她离开,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七皇子,笙姑娘在门外。”
萧澈一愣,随即面色柔和下来,“让她进来。”
“是!”
男子诧异地看着他家公子柔和下来的神情,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会娶一个连身份都不知道的女子,这样带回大胤,真的会被皇上接受吗?更何况,这一次公子是来大邑和亲的,可公主没有娶到,倒是娶了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总觉得他越来越不懂公子了。
月澜走进来,却并未看到萧澈的人影。
首先注意到的却是摆放在正中央的那副画像,她看着画上的女子,却是愣住了。
那画上的女子虽然面容看不清楚,可她腰间垂下的紫色玉石却是很清楚,她的视线继而落在周围的景色上,脸莫名白了下来。
这画?
她的手忍不住抚上了那画,可还没有等她碰触到,就感觉自己的腰间揽上了一双手,同时,从身后覆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呼吸拂在耳边,带着萧澈特有的低沉的嗓音:“笙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嗯,是不是想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萦绕在耳边,让她整张脸都开始发热。
“我有事来找你。”
半天,她才吭哧出这么一句。
墨凌这厮转世成人了之后,比以前流氓多了。
他以前可是规矩到整个人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块冰石,果然应了他的本尊,冷血动物。不过,对于他的这种改变,她也不讨厌,只要是他,一切都好。
“有事?”萧澈笑笑,薄唇勾着,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目光跟着她一起落在面前的画卷上,盈绿的眸仁里有什么光一晃而过,“什么事?是三日后大婚的事吗?笙儿是不是不愿意这么早?”
“也不是。”
他离得太近,月澜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木木的。
萧澈的声音很轻,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让她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不得已,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开,叹息一声,只好随他去了。定了下神,才把自己今日来的目的说出来:“那个,婚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我要去鬼族一趟,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想告诉你一声,婚期要推迟了。”
“鬼族?”
萧澈眼底掠过一道异色,把月澜转过身,眉头拧起,眉眼之间掠过担忧:“笙儿,你怎么会想要去鬼族?”他和萧逸从小就分别被两个世外高人养大,自然对凡人之外的事了解一些,也正是因为了解,才更加惊异,毕竟,鬼族与凡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危险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你应该也听说了,许少卿少将军从战场带回来一个女子,也就是大酉的女将军,她已经死了,是乱箭穿身而死。”
“嗯?”
“他……”月澜顿了一下,才道:“把自己的血喂给了女子,所以,女子被鬼怨缠身,带去了鬼族。她被带走前,咬了许少卿一口。”她不打算瞒着他,他虽然是凡人,可这些事情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只是自己和他的过往,她却并不想多说,往事如烟,更何况,那些陈年旧事,更多的,都是相爱相杀,互相折磨。
与其让他知道,倒不如忘记的好。
萧澈眸底潋滟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半天,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可你要去鬼族,岂不是很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他眸仁里的担忧让月澜的心忍不住软了下来,看着他,摇摇头:“我没事的,你尽管放心,鬼族的那些鬼魂还伤不了我。”更何况,她还带着小龙,以小龙的身份,那些人也不敢造次。
再说,她也不想萧澈冒险。
“可……”
萧澈还想说什么,可在看到月澜眼底的坚持时,无奈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笙儿,我担心你怎么办?”他的脸靠得太紧,呼吸拂在脸上,几乎呼吸交融在一起,月澜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都晕乎乎的,尤其是他盈绿的眸仁里布满了不舍,她的心口更是像被东西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让她整张脸几乎都染上了红晕。
垂下眸仁,轻柔的声音恍若一道清风:“我会好好回来的……”
她还要当他的新娘,当年他们在蛇宫不能在一起,可现在他们可以了,她等这一刻等了千年,盼了千年,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隔。
“好,我等着你回来。”
萧澈的唇不经意地拂过她的眉眼,声音低泠悦耳,丝丝麻麻地缠绕在心头。
他紧紧地把月澜拥入怀中,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心里莫名起的心疼到底是什么,可明明她是一个陌生人,可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仿佛……
月澜小脸红红的,双手揽上他的腰腹,喟叹一声。
墨凌,终于找到你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种情绪给抛离了,静静地享受这得之不易的相守。不经意的,她的目光一扫,落在墙壁上最初看到的那一副画卷,心莫名忍不住一跳,刚刚一直想问出口的话终于问了出来:“阿澈,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