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知道吗?”
月澜静静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想跟我示威的话,那根本没有必要,我不管你是墨凌的蛇妃也好,或者是别的什么,我只想说,你走错门了。”他心里宝贝的,可不是她。
那女子脸色先是一白,随后怒瞪着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蛇君的名讳。”
“哦。”月澜不咸不淡地应了声,“那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女子气结。
月澜头痛地看着她,任她这样气着,决定不再说话。
她是四大长老选出来的蛇妃人选,很快她就要正式成为这蛇君殿里的蛇妃,这个女人虽然是蛇君亲自带回来的,可她是四大家族之一最有能力的雪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妖,她就不信她还能这样一直拴住蛇君的心。
可她才不会这么笨,在自己没有得到蛇君的欢心,在蛇君最宠这个女子的时候动手,只会让蛇君对她的印象不好。
想到这,她朝着她盈盈站起身:“我们走。”
等着她们的声音都消失了,月澜才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
白霏和花霂对视一眼,道:“姑娘,你不用担心,这雪家的小姐性子就这样,她们四大家族选出来的蛇妃人选不一定就能入了蛇君的眼,奴婢看蛇君对姑娘才是真的好。”
“哦?”月澜漫不经心地挑挑眉眼,“选妃?”
他倒是能耐啊,一回蛇界就选妃。
白霏和花霂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
墨凌傍晚的时候准时来到重华殿,寝殿里只有她一个人。侧躺在软榻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似乎是睡着了。
他脚步忍不住放轻,缓缓地走了过去,眉眼之间都带着一丝轻柔。
在她身旁坐下,指腹忍不住拂过她的眉眼,他这样一动,月澜就睁开了眼,看到是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墨凌叹息一声,也不恼,就那样坐着,低声道:“听说白日里有人来了重华殿?”
“……”
“她们只是长老们自作主张选出来的,我不点头,她们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他多年未回蛇界,局势不稳,暂时跟四大家族还不能撕破脸面。
“你要是想,可以尽管一起娶了。”
月澜的声音凉凉的,根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不过细听之下,似乎有些沉闷。
墨凌一愣,忍不住俯下身,轻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等这段时间结束了,局势稳定下来,我就会把他们都送出去。更何况,这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并不会真的纳入宫中。”
“……”月澜没有出声,只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吗?可到那时,她还在不在蛇界都是个未知数呢。
墨凌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看到她生气,其实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她生气,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实还是有些在乎他的?
……
崇德殿。
柳飞妍静静地坐在偌大的寝殿里,身边站着的殿侍小声看着她发白的脸,小声道:“姑娘,你可是要回软榻上躺一躺?”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她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可自从她醒来,墨凌只来过这里几次,随后像是彻底把她忘掉了一般。
她侧过脸,看向殿侍,“蛇君这几日在什么地方?”
“蛇君白天处理政务,晚上……”那殿侍的声音莫名小了些。
“晚上怎样?”
柳飞妍垂下眼,美目里掠过一道阴森。
“晚上蛇君会去重华殿,随后再回自己的蛇君殿。”
“……嗯。”
柳飞妍一直攥着的手这才分开,“那个女人怎么样?”
“啊,”殿侍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如今重华殿里的那个女子,“她伤得挺重,奴婢听白霏说她现在只能偶尔下床走几步,其它的时候只能窝在床榻上看书,对宫殿里的事情并不是太上心。”
“……”柳飞妍沉默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后费尽全力替他挡了那么一下,竟然完全没有用。
她以为至少他会因为内疚而对她更好。
从听到他和墨青的对话她就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他一旦回蛇界,自己根本再也见不到他。她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所以,她只能赌一下了。
可她的确是成功来到了蛇界,可面对的却只是这座冷冰冰的宫殿。
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心,极为不甘心就这样被那个女人压了一头。
“蛇君今天回来吗?”
她沉声问了一句。
殿侍无双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才缓缓道:“蛇君他说忙,让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和奴婢说。”
“是吗?”柳飞妍竟然没有生气。或者说,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冷静下来。
她慢慢地坐起身,“抱我回软榻。”
“……是。”
无双愣了一下,连忙把她抱了起来。
等到了软榻上之后,她才朝着无双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等她离开之后,柳飞妍才看着自己的双腿,精致的妆容变得越来越扭曲,为什么明明那个女人比她伤得还重,她已经可以下床走了,可她偏偏还不能行走?
心里的嫉妒几乎让她发狂,而她没有看到,在她生气时,周身隐隐散出些许的妖气,那是墨凌为了救她时,留在她身体里的。
如今因为怒意发泄出来,虚无缥缈的。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柳飞妍又忍不住重重地锤了一下软榻,发出闷闷的“咚咚咚”声。
她一愣,忍不住又敲了一下,依然是极为沉闷的声音。
很是怪异的响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低下头,看着软榻上极为精致的纹路,她忍不住伸出手,掀开了最上面一层的被褥,露出了光滑的木板。
这原本没什么,这种软榻极为常见,她在皇宫里也见过不少,可流光一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软榻上隐隐约约像是透着血气,就像是细细密密的网,把这张软榻缠绕起来,沉闷的空间,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看着面前的软榻,忍不住伸出了手。而在她的手放在软榻上的时候,她明显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力道击入了她的掌心,散入了她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她惊愕的发现,自己耳边竟然传来了喘息声。
嘶哑、低沉,带着一种歇斯底里。
“救我出去——救我出去——”那种疯狂地喊声,不知为何,让她的心急速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