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辞的指尖碰到纸张, 唇角不禁带了些许笑意,旁边的谢病免也凑过来看,不过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视线。
“是祝福, 不收好?”他问。
“祝福我的太多了,”谢病免随口说,牵着他说,“围巾可以收,纸条你想扔了就扔了。”
“天天这种留言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不信你去论坛上看看。”
谢病免微微挑眉,“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光和希望,毕竟能力有限, 我也不是佛祖能普渡众生。”
“我只要,能照亮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谢病免的话音从他耳边擦过去,夏清辞微微避开了,“你确实很像一种植物。”
“什么植物。”
夏清辞却没有多说, 看着谢病免微微亮着期待的眼神, 别开了视线, 看多了容易心软。
“岁岁,你怎么这么容易被感动,”谢病免想了想说,“你别看她们纸条上写的多好听,实际上一旦听说我有一些不好的地方了, 可能很快就会翻脸骂我。”
“他们都是陌生人, 陌生人所谓的祝福都是随口一说, 没有人会真正放在心上,所谓的崇拜喜欢也是三分钟热度。”
“每个人身边,真正对自己好的人都是有限的。”
夏清辞觉得谢病免说的有道理, 他“嗯”一声,把纸条收起来了,顿了顿解释,“她们祝福你,我开心。”
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这个吗,”谢病免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吃醋,没想到你这么大方。”
他用唇角碰了碰夏清辞鬓边的发丝。
身后几个人都在看着他们,夏清辞感觉略微不自在,他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
动不动就吃醋,小心眼又记仇的。
“嗯,”谢病免顺着他,“岁岁跟我不一样。”
“二哥,等等我们啊。”路小路在后面喊他们。
"我们一会去吃火锅怎么样。"
谢病免和夏清辞都没有意见,程玥和江野那里也一样,路小路决定好了就看了一家不错的,反正是二哥或者野哥付钱。
"下雪了,"路小路没有带伞,抓了一把雪到程玥那里,去冰程玥的脖子,然后被江野拽走了,不让他靠近程玥。
路小路有些无语,于是过去找谢病免和夏清辞。
"二哥,嫂子,我们一会去堆雪人怎么样?"路小路兴致勃勃的提建议。
"找玥玥玩去,”谢病免笑起来,“他怕冷,没法跟你玩。”
路小路"哦"一声,很快注意力又被别的东西吸引,兴冲冲的去找程玥去了。
夏清辞感觉有些好笑,他看一眼,感觉路小路在程玥那边也融不进去他们两个,明显程玥和江野都心不在焉的。
他们一行人打车去的火锅店,路小路最后是坐了他们的车,叽叽喳喳一路。他们是分开到的,程玥他们先到,在门口等他们。
“明年就高三了,”路小路有点忧愁,“二哥,高三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一起。”
“希望fetter能一直在。”
冬天的火锅店客人很多,一楼大厅里很热闹,他们是在包间里,外面还在下着小雪,谢病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很明显,他们的乐队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高三,程玥家里管的严,可能就要回去了,江野还念不念书都不一定,至于他,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谢病免拍了拍路小路的肩膀,唇角慢慢的扬起来,"无论是程玥,还是你野哥,还是我,我们都没有办法陪伴你很长时间。"
"路要自己一个人去走。"
路小路听的笑起来,感叹道,"二哥,你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啊。"
夏清辞在一边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路小路很快提到了他。
"那嫂子呢,你在这里说风凉话,假如你也要跟嫂子分开呢。"
肯定不会轻飘飘说出来这种释然的话。
谢病免指尖勾着夏清辞的指尖,笑起来,嗓音像是穿过冰冷的雪花落在耳边。
"我们两个是命中注定,无论分开去了哪里,相隔万里或者无法相见,都只是一时,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相遇。"
“哇哦,”路小路夸张的附和一声,笑嘻嘻道,"二哥说的这么容易。"
夏清辞看一眼谢病免,装逼归装逼,为什么要抓他这么紧?
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他们几个气氛很好,主要有路小路在,吐槽个不停,气氛很热闹,谢病免在给夏清辞剥虾,他做这种事挺有耐心,给夏清辞剥了一整碗。
“明天的比赛有信心吗,我看了名单,有上次我们在广场看见的那个青年乐队,还有南城这边几个出名的……要是拿了奖项,还有五万奖金。”
路小路:“为什么没有信心,冲着奖金去,也一定要有信心。”
“fetter加油!必胜!!”
几个人倒了酒,夏清辞没有扫兴,跟着碰了一下,酒液在灯光下反光,它们晃荡着,随着最好年纪的宣誓和祝愿一同消散。
夏清辞看着他们几个都喝完了,他喝了半杯,旁边的谢病免凑过来把他的酒杯拿走了。
“你别喝那么多,他们几个酒量好,而且程玥喝的是茶,你个傻子。”
夏清辞又去摸谢病免的杯子,也是热的,他们面前都有酒和茶,用茶意思意思就得了,第二天还要比赛呢。
只有他面前是酒和白开水。
他于是把酒杯放下来了。
吃饭的一个多小时一直是欢声笑语,路小路讲了许多他们乐队的事,夏清辞在一边听着,感觉挺新鲜。
“嫂子,回去我也可以跟你说,二哥以前怼粉丝的时候可凶了,那些粉丝跟瞎子一样还说他这样可爱。”
他们的酒店也是安排在一起的,夏清辞回去路上脸上就开始烧起来了,他摸摸自己的脸,很热。
“你喝酒上脸?”旁边的谢病免注意到了,指尖碰碰他的脸,嗓音里带着些许笑意,“头晕不晕?”
夏清辞摇摇头,头倒是不晕,只是脸上有点烧,胃里也有点烧。
“回去酒店里应该有解酒药,”谢病免说,“难受的话靠我身上睡一会。”
他于是靠在了谢病免肩膀上,谢病免眼里带着很深的笑意,侧过头来看他,指尖放在他脸上,又摸摸他的手。
“你的手和脸是两个季节,自己冰冰。”
谢病免拿着他自己的手,摸摸他自己的脸,他手指冰凉,摸在脸上就没有那么热了。
但是好累。
他不高兴的挣开谢病免的手,指尖去碰碰谢病免的手,谢病免穿的还是外套,但是谢病免不怎么怕冷,他于是握着谢病免的指尖不动了,很热很温暖。
夏清辞脸上烧的很热,他这么盯着谢病免的侧脸看,看了好一会。谢病免侧脸线条原本偏冷峻,但是因为他常笑,就会显得柔和许多,唇角不笑的时候扬起来,又会多几分桀骜的痞气。
他看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经常梦里梦到的兔子重合,像是他抱着兔子,兔子把他当胡萝卜,每次看到他都会特别开心。
兔子会每天关心他,给他送吃的喝的,会小心翼翼的围着他转,还会在夜里偷亲他,偷偷摸摸的对他好,但是总是冲动又暴躁,容易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情,他不开心了,兔子又知道努力改正。
这么一只笨兔子,每天在梦里追着他,叽叽叽叫个不停。
夏清辞唇角略微扬起来,目光落在谢病免耳朵上,他凑过去吹了一口气,然后兔子整只耳朵都变红了。
“岁岁,这是在车上,你干什么。”
谢病免耳朵红了个彻底,面上笑起来,整个人背脊线条都绷紧了,指尖也有点僵硬,看着旁边调戏他的人,眼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这是跟谁学的?”他指尖碰上了少年的后颈,意味不明的捏了捏。
夏清辞感觉到自己后颈上的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对方指尖在那一片摩挲,感觉很奇异,他拍开谢病免的手。
他指指谢病免的耳朵,说,“兔子。”
“耳朵红了。”
“喝醉了?”谢病免眼里带着些许意外,旁边的少年瞳仁漆黑,看上去很有神,正在好奇的盯着他的耳朵看。
好像觉得很有意思。
夏清辞感觉面前的兔子又开始“叽叽叽”了,不知道兔子想跟他说什么。他看着兔子红了的耳朵,感觉好玩,摸摸兔子的耳朵,然后冲着兔子的脸吹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盯着兔子的脸看。
这次没有变红,他有点失望。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兔子的脸看,摸了一把没有摸到毛,然后用唇角碰了碰,他这么亲上去,兔子整张脸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谢病免看着旁边的少年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的脸看,他确定这是喝醉了,有些无奈,按住了夏清辞的两只手。
“岁岁,别乱摸了,回去再给你摸。”
前面的司机都看他们好几眼了。
下了车之后,谢病免一边打伞,另一只手牵着人,他说了回去给他摸以后,就老实了很多,夏清辞乖乖的跟他回了酒店,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粘人又听话。
一直到进了酒店房间,谢病免关上了门,才看向一边的少年,眼里深邃了几分,唇角慢慢的扬起来,嗓音温和。
“你想摸哪里,都给你摸。”
他说了这句话,面前的少年肉眼可见的变得高兴,眼睛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盯着他看一会,慢慢地开口。
“兔子是我的。”
谢病免听的笑起来,嗓音低沉,“你的。”
“我的。”
夏清辞又强调了一遍,他做梦梦到的兔子尾巴,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很翘的圆滚滚的两瓣兔子屁股,于是上手摸了上去。
兔子尾巴呢。
谢病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