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手里还拿着药包,依然忍不住对着夭夭比划,
“你长得漂亮?身世清白?乖巧可人?一样都没有吧。你这脸这身材……啧啧,你觉得堂堂摄政王能看得上?”
“更何况你还是百里珩的未婚妻,那阿容再怎么乖张,他也是百里珩名义上的皇叔啊,他就算对皇室再肆无忌惮,也做不出抢侄媳的事儿吧?”
公子白越说越激动,连药包都搁下了,苦口婆心:“姑且再退一步,他现在确实抢了你,但外人知道吗?没人知道啊。听本公子一句,他现在对你所有的好,都只是因为你是那个最特殊的人,总会在某天把你放了,或者杀了,你可千万别恃宠而骄。为了活命,最好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更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原来,这就是真相啊。
王府众人费心隐瞒的、属于容倾的,秘密。
也是她一直寻找的答案。
她曾经问过很多遍,容倾留下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夭夭清楚地记得,那一次,容倾说,就算她不是纪相嫡女,不是百里珩的未婚妻,她也能活着。
也记得,阿芙想杀了她,是想做容倾那唯一特殊的人。
传言摄政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杀人如麻。
没了美貌的她,为什么次次死里逃生呢?
舍不得是真舍不得。
容倾只是舍不得五感六识。
从来就不是舍不得她。
夭夭说不出自己听到这些话时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觉得嘴里有些咸咸的。
但那不是海的味道。
“喂喂,丑八怪你哭什么?!本公子也没骂你啊今天。大不了不说了!”
公子白急得,想给夭夭擦眼泪,手刚伸出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忙收回。
“你别哭了,正事要紧。”
“你中的毒本公子能解。只是日积月累留下的疤,需要点时间。”
公子白皱眉说,“现在重点是容倾!别再哭了,我还要给你抽血呢。”
夭夭真的没想哭,真的真的。
大概是这具凡人宿体吧。
一定是的。
因为那时那刻,凤凰不是说了吗,宿体心愿一已经了了。
不知道谁做的,但仇人就是死了。
让宿体流几滴眼泪很正常不是吗?
夭夭抬手,拭去眼角的泪。
她放下笔,朝公子白绽放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夭夭弯了嘴角,郑重其事地道一声,“谢谢。”
夭夭走近,笑着说,“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医治容倾。”
“你,你干嘛?”公子白满脸震惊。
“我知道,你想看看我的血,有什么独特之处。”夭夭轻笑道,她缓缓撩起衣袖,露出光洁的手臂,“动手吧。”
公子白被夭夭的转变吓住了,直接结巴了,“是,是你让我干的,不是我逼迫的,你可别哭鼻子……”
他掏出匕首,一面瞅着夭夭,一面想着在哪下刀。
“不会再哭的,你放心。”夭夭敛了笑,神情无波无澜。
刀刃抵在肌肤上,凉凉的。
夭夭其实不怕。
无论动多少刀,都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