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楼后就直接去接了万童回家,期间又问了一下赵经理的主治医生。
那医生一脸愁容,看起来比我们还要急。
这都是第二天了,要是明天赵经理再不醒过来,只怕是真的难了。不管他是像何卓一样成为一个植物人,还是永远的醒不过来,其实都不是我要的结果。
想到何卓,我就突然想起来了乔泽安。
当时他信誓旦旦的说能治好何卓,当时单北向告诉我:“他不是上帝。”
但事实上,何卓真的醒了,他还真的就当了这么一把上帝。
只是不知道他对付赵经理的病有没有把握。
想到这,我给一娴打了电话,让她帮着问问乔泽安。
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我得到了一娴的回复,她说乔泽安已经去找赵经理的主治医生了,让我耐心的等待结果。
那也就只好是这样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再不能像今天这样在家里办公了。今天是phoeber的新产品发布会,作为公司总裁,我还是应该出席这个场合的。而且我也想去,这是我的骄傲。
只是,我刚弄完早餐,多日不见的秘书突然致了急电给我。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秘书告诉我,产品发布会的事情出了问题。那个盗窃我品牌的公司竟然给我们发了律师函,说我们涉嫌抄袭。
我整个人气得都要绿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我马上过去。”
我跟万童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嘱托单北向今天带孩子,因为我有预感,我今天应该要打一场硬仗,带着万童恐怕会很麻烦。
“等等,再急也不能不吃饭。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
在我急匆匆的跑到玄关穿鞋的档口,单北向拉住了我,并且强行押着我吃完了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这才勉为其难的放了我走。
“早点回来,等你吃饭。”临走前,最后听到的只有他的这句暖心的话。
但我知道,我今天晚上恐怕得爽约。
不把侵权案的事情处理完,我今天恐怕是从公司回不来了。
答应他的事情,现在想来其实我的完成度都是打折扣的。
现在是早高峰之前那一段,路面相对空闲的时间,我开着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司。
秘书已经替我通知了所有相关人员加班。
此刻,大家都坐在大会议室里等着我到来。
“想必,律师函已经念给大家听过了。如果谁有什么别的想法的,尽管提出来,我们集思广益。”我一坐下也不爱多废话,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对方是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枪口直接瞄准我们这一期的重点,秋装。”开口的是市场部以前的副总经理关颖。
赵经理出车祸在住院,以前他负责的部分全都有这个临时提拔上来,暂时代替他行使权利的关颖负责。
关颖年纪不大,业务能力很强,但就是脾气有点儿急躁,如果经过磨练,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我示意关颖坐下,接着又问设计部的人,“分析过这一次我们的产品和对方提交的产品之间的区别了吗?”
“是的,邹总,我们分析过了,几乎是一样的。而且他们选择了跟我们在同一个时间发布新产品,就像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对台戏。我怀疑,我们公司有内鬼,否则他们是怎么清楚我们的时间安排的。”
“好了,这件事容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搞清楚我们这场官司的胜算在哪里,你们设计部一定要抓紧时间比对样品,一丝一毫的不对都要圈出来。”
我不想跟她谈这个问题。因为内鬼是一定存在的,但是现在还不适合揪出来。我还要利用这个内鬼去替我传递假消息给他的主子,迷惑他们的方向,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整得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我真的是无比的相信一娴,有她在我就像是在公司还有一个依靠一般,不至于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散会后我独自在办公室处理工作,这一天不知接了几个电话,期间邵晚给我打了电话。
“念念,你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证明东西是你原创的。这种时候,谁有专利,谁就赢了,不在乎谁先发布。”
正是这个电话让我豁然开朗。
邵晚为我指了一条明路,我挂断电话后立刻给设计部打电话:“你们立刻着手准备,所有跟对家相似的地方,找出来,立刻着手进行专利申请,一定要悄悄的进行,防止内鬼发现。”
跟设计部交待完,我突然又改主意了。
原本我想留着内鬼,但现在看来,留着他比不留他要来得麻烦。
是时候该将人捉出来了。
就这样,时间又到了下午五点。
我开车去接了单北向和万童去医院。
医院里的情形有点诡异。
何卓拉着一娴,片刻都不能离身,而一娴又关心着乔泽安的情况,于是想去找人。而乔泽安还在思考赵经理的催醒计划要怎么进行。他思考计划的病房就在何卓隔壁。
赵经理现在已经不在ICU呆着了,经过将近三天的观察,他已经脱离了高危,只是在醒与不醒间挣扎。他现在的病房,为了方便起见就被安在了何卓的隔壁。
其实参照一娴和何卓这起成功案例,赵经理要想醒过来,也只能找他在最乎的人,不断的跟他说话,才有可能把他的神志给叫回来。
赵家二老已经轮流守在儿子的床前,把他小一个奶娃娃时期到长大成人的事都说了个遍,仪器监测到的数据显示他的脑波确实有动静,只是要完全醒过来,火候还是不够。
我将万童送进了赵经理的病房。
万童不断的哭喊着叫爸爸,可是赵经理依旧只是脑波有所回应,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难道他真的就醒不过来了吗?”我和单北向站在病房门前,看着仪器起伏,听着里面孩子的哭叫,我的心里特别害怕。
没有什么比前一天还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后一天就发现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来得更可怕。
“别担心,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把他所有的亲属相关的朋友这些人,能联系上的都叫来,总有一个人能叫醒他的。”
单北向拍拍我的手宽慰着我,随即他向赵家二老表达了这层意思。
让我奇怪的是,二老竟然对视了一眼,突然沉默了下来。我本以为,他们在得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会十分感激的在第一时间去照办,但是没有。
他们反而不说话了。
也许他们知道赵经理的心结在哪里吧。
终于,在现场沉默了十分钟,万童的奶奶终于开口了:“有一个人或许有用,但是她肯定不愿意来。”
她这话一出,我突然意识到她说的人是谁。
那就是万童的妈妈,赵太太。
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太太在赵经理心目中的份量会如此的不同一般。
“您不要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做,您只需要告诉我她的电话号就可以。”
不过,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赵太太过来的理由。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
我这么自信,单北向倒是纳了闷,一直担心我考虑问题过于乐观了。
直到我真的成功叫来了赵太太。
“你的离婚协议只有赵经理醒了以后才能生效,所有的旁人代签都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如果你想快点离婚,我劝你现在最好来一趟医院。”
对于这样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挟持的女人,我一点跟她多废话的心情都没有,甚至跟她说话的时候,我的口气只能用恶劣两个字来形容了。
而电话那头的赵太太在电话里恨恨的骂了一句娘以后,倒是真的答应过来了。
在等待赵太太到来的过程中,万童已经拉着赵经理在给他讲睡美人的故事。
“沉睡的王子,需要一个美丽的公主的深情一吻才会醒过来。”万童一本正经的把童话故事的角色性别给改了,讲到这一句时像是很惆怅的样子说,“可惜了,童童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汗,倒是不能替漂亮公主亲你了。”
我这笑都要憋不住了,万童这孩子有时候无意间的早慧,实在是让人能憋出内伤来。好好的故事偏偏经过他一改再合上他这天真的话,我直接将脸埋进了单北向的肩膀上,在他怀里笑成了一个傻子。
不过半个小时,赵太太来了。
这一回,赵家二老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赶她走的意思,任由她接近了赵经理身边。
大家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看着,料她也没有胆子当面作手脚。
只有万童,在看到赵太太的时候十分警惕:“你要干什么?你不要靠近我爸爸。”
他的小胳膊小腿全力张开像是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自身都还难保中,却要保护别人了。
“童童,妈妈跟爸爸说几句话。你不是想他醒过来吗?妈妈是来帮忙的。”
可是小孩子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更何况赵太太离家出去这几年,万童都是一个人过的。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了自己的妈妈了,可是这个妈妈却差点要掐死他,而且一心想要他爸爸的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