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耸了耸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我这才能直起身子,只觉得男人给予的压迫感跟危机感交迫的侵袭而来,让我险些招架不住。
从态度上来看就不是什么好被招惹的人物,我虽然没怕什么,但也不想要被橡皮糖一样的人黏上。
我弯腰捡起刚才扔在架子上的饮料,还没抬起头就听见那个男人询问的开口:“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邹念小姐吃一顿饭?我想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交流。”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选择性忽略还是真的看不见,我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态已经再明显不过,他仍旧是站在我身旁不依不饶,抬头时微笑落入眼底,我竟然感觉到一丝棘手。
这种感觉糟糕透顶,我试图深呼吸一口气去缓解这种压迫感,继而义正言辞的跟眼前的男人说:“我有约了,而且等下还要回公司工作,实在没有时间。”
我刚想转身离开,被他轻而易举的拦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着哪怕虚假到令人作呕,我也没道理张口反驳的让他滚开。
我好声好气的问他:“你还有事吗?跟我有约的朋友都要等的着急了。”
他收回拦我的那只手,细致打量了我一番,“说实在贵公司的品牌我一直都很欣赏,也一直在找机会跟邹念小姐洽谈,只是苦于没有预约,我这次是专门想要跟邹念小姐谈一谈工作上的事情,不知道这样你还要拒绝我吗?”
我心里暗自冷笑,哪怕你要跟我谈论生死攸关的问题,我也不会考虑跟你坐在同一个桌子上。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目的不纯,并且不会是个好人,这种人向来我都是敬而远之,哪怕他理由说的再冠冕堂皇,性格仍旧不会得到改善。
他很恶劣,这是我接触到现在唯一的想法,还很轻浮,根本对不起那一身让人眼前一亮的穿着。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真的有事,如果你想到跟我谈论工作上的问题,请联系我的秘书,或者是到前台预约。”我委婉的拒绝他的要求,继而头也不回的朝着人群中走过去。
“邹念。”他站在那里叫我,我挺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扬起的笑意太过自信笃定,反而让我心乱如麻起来。
“或许你应该留一下我的名片,因为到时候你想要来找我的话,渠道可是会很少的,为了各自不耽误大家时间,我想还是把电话号码给你比较好。”他微笑着从架子旁边直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跟前走过来,表情里彰显着信誓旦旦,包括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给我,面部表情都是天衣无缝到没有丝毫漏洞可言。
他的自信让我不由得心生好气,将拿在手上的名片看了两眼。
苏宇珩…
接触到名字以后就更确认从来没有见过他,名片上只是简简单单印着烫金字体跟名片,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一点公司或者职务的信息,连家庭地址都没有,如果说是私人名片的话,当真是‘别致’。
他见我沉默着拧起眉头,微笑着跟我说:“礼尚往来,我既然都已经把名片给你了,那邹念小姐是否也应该将自己的联系给我?”
我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从最开始的表现跟现在的话语都可以称之为莫名其妙,什麽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什麽想要来找我的话?
我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电话找他?实在让人猜测不出名堂来。
我留了一手,声音浅淡的回应道:“既然苏先生自信我会打电话,现在要我的电话号码又有什么用?你继续自信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这种自信是从何而来。”
他面不改色,甚至于笑意更浓,“邹念小姐要记得我比较喜欢这家餐厅,日后这里见面。”
如果不是因为在谈话上没有任何障碍,穿着上又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起的,我真的要以为对方是疯子或者是个骗子。第一次见面就说出一连串让我奇怪不已的话,而且只喜欢把话说的一半,结局全靠我自己一人去猜测。
或许对方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真的不跟我一起用餐吗?你会后悔的哦。”我欲转身要走,他又张开口,笑容里戏谑成分过于浓重。
我客气的冲他谢谢,“不好意思,时间赶不上,苏先生如此笃定,等我好消息就是。”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一娴已经将开始烤肉了,我坐在对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疑惑的询问我:“怎么了?一过来就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件事我不好跟一娴叙说,那个叫苏宇珩的男人多半是专门过来没事找事的,就算不是,他真与我工作上有所牵扯,告诉一娴她不会知道什麽,顶多两个人一起思考,她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再有事情打搅他。
“没事,就刚才挑饮料的时候碰到熟人的,他没认出我来,所以我还挺不高兴的。”我胡诌着将手中的罐装易拉罐拉开,一个放到一娴面前,一个放到自己面前。
一娴抬眼瞧着我,漫不经心的将烤肉翻了一个身,“真的啊?以前同学吗?还是说同事。”
我不想将话题往这上面牵引,含糊的回应:“你不认识的。”
她点了点头继续摆弄着自己的烤肉,过程中我们讨论了公司最近新设计出来的几个稿图。
我让一娴挑出一个来当做公司主打的版型,她一边解决着烤肉一边给我打ok的手势,说:“等我这顿饭吃完就去公司跟设计部的成员商量一下。”
我说你别,别这么拼,今天中午结束以后我放你半天假,你正好到医院陪陪何卓,他现在成了植物人,你多陪他说说话,没准那一天能听到,挣扎着就清醒过来了。
一娴夹着烤肉的动作一顿,没有接话,我寻思也是多嘴了,导致本来好好的气氛突然就降至冰点。
我试图缓解气氛:“我是说乔泽安也挺想陪着你的,你这样一直待在公司不去见他,他也会担心你。”
一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她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过了半晌才徐徐的说道:“其实你说的我都想过,我不知道如何能不逃避,让我接受现实…难,念念,真的很难。”
我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如何去在何卓跟乔泽安两边抉择,她喜欢乔泽安是没错,可何卓躺在病床上这件事情,一娴仍旧不能释然的放过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