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我发了疯似得站起来,满脑子都想要去救一娴,何卓跌跌撞撞的跑到大桥的栏杆想往下跳,被警察控制住了。
何卓的妻子哭得泪流满面,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跟着那些警察往桥底下跑,好在河流并不湍急,几个救生员一下子就找到了一娴,把她救上了岸。
但是此刻她已经昏迷,小脸煞白,没有了呼吸。我连滚带爬扑过去,一娴像是一个易碎品,我不敢轻易的碰她,生怕减少她抢救的几率。
我泪流满面,只能将她的头发捋到脸颊边,救生员简单的采取溺水的应对措施,很快一娴就恢复了意识,直接被抬上担架准备送往医院,我立马钻进救护车里面,紧紧握着一娴的手,而何卓还在桥上撕心裂肺的大吼。
此刻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一娴是安全的就好,还有希望,一切都还有希望。
“傻瓜,哭什么。”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怎么办..”
“那我就在天上看你,保佑你,一帆风顺,平安喜乐。念念,答应我,以后不要救我了,我累了,我只想好好休息,不要再醒过来。”
一娴的话很轻,只有我贴近她才能听得见。她缓慢的呼吸着,闭上眼的那一刻,眼泪混杂着水一起淌在了临时搭建的床上。
我又气又急,可是却无可奈何。这种无力挽回一娴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我试图让自己稳定下来,心里盘算着进了医院,给一娴找个心理医生,至少他们这个团队比我专业,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让一娴留下来,我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当我愣神的时候,一娴突然哇的一口吐出了血,全数喷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往下掉,整个人浑身颤抖,看着衣服上的血渍拼命拍打前排的座椅求助。
“医...医生!她吐血了,你们快给她看看,快点!”
“别急,医院马上到了。”
我看到他们淡定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捶着他们的靠背椅,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们两个女人就跟疯子一样。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承受过了多少的委屈。
生而为人,谁会想要轻易的离开。是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减轻了身上的重量,却再一次被生活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我托着一娴的脑袋,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换来一娴好好活下去。
很快一娴就被送到了急诊科进行抢救,我站在急诊室门口急得满头大汗,这才想起来给单北向打个电话,他的声线很慵懒,多半是还在床上睡觉。但是听到我哽咽的声音,他马上说要过来,让我别急。
“患者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主刀医生临时出现状况无法操持这场手术,请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去通知其他医生过来。”
这个时候从急救室走出来一个小护士,说明了现在的情况,闻言我恨不得冲进去陪在一娴的身边,如果她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能会痛苦一辈子。
如果病情继续拖延下去的话,意味着一娴承受痛苦的时间就越久。
“拜托你们,一定要救救她...真的拜托你们…”
我攥着护士的衣服哀求,手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看着护士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已经来不及多想,越过她趴在急救室门口朝里面望,正好看到一娴哇的又吐了一口血。我急得想要冲进去,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家属请你冷静点。”
“她又吐血了,你快找医生救救她,她刚才又吐血了,吐了好多血!”
我像个疯子一样胡乱比划着,额上的头发因为着急垂落下来都来不及整理,当我急的快要哭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声。
“我来。”
我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他的手腕上挂着西装,年龄看起来不大,五官十分俊朗。
“乔医生..你..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只能用温润如玉形容,像是古代翩翩公子的模样,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通过护士的话,我了解到这个男人也是医院里的医生,这就说明一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痛苦的等待。
“休假就不能过来吗?里面病人什么情况?”
“帮我准备手术服,东西记得消毒干净,病人先麻醉,我马上过来。”
乔医生快速的吩咐着医生,看起来十分老练跟他的形象截然相反。
他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样,然后进了手术室。
我双手合十的趴在门口盯着里面的情况,只见他做好一系列的准备情况之后,护士便拉上了床边的帘子,接着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焦急。我在走廊渡步,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这位乔医生摘下手套和口罩,安慰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没事别担心,出现吐血的情况是因为在水底吸入大量的水,由于缺氧肺气排不出,过度吸入大量水进入肺里,导致肺细胞受损大量出血,需要暂时住院治疗,你去前台办理一下手续。”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一娴。”
“这是医生该做的。”
我鼻子一酸点点头,至少我知道一娴现在是安全的。
他大致比划了一下方位,示意我前台在那里,等到这位医生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我才看到了他胸口的名牌——乔泽安。
乔泽安前脚刚走,一娴后脚就被推了出来,直接转入病房。我去柜台办理了住院手续,顺便给单北向发了一下医院病房号码,就进去陪一娴了。
跟昨天一样,一娴又躺回了病床上。手背上全是针孔,看得我心疼得要命。没过多久单北向就来了,一娴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
单北向给我们带了些粥喝,我将床铺抬高,让一娴背靠在上面坐起来。单北向从进来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有些沉闷。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可是打心底,都想要对方过得更好。
“一娴,喝点粥吧,我喂你。”
“邹念,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把粥放到了碗里,准备拿勺子喂给一娴,可是她的话让我的动作滞了一下,我转头看她,一娴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眼神暗淡无光。我抿了抿唇,固执的舀了一口粥喂到她嘴边。
结果被她一把挥开,滚.烫的粥全数洒在了我的身上,我反射性腾地一下站起来,碗掉在地上嘭的磕了一个口子,随后转了一圈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地上。
“游一娴你疯了?”
单北向立马抽纸巾替我揩去站在皮肤上的饭粒,我的肌肤被粥烫红一片传来刺痛,可是再怎么心酸眼泪也掉不出来了。一娴笑了,笑得让我心痛,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眶通红。
“这里是病房,闹什么。别觉得整个医院都是你家,隔壁病房的患者不需要休息?”
“你懂个屁!”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和单北向同时看了过去。是刚才一娴的主治医生,乔泽安。一娴猛地拿起枕头扔了过去,被他接了个正着。
“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病人,一点教养也没有。”
“关你屁事!”
乔泽安慢慢走到病床前把枕头放下,随后拿起床位挂着的病患信息看了一眼。
“游一娴,自杀未遂。”
“是又怎么样,我想死想活轮不到你来管!”
“我叫乔泽安,你的主治医生。”
当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娴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何则安,乔泽安,同音不同姓。乔泽安伸出手被一娴一把拍开,他眉头轻蹙了一下,说出了和他作为医生一点儿都不搭边的话。
“可以,你想死,那就去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