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越说越起劲,马玩却是越听脸色越是黑沉,特别是听到韩进准备投靠孙贲时,却是脸色大变:“主公,你与孙家军有着杀父之仇,岂能归降孙家军,如果被天下人得知,先主一世英名必定毁于一旦,主公更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韩进却是不以为然:“马叔父此言差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我拥有阻挡孙家军的力量,那自然应该尽孝道,报这杀父之仇!”
“可如今敌人极强,而我们极弱,如果我们盲目对抗,无疑是螳臂挡车!”
“说起来,我们如今掌控四郡之地,如果主动投靠,不但你我可免去一死,四郡军民也可逃过一劫。”
“反之,如果我们将孙贲激怒,那包括你我在内,四郡军民定将遭受灭顶大祸,先父基业更是会荡然无存,这才真正的不孝啊!”
韩进说得有条有理,倒是说得马玩哑口无言。
马玩脸色连连变化,好似在做着无比痛苦的抉择。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玩终于做出决定,他脸色惨白地单膝一跪:“主公既已做出抉择,那末将遵从便是!”
“马叔父快快请起,小侄不过是与叔父商量,如果叔父不愿意,小侄另寻他法便是!”
“主公这计策可谓是一石二鸟,无需更改,只是……唉!”
韩进这计策虽好,但却与认贼作父无异,不到万不得已,马玩真不愿同意这样的计策。
韩进和马玩商议好后,便各自秘密散去。
两天后,孙贲所派使者进入金城地界,他们先到榆中城,被当地官员好生安置在城中驿站。
当天,孙家军使者即将到来的消息传到允吾城,马超得知后,怒声暴喝道:“妹夫,孙贲那厮当真无耻,明知妹夫和他有着杀父大仇,竟还敢派人前来说降,妹夫,我愿领兵前去将孙贲所派爪牙全部擒来,交给你虐杀泄恨!”
韩进听了后,心中暗暗冷笑,可脸上却极为恭敬:“兄长,杀鸡焉用牛刀,马叔父何在?”
“末将在!”
“你且领一部兵马去将孙贲所派使者及随从尽数虐杀,记住,不得留有一具全尸!”
韩进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杀意,特别是最后那句‘不得留有一具全尸’,让在场众人陡然感觉一股寒意降临。
马云禄皱着弯月眉,眼中带着几分惊疑:“夫君,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们只需将孙贲使者赶出金城地界即可!”
不知为何,马云禄总觉得韩进这几天变化太大,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更让马云禄觉得诡异、忐忑的是,韩进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大为改变,有时望向她的眼神,更是藏有几分厌恶和痛恨。
马云禄的莺语听在韩进耳朵里,显得极为刺耳,对这时的韩进来说,马云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让他感觉污秽。
听了马云禄的劝说后,韩进并没有立即应答,因为他知道马超定会出口反驳。
结果真如他所料,马超很快便出声反驳:“小妹,你这是妇人之仁,妹夫杀孙贲贼子的使者,不过是为了表明和孙贲贼子不死不休的决心,妹夫如此豪气,小妹何必阻拦!”
不等马云禄应答,韩进迅速接口道:“还是兄长懂我,孙贲贼子欺我懦弱,派人前来说降,那我就斩杀他的使者,表明我死战到底的决心!”
“哈哈哈……世人戏称妹夫为‘犬子’,我看他们都看走眼了,妹夫完全称得上‘虎子’!”
马超朗声大笑,对韩进原本的不屑早已除去,眼中竟多了几分敬重。
马云禄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如果再插口劝阻,那就过界了,因此也不再说话。
事情定下,马玩立即领命离开。
韩进见马超兴致颇高,便又设宴邀请马超,马超觉得韩进颇对自己的胃口,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或许是连番的挫败让马超无法承受,这些天来,马超几乎天天沉迷在酒色当中。
私下里,马云禄、庞德都多有劝说,但马超嘴上答应得好好,一听说韩进宴请,又开怀畅饮,醉得一塌糊涂。
这时的韩进心中颇为得意,作为过来人,他岂不知如何让一个人最快堕落。
马超不知韩进怀有的歹心,只直觉韩进十分热情,因而一步步踏入算计。
榆中城,由于事先有了安排,马玩率军入城后,便径直杀向驿站。
一番狂杀之下,驿站血流成河,围观的百姓无不骇然,纷纷退避。
马玩将‘孙贲使者及随从’全部屠杀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来,而马玩、韩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晚三更时分,马玩悄悄潜出榆中城,在一处荒废的庄园与孙贲使者碰面。
相对坐好后,马玩将韩进提出的一石二鸟之计徐徐说了出来。
孙贲使者听了后,顿时大喜,他原本就是韩遂旧将,与马玩有着交情,两人畅谈一番。
孙贲使者承诺,定会在孙贲面前对韩进多多美言,让孙贲在日后能够厚待韩进。
同时,孙贲使者还向马玩做出安抚,说孙贲礼贤下士,胸襟能容天下,让马玩莫要担忧日后仕途。
马玩听了后,心中稍定,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期望日后他和韩进以及一众同袍能够得到善终。
两人密谈了一个多时辰,马玩才告辞离去。
两天后,贾诩寻到孙贲,将己军使者传回的消息告知。
孙贲闻报大喜:“哈哈哈……小马儿不识时务,想要和本王死拼到底,却不知韩进这‘犬子’对他怀有歹心,小马儿这次当真是自投罗网啊,本王倒要看看他如何还能逃出生天?”
贾诩也是喜形于色:“恭喜大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再得四郡,一举拿下整个凉州!”
只要再将凉州拿下,天下十三州,孙贲便可独占十二州,到时候,不管益州的刘备如何蹦跶,也成不了事。
想到自己可以成为开创盛世王朝的元老,即便贾诩平时对权势颇为淡然,心中也不由激动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