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兵移入武功城,一时间,城内兵力达到十六万之巨。
孙贲见武功城内马家军一副死守的态势,心中不由急躁。
原本以为昨夜一战,定能重创马家军,起码能杀死马家军几员大将,哪知被成公英施展围魏救赵之计,力挽狂澜。
孙贲静思对策的时候,贾诩则在接见战前布置在凉州后方的棋子。
那细作将马超在凉州打开粮仓、减少税赋以及联合凉州世家大族等安民政策一一说出。
贾诩听了后,先是一惊,后面细细品味,却是喜色上涌。
想到某种可能,贾诩急来寻孙贲:“大王,细作来报,马超出兵前,在凉州各郡大开粮仓济民,换句话说,马家军所携粮草并没有太多。”
“如果再算上我军烧毁羌人营寨的粮草,马家军以及羌兵的存粮,应该最多能维持两个月!”
孙贲听了后,顿时喜色上涌:“这般说来,本王只需按兵不动,坚守两月,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十余万凉州军击败。”
“确实如此,看来,上天也助我军成事!”
“哈哈哈……”
之后几天,孙家军只是紧守营寨,并没有强行攻城。
而马家军新败,锐气已失,也是紧守城池,如此一来,两军倒是相安无事。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有细作前来禀报,说金城太守韩进,虎贲中郎将杨秋,领兵两万来援马超。
众将听说马家军又增添了不少兵马,都为时下的战局担忧。
只有孙贲、贾诩相视而笑,在他们看来,马家军来得不是两万可战之兵,而是两万侵吞粮草的嘴巴。
武功城,对于来援的韩进,马超先是好生犒劳一番,之后便想借援军的锐气,和孙家军交战一番。
只是,无论马家军如何叫阵,孙家军就是不出战。
而一旦马家军想要强攻孙家军大寨,孙家军就以强弓硬弩威逼。
如此这般,又是五日过去。
武功城府衙,马超大马金刀端坐首位,狮目内战意凌然,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率军强攻孙家军大寨。
就在马超将要安排作战任务时,忽有亲卫赶来急报:“少主,大事不好了,城内的羌兵,他们,他们造反了!”
成公英脸色剧变,连忙喝问:“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回禀军师,那些羌人说我们汉人欺他们!”
“欺负?怎么个欺负法?”
“他们说我们故意减少他们的口粮,逼得他们一天只能吃一顿!”
听到这个消息,成公英颇为惊讶:“这怎么可能?我虽然下令减少口粮,但也足以维持一天二顿,羌人怎么会说只有一顿?”
那亲卫不敢隐瞒,如实回道:“军师有所不知,马家军虽然也减少了口粮,不过却还能维持一日三餐。”
“羌人知道这个情况后,以为我们克扣了他们的口粮,因而怒怨连连!”
“在这之前,有西羌首领北宫震宇压制,倒是没出问题。”
“可昨天北宫震宇生了重病,整个人陷入昏迷,羌人临时统领颇为蛮横,竟在城内聚众闹事,说要向少主讨回公道!”
听到‘讨回公道’四个字,马超怒气狂涌:“羌贼竟敢如此造次,令明,快快随我前去镇压!”
只是,不等庞德接令,成公英已怒声回道:“少将军,羌人口粮减少,可是你安排的?”
马超听了后,怒容中暗藏几分愧色。
这件事确实是他授意办的,因为自从成公英献计减粮开始,便有好几个马家军将校请求多拨付一些粮草。
马超内心深处对羌人有着恨意,出于利用的心思,他将恨意暂时藏在心中,而在粮食紧缺的关头,他便管不了这么多了。
至于软弱的北宫震宇,他却是颇为鄙夷,根本没想过考虑他的感受。
于是,马超大量减少羌人口粮,并将原本属于羌人的那部分给了马家军,维持一日三餐。
一开始,北宫震宇来向马超抱怨,但都被马超随便编造了个借口推搪过去。
糊弄不过去的时候,马超便佯作大怒,用西羌的存亡来威胁,吓得北宫震宇羞恨退走。
北宫震宇虽然年纪大后胆小怕事,但在西羌中威望极高,他唯恐西羌被马超抛弃,只好死死地压住军中怨气。
因为这个原因,马超也就没把这事放在这心上,哪知北宫震宇竟重病昏迷,因而局势失控。
虽然做了不恰当的事,但马超却也不愿低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公英,我乃全军统帅,你这可是在责问我?”
马超心知成公英历来对汉人、羌人一视同仁,此番羌人造反,他定又会大做文章,劝自己去安抚羌人,对他们采用怀柔政策。
“少将军,羌人虽然是异族,但如今却甘愿为我军所用,愿意为我军拼命,你怎么能够如此恶待?”
“够了,成公英,你一味偏袒羌人,难不成忘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汉人血脉,对于我军来说,羌人不过是利用之物,反之汉人将士则是手足同胞,难不成我还要将两者一视同仁,如此本将军岂不是凉了我大汉同胞之心!”
“少将军,纵使羌人在你心中不过是利用之物,但他们都有七情六欲,如果心怀怨恨,必会造反啊!”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羌人造反,我便镇压,杀一儆百,直到羌人知道敬畏为止!”
马超双目射出无尽杀气,仿佛他刚才说的话绝非戏言。
成公英听得身体一颤,踉跄数步,指着马超喝道:“少将军,你这般做实在太过无智!”
马超一步踏出,狮容狰狞,双拳捏得啪啦啪啦作响:“成公英,你放肆!”
成公英皓目中的神色,从先前的失望渐渐化作了绝望:“少将军,你如果要镇压羌人,大造杀孽,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成公英双目闭起,一副绝然模样。
“你……”马超暴喝一声,咬牙切齿地怒瞪着成公英。
庞德正迟疑是否在这时相劝,后来见势头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忍不住张口劝道:“少主,军师说的也是有理,羌人造反,我们如果一味镇压,羌人即使暂且受制,但难免会怀恨在心,日后如果在作战中倒戈相向,那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