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瑜的令旗挥动,孙家军中又一将加入战场冲锋,和孙策形成左右呼应。
新加入战场的将领,骑着一匹棕色骏马,手持凤嘴刀,五官棱角分明,身躯挺拔,宛如青松,正是大将黄忠。
黄忠堪称孙贲麾下第一战力,策马冲锋时,杀伤力比孙策还要强上一筹。
两人一左一右纵横冲锋,几乎无人可挡,杀得袁军士卒心惊胆颤,逢着就逃。
袁军阵内的一处高台上,张勋看到孙家军调度有方,顿时眉头皱起:“在高台上指挥的是周瑜?那对面帅旗下是谁主持?”
“额,应该是孙贲。”桥蕤应着,咽了口唾沫:“大都督的大旗立在那里,多半是孙贲亲领的中军。”
张勋又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周瑜,暗骂道:“这周瑜莫非是战场妖孽不成?听说他接触战事也才两个月,没想到这一来二去的调度,居然如此老辣,真他娘的简直不是人!”
骂完后,张勋又将视线转向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黄忠:“没听说这黄忠有什么声名,可战力怕是和虎牢关下的吕布有的一拼!”
不过,随着目光转到战场中央……牵涉到十万人的决战,只要袁军不是一冲即散的流寇,单凭两三个巅峰大将,还不足以定胜负。
宽近十里的战线上,两军都是纠缠一片,孙家军的着甲率超出预料,除弓弩手外,几乎大部分士卒都穿着纸甲。
这些纸甲看起来有些可笑,但防御效果却是很不错。
至于孙家军什长以上的军官,则全部配有铁甲,这可比袁家多年侵吞朝廷府库积累下的家底还要深厚。
正面厮杀的时候,许多孙家军明明被砍刺到了,却没受伤,或者只受了轻伤,接着又继续战斗。
张勋估量着战场上的战力对比,稍稍让他安心的是,自家的弓弩手和骑兵要远多于孙家军。
汉制弓弩都是独具一格的强力,即便穿了纸甲,被射中也是必死或要重伤。
而骑兵更是战场上的王牌兵种,不论是冲锋,还是四处救应,效果都是杠杠的。
有这两支优势部队的修补,整个战场形势倒是暂时维持了个势均力敌。
随着预备队投入越来越多,站在张勋旁边观战的杨弘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越是仔细观察,眉头皱得越紧。
自古兵家都注重指挥的上传下达,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效率低下才显得旗帜、号角、金锣、战鼓等传讯手段的必要性。
能准确把握主帅令旗、金鼓等命令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需要常年累月的训练。
就算这样也是有限,大兵团作战超过一个时辰,帅令就难以下达到基层,只能靠底层士官们凭经验和声望组织好小规模的战局。
换句话说,战场上越混战到后面,主帅对战局变化就越不可控,拼实力、拼运气的时候就到了。
袁家底蕴深厚,底层士官都是从原汉军中挖掘精锐,历来战场表现都挺不错。
如果对上的不是孙家军,而是黄巾贼寇,那即便数量有十万,也顶不住袁军的冲击。
可孙家军组织性的坚韧,明显出乎了杨弘的预料。
决战到现在,孙家军居然还可以不断调整布局…这是什么概念。
被杨弘一提醒,张勋这才发现,孙家军中,除了周瑜站在高台上挥动令旗外,四周还有更矮一些的传令台,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道严密的网络。
“这样下去,我军必败无疑!”张勋暗暗着急。
想了想后,张勋冷着脸对雷薄吩咐道:“雷将军,擒贼先擒王,你率骑兵从侧翼冲击敌军中军,若是能擒杀孙贲或是周瑜中任意一人,这一战的首功,就是你的!”
雷薄一听,整张脸立马变得黑沉无比,敌军中军向来防御最为严密,自己率军前去,大有可能首功没得到,反而小命丢了。
张勋见雷薄犹豫不绝,当即强令道:“雷将军,你莫非想抗命不成?”
若在平时,张勋不会如此下令,来得罪雷薄。
可眼下,整个大军危如累卵,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什么得罪不得罪。
雷薄留意到了张勋眼中的一丝杀机,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领命。
看着雷薄率领三千骑兵出击,张勋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干掉孙贲和周瑜!”
只可惜,张勋的祈祷注定无法实现,因为孙贲在中军侧翼的盾阵后,埋伏了大量强弩手,并且这些还是掌握了五排轮射技术的强弩手。
可想而知,当雷薄带着三千骑兵,绕到孙家军中军侧翼,突然看到前头五十步处的盾墙自动撤去,那一刻的惊喜与惶恐。
惊喜的是,没了盾阵阻拦,自己和三千骑兵更容易杀到孙贲和周瑜面前。
惶恐的是,替代盾阵的是一列列,一排排的蓄势待发的强弩手。
“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犹如连绵不绝的海潮,来了一波,还有下一波。
雷薄是幸运的,他侥幸躲过了五波箭雨。
同时,雷薄也是不幸的,因为五波箭雨过后,还有很多轮。
雷薄最终身中十几箭,极其不甘地倒下,一起倒下的还有随他一起冲锋的大量袁军骑兵。
将最具威胁的袁军骑兵灭掉,周瑜大松一口气,他走下高台,向孙贲建议道:“主公,现在可以安排魏文长、文仲业两位将军,统领骑兵从侧翼突击袁军的中军大阵了。”
孙贲认可地点点头,随即安排魏延、文聘二将,各率一千骑兵出击。
孙贲并不怎么担心,魏延和文聘会遭受雷薄一样的待遇。
首先这个战术,一般人很难想得到,即便想得到,也需要匹配三或五排轮射的射击技术。
其次,魏延和文聘都有所防备,且二将临机应变的能力强,开始冲击中军大阵前,必定会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对袁军的弓弩手进行调动。
魏延和文聘早已做好准备,麾下的骑兵都保持着马力,就是为了留着强大的冲击力,在关键时刻打破均衡。
两支骑兵从孙家军后阵盾墙内开出,犹如一阵风般,绕向袁军中军侧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