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街头与刘强相遇,王瀚就察觉出了不对。
并非他有多聪明。
而是对方的破绽,实在太过明显。
既然熟知梦魇镇的地域分布,又清楚‘原住民’的习性。
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结界的‘规则’?
要么,这真是一个老好人。
要么,这就是一个阴阳人。
“你、你……”
这个时候的刘强,被现在看目睹的画面,完全刷新了认知。
只吓得站在原地腿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瀚的面部,已经彻底魔化。
那森然可怖的面貌,让普通人望上一眼,便会感觉到畏惧与胆寒。
仅仅是扫了一眼刘强。
后者的身形便犹如糠筛般轻颤,原本握着的手枪,也是在不知不觉脱落。
“求、求求你……放、放过我吧。”
感觉不对的刘强,极力让自己变得口齿清晰。
“你没有放过别人,也没有想放过我。”
王瀚直视不敢动弹的刘强,声音多了些冷酷的颤音。
“不!”
“不要!”
望着那道越发逼近的白发血影,刘强发出了最原始的呐喊。
可很快,这一阵歇斯底里的呐喊,就戛然而止。
血光焕散,王瀚旋即恢复成了人形。
他毫不迟疑,将手上的手枪迅速拾起。
【载弹量:三。】
面对突如其来的面板类提醒,王瀚压根没有意外。
毫无疑问,这便是该结界的特色。
没有立即离开,在房屋内转了一圈后。
在某种指引下,王瀚迅速来到了床铺前。
“是这里……”
做出某种判断,王瀚俯下身去观看。
却是赫然瞧见……几具尸体。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被刘强骗到了这里,一一设计诱杀。
‘在有的时候,人比魔物更可怕。’
内心默念了一声,王瀚再是一声不吭,重新走到了刘强的身边。
在方才击杀对方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犹豫。
这不仅仅是魔化后所致使的冷血,更是趋近于本能的保护。
眼前所在的结界,无法用现实的法律去度量。
按‘黑影’的说法,想要彻底摆脱这里,就势必要五块号码牌。
如果是以九十个号码牌来算的话,就只有十八个人,能活着走出结界。
再假设一点,每人都配备枪支的话,那一共是十二个不到!
真是太残酷了。
毫无疑问,能适者生存的,必然是刘强这类人。
他们漠视生命,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再度翻找了一下尸体,王瀚找出了对方的号码牌。
【是否吸收?】
王瀚选择了【是】。
很快,他原先的号码牌,得到了一条提示。
【可额外利用号码:二。】
不言而喻,这个额外利用……就是除开自身之外,其余可交易的号码。
用来与‘黑影’交换。
算上枪跟号码牌,一共就是五条人命。
想到这里,王瀚的内心有些触动。
可很快,这些许的触动,便化作了乌有。
从刚刚的情况来看。
这个结界内,只怕是少不了刘强这一类‘优胜者’。
毕竟,人在疯狂的时候,没有是什么做不出来的。
优胜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则。
但王瀚清楚。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来应验这一法则。
而是毁掉魔物!
这点,绝对不能本末倒置。
……
……
当王瀚再度醒来时,发现已经身在自己的房间。
时间,恰好凌晨7:05。
“从0:05到7:05,是固定的七个小时么?”
王瀚向来多疑,当即便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了分析。
如果是在入梦期,被‘玩家’、‘原住民’杀死,就再也无法醒来。
反之,当回到现实世界。
只要号码牌不转交给别人,将会持续这样的入梦。
梦魇镇,就是这样的由来!
“看来,那贩卖机的‘宝藏线索’,就是此次事件的突破口!”
内心有了结论,王瀚的眼神变得凛冽。
……
……
下午时分。
王瀚接到了赵泽言的电话。
“王瀚……那个受害人,我刚刚已经拜访过了。”
“他的号码牌,已经被我给接手。”
那头,传来了赵泽言稳重的声音。
王瀚眼里一亮,迟疑了片刻才轻轻,“如果再算上苏雷一家三口的话。”
“那我们的手上,一共就有四个号码牌了。”
四个号码牌,就代表了四个‘玩家’的名额。
“还有一个事,想跟你说说。”
“我最近接手了一起事件。”
“上头嘱咐我,要以最短的时间,将其处置妥当。”
“所以,这个‘噩梦’事件,我只派遣三个人给你。”
赵泽言那头没有隐瞒,直接选择说出了实情。
“没关系。”
王瀚倒非常坦然:“这次的事件,也是跟我有关。”
“我会尽力处理好的。”
听赵泽言话里的意思。
他貌似……是来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
毕竟,按对方性格而言。
对于那些身陷黑暗,而不得不作恶的人,多多少少会抱有怜悯。
这很不妙。
应该杜绝掉这种心态。
否则,只来带来麻烦。
“对了,我这边除了我之外,还要占一个名额。”
王瀚想起了什么,开口提醒。
“哦,你还有别的帮手……”
骤然间,赵泽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陆先生……”
“不。”
王瀚只淡然回答:“是曾经跟我组过队的人。”
“你一说到这个……”
“我也跟你说下,最近咱们七组,又有新人加入了。”
赵泽言带有一点神秘的口吻:“这个人,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应该还记得?
正当王瀚有些懵圈之际,电话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喂,王瀚,还记得我不?”
季城。
一瞬间,王瀚就明白了。
早在新月酒店之前,他与赵泽言就已经相识。
因此,加入官方组织,倒也谈不上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毕竟按陆秋秋所言,官方开出的待遇不会太差。
毕竟,在随意拼凑的野队。
跟一个固定的小团体。
任谁都清楚,该如何去抉择。
“当然。”
“希望这次,我们能合作愉快。”
王瀚郑重地开口。
当即,在事件终结,别离之际。
对方说过,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本来一句客套话。
不曾想,如今倒反而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