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有鬼。
不过灰白色阴气已经消散，周围也没有异常，那只厉鬼害完人之后，早早的就离开了。
毕竟堵了这么久，有充足的时间离开，现在也没有踪迹。
方牧直接开车驶离, 这里已经是渝市的范围，估计周青那边已经接到消息，过去直接问周青就好。
光天化日的，又是在高速上，他总不可能这个时候停车。
“很奇怪，我竟然没有感应到, 到底是怎么把人杀的。”
按理来说，如果厉鬼要杀人, 怎么也会弄出点动静, 以方牧目前的感应能力，应该会听到点动静才对，但是他开车临近才发现异常。
“先回城，问问周青有没有消息。”
方牧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大概是厉鬼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马上就要进入渝市，进去之后再询问周青，也是一样的。
汽车飞速行驶，驶过那段拥堵路段之后变得畅通无阻，方牧将车速提高，行驶了一段时间，从高速下道。
沿着熟悉的路，方牧很快开到他小区楼下，将车停好之后, 来到了超市，发现超市门已经关闭。
“一般不会离开, 看来确实出事了。。”
事发地点所在高速就在渝市范围, 现在超市大门又关闭, 找不到周青，应该是去处理紧急事务了。
方牧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电话才响起两声，那边很快接通，响起了周青焦急的声音。
“姐夫，你回来了吗？”
姐夫？
方牧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但是这个称呼已经名正言顺，他尽量做到理所当然。
“回来了，回来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件事，高速上出现命案，和厉鬼有关。”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方牧就等待周青的答复。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估计是这个消息给震到了，但很快就传来声音。
“姐夫，这已经是第六起了，没头没尾，我们找不到根源。”
周青声音焦急，语速很快:“我现在正在网上查他们三代，希望能够查出联系，事发地点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也无从查起。”
没头没尾，所以毫无根源，导致他们到现在仍然一无所获。
方牧听完之后，道:“你回来一趟，谁说没有线索的，这最新的一起命案就是线索。”
“线索？”周青心头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方牧一回来就找到线索，但是方牧从来没有不过假话，他没有迟疑，飞快的道:“我马上回来，姐夫你稍微等我一下。”
说完，周青挂断了电话。
方牧将电话收起，耐心的等待着，不到五分钟，周青赶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個人，是他的手下。
这几个人见到方牧，很明显都非常害怕，虽然在尽力掩饰，但是那种畏惧的神色，明眼人都能看出。
毕竟是以凶残暴力闻名的血屠，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这群人都只是普通的觉醒者，当然会产生畏惧情绪。
“姐夫，你可来了。”周青倒是很随意，毕竟现在已经是亲戚关系，他又是个自来熟，很自然的说了一句:“还是姐夫神通广大，一回来就找到线索。”
这语气没有任何巴结的意思，说得很自然，在他心中方牧确实无所不能。
方牧笑道:“不是我神通广大，而是运气比较好，事情发生在高速上，调一下监控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高速上有监控，而且是非常清晰的监控，这不就恰好留下线索。
只要调取了监控，就能够看到事发的经过，什么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周青闻言，猛的一拍巴掌:“对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可以调监控的，你们几个赶紧去调取监控，一定要最清晰的那种。”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青赶紧吩咐手下去办事，他感觉这件事情有了眉目。
手下几个人闻言，也没有墨迹，飞快的离开了。
他们巴不得早点离开，在血屠身边待着，每时每刻都会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让他们都喘不过气来，或许只有周青能够如此淡然。
等到那几个手下离开之后，周青挤眉弄眼，显然是有事情。
有了眉目，他心头的石头也放下，心情稍微放松，又忍不住恢复那种跳脱的性格。
方牧面无表情的道:“有事儿说事儿，不要搞得神神秘秘，有什么话赶紧说。”
周青左右看了看，好像做贼似的，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姐夫，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得早点准备彩礼。”
方牧一愣，这事情未免也太早了，他和周若确定关系都还没多久，怎么就谈到结婚的事情。
其实要是没有厉鬼这些事儿，他还真的可以马上结婚，毕竟方牧属于那种看人很准的人，认对了人，他就会义无反顾。
可惜的是这世界并不安全，他和周若两人都在忙着提升实力，哪顾得上这些。
现在听到周青提到彩礼的问题，方牧暗想哪怕是周家也不能免俗，好奇之下问了出来。
“一般是送什么彩礼？”
钱肯定不是最重要的，虽然对周家来说钱是很重要的，但是送了他们不一定留得住，所以这第一位，方牧猜测铁定不是钱。
周青嘿嘿笑道:“二斤猪肉、十斤大米、五斤油，二十斤蔬菜，这是周家诅咒所能接受的最多的彩礼，也能让周家很多子弟换换伙食。”
方牧:“……”
他这是万万没想到，这就是周家需要的彩礼，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讲道理，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要不是周家真是个大家族，而且真的很强，他还以为就是个穷酸破落的家庭。
其实……也差不多。
方牧暗暗记下来，他确实很认真的在记这些东西，迟早都要准备，他和周若一定得办上风光的婚礼。
两人都是第一次结婚，结婚这种事情，说实话，仪式感很重的，如果不能风风光光大办，那么将会失去不少的意义。
当然并不是提倡奢侈浪费，在自身财力能够接受的情况下，尽自己最大努力举办婚礼，那就是最幸福的。
两人在这里闲聊着，不多时，周青的手机响了。
“有消息了。”
周青将手机打开，里面有很多张照片，全都是高速路上的，而且经过放大处理，又经过特殊技术的还原，清晰度很高。
两人凑在一起，看着上面的图片，一张张划过去之后，终于发现了异常。
开头几张很正常，车辆行驶的也很平稳，甚至连线都没有压上。
但是后面几张就不正常了，司机竟然是闭着眼睛在开车，脸上还带着笑容。
准确的说，眼睛闭着并没开车，手放在一旁，好像睡着了似的。
看着这几张图片，方牧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仔细对比，得出了结论。
“确实是睡着了。”
图片上司机的头歪在一边，双目紧闭，手也无力地垂下，除了脸上带着诡异笑容之外，其他的并没有异常。
以前方牧是能够透过照片看到灰白色阴气的，但是现在看不到，足以证明这次的厉鬼隐藏的很隐蔽。
“睡着了……”周青仔细思考，道:“姐夫，如果不是你发现的话，估计会当做一场正常的车祸给遗露。”
确实是这样，在高速路上睡着之后，发生车祸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这次事件很普通，可能就会当做常规的案例办理，错过周青这边。
方牧盯着照片，双目微眯:“睡觉还带着笑容，看来是做了个美梦，你有没有想到过问题，会不会是梦中杀人？”
在满级太虚之脑高速运转之下，方牧推敲出很多种可能，逐一排查之后选择了概率最大的一项——梦中杀人。
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有可能隐藏的很好，毕竟将人拖入梦中杀害，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周青被这么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姐夫，你这样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梦中杀人会无根无原，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查不到，毕竟睡着之后死于睡梦，怎么可能会有线索呢？
结果已经推敲出来，可是问题来了，这种情况很棘手。
如果真是梦中杀人，那这范围可就大了去了，总不可能一座城市都没有人睡觉吧，每天睡觉的人这么多，发生了大问题，谁能够管得住？
“怎么办呢……”
周青本来放下的心悬了起来，焦急的来回走动，越是走动心头越是不安。
他本以为查到了，就能够抓到厉鬼，没想到查到之后，反而令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带我去看看那几具尸体。”方牧一点都不急，平静的说了一句。
周青之前一直在想着对策，这才想起两人都是在超市外面聊的，并没有进到超市里面去。
想到这里，他赶紧打开超市门。
“姐夫，就在里面。”
尸体仍然停放在超市，这也是他把超市关上的原因，毕竟作为一个超市，经常有客人来往，看到几具尸体停在里面，估计瞬间就会疯掉。
方牧走了进去，周青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打开了超市的灯。
灯光明亮，超市最中间被腾出了一块地方，摆放着五具尸体，尸体皮肤苍白，脸上仍然带着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令人心胆俱寒，看上一眼便觉得浑身难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姐夫，我之前已经查过一次，没有发现特殊的情况。”
周青来到尸体旁，开始解释，并且把每具尸体的资料说了个遍。
方牧没有说话，围着这几具尸体走了一圈。
黑红色的龙鳞和如玉的骨甲出现，方牧摘掉脸上的墨镜，露出血红色的月牙瞳孔。
顶级的幽冥轮转，再加上近距离观察，方牧有意识的看着尸体脑袋的位置。
毕竟是做梦，最容易发生异常的应该就是脑袋了。
遗憾的是，并没有看出任何线索。
方牧略微思考，最后得出了结论。
这几个人都死透了，估计都死了很久，灰白色阴气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刚才在高速看到那具尸体，阴气消散的速度极快，找不到线索也是正常。
“姐夫。”周青很焦急，轻声喊了一句:“我感觉会越来越多，这情况到时候很难收场。”
“解决不就行了？”方牧淡淡的道:“我发现你还是有个很明显的缺点，你不懂得去尝试，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那就得去尝试一下。”
尝试？
周青微微一愣，他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知道方牧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问道:“姐夫，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试着睡觉？”
刚有这种想法，他很快摇了摇头。
如这样真的有作用，也是个概率的问题，整个城市每天晚上睡觉的人多不胜数，怎么可能会投到自己这边？
方牧笑道:“你看到没有？这些人死之前都带着笑容，意思就很明显了，他们肯定在睡觉的过程中做了美梦，或者说是噩梦，这样说来，其实本质上是和梦有关系。”
周青愕然，按照刚才方牧的分析，这样说也没问题，他惊讶的地方在于这才多久不见，他怎么感觉方牧的思维更加敏捷，而且变得更聪明了。
其实这也很简单，满级的太虚之脑大量提升思维的速度，如果连这都分析不出来，太虚之脑这个词条就不配一直跟着他。
“接下来就是试着做梦。”
有了计划那就得去尝试，如果不尝试的话，这计划就永远只是计划，而不会得到有用的结果。
方牧转头道:“我睡一觉试试。”
周青猛然一惊:“节奏这么快的吗？”
他还准备两人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详细的步骤，没想到一来就直接睡觉。
“先试一试再说，你在旁边等我。”
方牧来到柜台，熟门熟路的坐在柜台旁的躺椅上，闭上双眼。
他此刻仍然是那副恐怖的模样，即使眼睛闭上，散发的气势仍然让人浑身颤栗。
周青很奇怪，说睡就睡的人有不少，但是真的有能够随意做梦的人吗？
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帖子，那是他以前无聊的时候浏览到的，让他非常震惊。
帖子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讨论帖——《如果能够控制梦境，你最想做哪种梦》。
就这么一个帖子，引来了几千个人的评价，当然大部分都是男人，而且评价的内容非常的统一。
至于是什么评价，懂的都懂。
“我在这里守着吧。”周天想了想，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耐心的等候着。
此时方牧已经进入睡眠，但是在睡眠前，他和大脑进行了沟通……
“让我快速入眠，并且帮我调试梦境，从频率开始，逐渐增大，高幅度的切换梦境主题。”
在睡觉前，他想了很多，这城市睡觉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挑这几个人来伤害？
更离谱的是高速上都有人中招，很明显，这梦有特殊的地方。
至于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做梦嘛，无非就是几个问题。
要么就是做梦的次数，每一个人晚上做的梦大多都不同，最主要的是次数，有的人一晚上只做一个梦，而有的人一晚上做十几个梦，所以从频率上来进行尝试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主题。
每个人做梦的内容都不相同，但是也都大同小异。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想念的东西容易在晚上出现。
所以方牧从这两个方面逐一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出有用的消息，或者更进一步，找到梦中世界。
【大脑:得令！】
几乎是一瞬间，方牧就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转眼间就睡着了，开始做起梦来。
他做梦的角度很奇怪，是用清晰的意识做梦的，简单来说就是清明梦。
“哈哈哈，我已天下无敌。”
梦中他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天，站在一处悬崖上，悬崖下是千军万马，对他俯首称臣，在他身后则跟着几个长发女鬼。
方牧满头黑线:“这是肾的梦吧，不准夹带私货。”
【大脑:牧哥，我委屈啊，做梦其实和大脑有关系，但是我时时刻刻受到那些器官的影响，总有被带偏的时候。】
这么说确实没问题，而且从第三人称的角度来看，其实还不错。
不过只是做梦，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方牧又加快了频率和主题的切换。
接下来，他发现自己的梦真的很离谱。
要么是在狂吃海喝，要么是在瀑布底下练身体，有的时候还站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到处乱瞄，总之一句话，特别的奇怪。
频率和主题切换正在飞快的进行，就在这个时候，方牧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异常。
“嗯？”
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入侵了他的梦境，虽然感觉很微弱，但是确确实实有所感应。
“终于来了。”
方牧内心保持平静，其实非常期待。
外界，周青看着方牧虽然双目紧闭，但是脸上的笑容渐渐夸张，就好像饥饿的饕餮看到满桌美食。
“那只厉鬼要倒霉了。”
周青打了个哆嗦，继续等待。
梦中。
方牧又切换了好几次梦境之后，异常变得明显。
灰白色阴气出现，将梦中的所有东西全部填满，周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灰白色阴气开始收缩，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当时做的梦是后宫三千人的梦，但是此刻，梦境已经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
周围都是水，清澈的水没过脚踝，水底是一片鹅卵石铺就的道路。
周围青山绿水，一片山清水秀，要不是方牧知道是厉鬼形成的，他还真以为是个美梦。
不仅如此，他的耳边响起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没过脚踝的河水开始上涨，转眼间到了腰部，前方出现几道倩影。
未着衣裳，很刺激。
“怪不得死的时候都带着笑容，这种情况带着笑容很正常。”
方牧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能够走动。
按照常理推断，身处这样的场景，第一时间就是走过去。
方牧略微思考，抬脚往前走。
河水平静，走着没有太大的阻力。
当他走的越来越近，前方那几个打闹的女人突然停下。
方牧同样停下，他感觉周围的气氛正在变化。
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以飞快的速度变得灰暗，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划过，河水也开始冒出白色泡沫，看着很恶心。
前面那几个女人转过身，露出了正面。
没有想象中较好的面容，反而是七八十岁的苍老脸颊。
这几个女人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得苍老，背部也开始佝偻。
整个过程很辣眼睛，灰白色的阴气也重新出现，围绕着这几个厉鬼。
“小哥哥，过来陪我们玩水呀。”
苍老的声音，苍老的面容，再配合上灰白色阴气，令人恶心之余，觉得毛骨悚然。
方牧表情却很自然，哦了一声之后，直接朝着这几只厉鬼走去。
他的步履非常缓慢，但是每一步都很稳，身上的气势正在飞快的流转。
“对了，这是我的梦。”
走到一半，方牧就停了下来，想起这里是他的梦境，能不能试试其他的花样。
在梦境中，自己就是绝对的主人，尤其是满级的太虚之脑，完全没有压力。
【大脑:牧哥可以尝试，很刺激。】
方牧抬起右手。
河水消失，白色的泡沫消散于无形，只剩下那几只厉鬼。
“嗯，你们长得太丑了，我给你们变一变。”
方牧又试着操纵厉鬼，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这几只厉鬼又恢复到年轻貌美的模样，总算是变得养眼了。
由于方牧的控制力，厉鬼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但是却无法寸进。
【肾:原来还能这么玩，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场面确实很怪异，但是方牧没有管这些。
“仅此而已了吗？”
既然没有新花样，他打算速战速决。
由于是他的梦境，甚至不用他出手，心中一动，这几只厉鬼就发出惨叫，化作三道黑气钻入。
“实力稍微有点弱。”
确实是这样，方牧兴致缺缺。
好在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又提起了兴趣。
厉鬼死亡之后，有一个物件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