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助的坠落...
就宛若没有重量的羽毛...
就犹如没有光彩的气泡...
身下是望不到边际的深渊...
眼前是看不到边缘的浑噩...
只余下那股不断滋生的恐惧...
只余下那股不断衍化的惊变...
我在哪?
我是谁?
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也感触不到丝毫的触碰...
一切都变得这样的诡异...
一切都变得这样的虚假...
而唯一真实的...
便只有心中那股逐渐消散的彷徨...
只有脑里那股不断消逝的记忆...
当心中不再有了光...
那么对于我来讲...
便已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可是...
我却始终无法忘记那双渴望知识眼神...
起舞额始终无法忘记那副渴求被爱的嗓音...
吉尔...
... ...
吉尔...
... ...
“(咒语):Balaer Dshi Alo Wa Weiha...”
... ...
于身边的无尽黑暗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抹光亮,虽然极为微弱,但是我很清楚,眼前那不断微闪的亮点儿,正是我要前去寻求真相的方向。
黑暗的光,是多么的富有特性,是多么的令人痴迷,这就好似在饥饿的临界,人们能亲口品尝到食物的味道那般。
而对于眼下的我来讲,这么点儿的光,便已足够了。
它能指引着我开始前行,它能给我在黑暗之中指出离开这里的道路。
它是给我指路回家的灯塔,是给我带来祥和的希望。
我不知道这抹光为何会现在出现,我只知道,我能通过这抹光而寻回自己家的方向。
冥冥之中我能感到,眼前的光点正在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正在不断地号召着我的灵魂,而这股源于灵魂深处的力量,让我已无旁顾忌,让我已足够向往。
即便我不清楚,这抹亮光的背后,究竟是谁在那里等着我,但是我明白,那里是我来的地方,也是我离开的地方,我遗失的回忆,在那里,而我牵挂的人,也在那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前去那里,去寻找我的本源,去探究我的真心。
可当我还距离眼前的光很远很远,当我还没能挣脱身上那些被黑暗所禁锢住自身的锁链,眼前的光,便消失不见了。
它消失的那般突然,它离开的那般突兀,以至于我还尚未挣脱枷锁,它便再也不见踪迹了。
它,终究还是舍弃了我,舍弃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舍弃了我这样的一个没有本事的负罪灵魂。
哪怕我无助的呐喊,我无声的哀求,可现实却不再给予我任何的机会了。
是的,当眼前的光逐渐黯淡,以至于最终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此时我便明白,这一路,或许是我走得太慢了,亦或者是我的灵魂还不够资格。
是因为我身前所犯下的罪过于沉重,这才导致了我的灵魂被黑暗所牢牢禁锢?
还是因为我没能尽到
自己身为母亲的责任,我没能保护住自己肚中的孩子而得到的惩罚?
对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不能被轮回的彼岸所接纳,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不能被引渡的光辉所带走,我只知道,最终我还是没能被希望之光所引渡,我也没能被信仰之光所接纳,那么留给我的,也许便是这无尽的坠落,便是这永远不能见底的沉沦。
也许,这便是我应去独自面对的世界吧!
忽然,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听到,耳边开始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声响,虽说眼前的黑暗遮蔽了我的双眼,导致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能从那些细微的声响里听出来,那些被黑暗所掩盖住的过往,那些被混沌所隐藏的回忆。
那是我的回忆,那是我的曾经,那是我心中永远不能割舍掉的珍贵宝藏。
我能从耳边的回忆里听到那份被言语所遮盖住的思想,我也能从耳边的回忆里听到那份被时间所铭记的感情,而我真正想要去触碰到的回忆,却只有她。
吉尔...
我余生视为珍宝的人,我心中视为唯一的人。
我的女儿...
我的孩子...
我的...
吉尔!!!
我知道,其实这一路上,你都在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想来也是可笑,你那般拙劣的表演,又怎么可能欺骗的了我们,可是哈里斯却说,有些事,是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因为你迟早有一天要长大,因为你迟早有一天要从他的手里接过家族的使命和责任,因为在你的体内,流淌着威勒家族的血脉,而正是这份高贵的血脉,才得以让你必须要去扛起这份沉重的担子。
所以吉尔,所以我的孩子,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拆穿你的谎言,我们依旧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冷静,让自己保持淡定,可是当那头怪物突然出现,当我们大伙儿都不能与之正面抗衡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及时的拆穿你的伪装,我没能及时地让你回到家去,是我今生所犯过的最为严重的一次错误。
原来当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我真的没有那个本事去保护你。
吉尔...
我的孩子...
请你原谅我...
请你原谅我...
请你...
原谅我...
“以吾之血,引渡亡魂,以吾之源,敕令哀骨!”
... ...
“醒来吧,女人!!!”
... ...
而就在我准备放下过往,就在我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回忆之外的声音,那是一句我完全就听不懂的语言,我不知道它源于何方,我也不知道他去往何处,我唯一能知道的,便是当这句话刚一出现,我眼前的黑暗顿时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无尽的黑暗正在以我心口的位置开始疯狂坍缩,直至最终在我的心间浓缩成为一个黑点。
至此我才能看清我所存在的空间。
那是无边无际的灰白世界,那是没有任何色彩的灰白空间,而一位少年,更准确地来讲,是一位衣着东方打扮的少年,就这般独自一人站在我眼前不远处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我却能从他刚一出现的
瞬间便能捕捉到他的想法,能获悉到他的思维。
这一刻,我竟然能听懂他心中的语言,我竟能明白他心底的那份交迫。
无数的知识开始涌入我的大脑,开始在我的脑袋里疯狂流窜,在诸多繁杂的知识面前,我压根儿就没有一丝的抵抗能力,我只能任由这些思想在我的大脑里汇聚成一处又一处的风暴,任由这些风暴在我的大脑里肆意狂刮。
我多么想大声的朝着少年大喊,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声音总是卡在我的嗓间,是让我无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我多么想向着少年奔跑,可无论我如何努力,我的双脚就如同被深深的泥潭所包裹住,是迫使我无法朝前迈动一步。
我多么想让少年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来一眼,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少年的目光总是凝视着他眼前的那股巨大旋涡,却丝毫不朝着我这边看来一眼。
然而我并不知道,少年眼前的那股旋涡,在其旋涡的中心处,正有一根淡淡的丝线,是直接连接在了我心口处的这枚小黑点儿上。
原来...
我便是少年眼前的旋涡...
我便是衍生此时这一切的根源...
原来...
我便是眼前无尽的黑,我便是身边无穷的灰...
当无助的坠落...
就宛若没有重量的羽毛...
就犹如没有光彩的气泡...
身下是望不到边际的深渊...
眼前是看不到边缘的浑噩...
只余下那股不断滋生的恐惧...
只余下那股不断衍化的惊变...
我在哪?
我是谁?
... ...
手指抖动的频率愈发的强烈,额头淌下的汗珠愈发的夸张,而少年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坚决,直至他最终的倒下,直至他最后的瘫软。
“(夏索尼娅语):快...路易斯...快来看看这个孩子...路易斯...”
一看到南宫战因自身的脱力而让自己陷入到了与哈里斯·威勒一般的境地之后,那帮之前还围着他的看护队员们则一个个的快速蹲到了他的身边,一边扯着嗓门的大声喊着,一边开始纷纷出手,是将南宫战给从冰冷的地上抬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你们几个,赶紧过来搭把手,还有那边儿的几个,赶紧去收拾一下现场,等哈里斯醒过来,咱们就得穿过封印了...”
很明显,那位被众人成为路易斯的人,便是此时这支队伍的头儿了。
在哈里斯·威勒尚未苏醒之前,这位路易斯便是这支营救队伍的临时队长了。
(P.s.这位路易斯便是之前一直替莉莉丝·奎因做心肺复苏的战时急救医生。)
然而众人并没有察觉,那费尽了心思才争取回来的异样。
莉莉丝·奎因...
这位可悲的女人、这位可怜的女人、这位被命运所不断鞭挞的女人、这位被不公所不断践踏的女人、这位被历史的重任所压迫的无法喘息的女人...
这位失去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这位视吉尔·威勒为亲生女儿的女人...
她那早已僵硬了的手指...
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