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而相信这番理论的人都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只要自己足够勤奋,只要自己肯吃他人所吃不了的苦,那么等待苦尽甘来之刻,便是自己飞黄腾达之时。
但是,却显有人能真正地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信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同时,这些盲目信奉这这番理论的狂热信徒们是不是应该仰起头来,好好地观察一下头顶的天空,好好地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
毕竟,一个人的实力哪怕再是强大,也终究无法做到与天斗,与地斗,与轮回斗。
“假若不是我在因缘巧合之下读到了这本《太衍经》的孤本,进而是从中发现了这段黑暗的历史过往的话,我定不敢相信,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之中,竟然还会存有这般黑暗的世代。”
李耳手中的那块母盒核心依旧闪耀,而屋内的其他人则是在这一阵阵璀璨光华之中,是彼此相继沉默,大伙就好似有着极高的默契一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李耳口中所阐述的那段故事,以及那段黑暗的过往。
“试想一下,单单仅靠《太衍经》中所记载的这些文字的描述,就已经让我震撼不已了,可想而知,在那个文明尚才开启的时代,当人们遭遇到那般猛烈的天灾之时,他们所要去面对和承受的,又该是何等的困局,可以说,那场瘟疫,那场饥荒,其所蕴含的威力,足以改变今后的世间格局!”
一边说着,李耳的思绪不仅也在跟随着他的言语,而逐渐地开始在他的脑海之中泛起层层涟漪。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何瘟疫会伴随着饥荒而生?按理来讲,人们都已经逃离出火山的威胁了,那么接下来大伙所要做的事,不就是另寻一处家园,然后以此为栖息之地吗?”
听着李耳此时所阐述的历史,本就属于一根筋儿的曾浩轩,不仅再次发问。
“曾将军,你要清楚一点,当人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当火山喷发出来的浓烟开始瞬息笼罩大地,当翻卷着火舌的熔岩开始顺着山体倾撒,当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火山灰铺满眼帘,这个时候,但凡是能从这样的灾难之中逃出来的人,其本身或多或少都会夹带着一些伤势的,而那些伤势较重的,便会在逃亡的路途中不幸殒命,而这些身陨之人,便是那场瘟疫的源头,而且根据《太衍经》中对于那场瘟疫的阐述,可以看得出来,那场瘟疫的传染力特别强,不但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即使人类之外的动物接触到病人或者病死的人的物品,那么这些接触者们也都会不幸被感染,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也正因为那场瘟疫的传染力极其夸张,这也导致了那群逃离了火山威胁的部族百姓们,是因为那场瘟疫的缘故而为之付出了更为凄惨的代价。”
李耳说到此处,更是不由得用手去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这才继续说道:
“而且根据《太衍经》中对于得了疫病的人或是家畜,也都有较为详细的描述,比如一个快要病死的人,人们将他的衣服给扔到了路上,之后有两条狗是凑了过来,然后这两条狗皆是用鼻子闻了闻他的衣服,就这样,还没过多久的工夫,人们
便看到,刚才闻衣服的那两条狗,一条条皆像是被人给喂了毒药一样,就那般毫无征兆的抽搐起来,随后更是与那些病死了的病患一样,是双目怒睁,两道殷红的血痕就这样的挂在眼角的位置,至于呼吸,则已经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说到这里,李耳的语速竟然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但是,这些只是整个灾祸的伊始,而绝非结束,要知道,当人们开始留意到,有一场看不见的瘟疫,正在部族之间肆虐,在人群之中,彼此怀疑的声音是愈演愈烈,健康的人对于那些患了病的人,所采取的行动和措施更是极为的残忍,《太衍经》里对此也有讲述,说那些健康的人,会将患了病的人驱赶至一处地方,然后任由这些患病的人自生自灭,而不再去给这群人配给更多的生活物资,可以说,那些尚未因为这场瘟疫而病死的人,当真是在那时,是亲眼见证了什么叫作人间炼狱,而且毫不夸张地说,在那处四周尽是病患的小社会里,人性之恶当真是被演绎的无比真实。”
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
一段稍加休息的停顿...
每当李耳想起这段黑暗的历史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特别的不舒服,因为他感觉,在那个大背景之下,所谓的人,当真就活得如同野兽一般。
充满了野蛮...
充满了原始...
同样,亦是充满了杀戮和无尽的死亡!
“然后呢?”
只不过,从曾浩轩那双眼放光的模样来看,很显然他这会儿完全是将李耳所讲述的这段历史当故事在听。
“然后?还哪有什么然后啊,如火的骄阳挂在天上,让整片大地都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尸臭气味,而在人们所生活的临时居所之中,随处都可碰见的(排泄物)、垃圾和呕吐物,而就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之中,不少患病之人早已被那场瘟疫所滋生而出的疾病给折磨得筋疲力尽,有些人坐着,有些人躺着,连挥手驱赶苍蝇的力气都没有,苍蝇就那般到处放肆地追着人叮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那“嗡嗡”的噪音,可以说,在那个时候,令人敬畏的法律和天条的权威开始土崩瓦解,人们开始对自己所信仰的知识开始产生了质疑,因为,他们所掌握的知识,他们所信奉的神灵,在他们民族为难之际,却救不了他们,他们就如同被世间所抛弃的变了质的垃圾,是死的死,病的病,可以说,那时的他们,已经活得没有任何尊严可谈了。”
母盒核心的光,将屋内每个人的模样都给映射出来。
“就在人们为了抵御那场瘟疫而绞尽脑汁的时候,那些尚未病死的人,哗变了,无数患病的人开始发了疯一般的在袭击那群尚且还算健康的人,四处都在爆发着肢体上的冲突,而本就十分紧缺的生活物资,更是随着这场哗变而被一众病患给哄抢,至此,对于整个部族来讲,更大的威胁便摆在了众人的眼前,那就是因为生活物资的匮乏而将会引起的一系列饥荒问题。”
说到这里,李耳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起诸位的不适,所以你们是否还要听?是否还要探寻那
座被历史所掩埋起来的圣殿呢?那座万机神宫,以及那些以万机神宫为生的人,那群生活在黑暗世代下的人。”
李耳说罢,便开始等待着大伙的意思,毕竟他很清楚,接下来的话,那是相当的令人反胃。
“讲吧,我就喜欢重口味。”
可还未等慧贤和苏庆广表态呢,曾浩轩便提前的是替他俩做出了选择。
看看一旁的苏庆广,又看看另一侧的慧贤,李耳犹豫了起来。
“哎呀我说李耳,你快些讲啊,这故事听到了一半,你别卡壳啊,这还把人整的难受得不行!”
一看李耳为此开始犹犹豫豫起来,心急的曾浩轩不仅催促起来。
“曾将军,你还真的把我所说的话当故事来听吗?”
顺着曾浩轩的话,李耳不仅发问起来。
“不当故事听,那还能当啥?”
只不过,曾浩轩地回答,却总是这么令人摸不着头脑。
“曾将军,或许在你看来,我所讲的事,乃是一个故事,可是在我看来,我所讲的事,乃是一段历史,是一段可供我们去学习和参考的过往。”
想了一会儿,李耳这才慢慢道来。
“我听不明白...”
可这曾浩轩地回答,当真是令人无语。
若不是现如今的李耳已经没有往日的那般火暴脾气,相信这会儿的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眼下仓州的这场战事,是愈演愈烈了,若是让我来猜,想必我们的陛下已经在早些时日,便已出兵仓州了,试想一下,陛下都能让我们这群人赶来仓州,去镇守前线,那就说明,陛下这一次的出兵仓州,很可能是多部齐进,而陛下之所以会将大部队给拆开了运往仓州,其目的恐怕也是担心,若是在这仓州一地莫名其妙地出现了龙寰超大规模的集团军,别说是仓州的百姓了,恐怕全国的百姓,也会将自己的目光是死死地锁定到仓州一地之上,而这显然不是我们的陛下所希望看到的局面,他只能是选择将部队打散,然后以各种理由来让部队朝着仓州进发,或是正大光明的前来,或是赶夜路走小道的前来,总之就是一点,对于夏志杰手中的这五十多万大军,陛下本人定是对此极为重视的,否则陛下也断不会让诸如像咱们这群从未带兵打过仗的人来替他来打这个先锋。”
一边说着,李耳一边又忍不住的望向了慧贤,只不过慧贤此时的表现,却依旧是那么的冷冰冰。
待李耳并没能从慧贤的身体上获悉到他想要获悉的信息之后,他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而一旦战事开始,那么对于仓州来讲,其百姓们所身处的环境,跟《太衍经》里所提到的那段黑暗历史,又会有什么不同呢?到了那个时候,战火四起,民不聊生,将会用大量的人会因此丧命,到时候,你我所要面对的,可不再是那一具两具的尸骸了,你我所要面对的,怕是那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具的尸骸,那么若是没人去处理这些尸骸,瘟疫不就要再次降临了吗?而在这瘟疫之后,紧接着要面对的,不也是那旷日已经的饥荒之局面吗?”
李耳的话,让曾浩轩如坐针毡。